《分*绝》celiacici

26、第二十六章

　　水母小注：
　　淮汭：在今安徽霍丘县附近。
　　大隧、直辕、冥阨三关险隘：在今河南信阳南。
　　柏举：今安徽湖北麻地等地。
　　郢：今湖北荆州。
　　方城：今河南方城县境。
　　大隧：今豫、陕交界的九里关。
　　直辕：今名武胜关。
　　冥阨：今名平靖关。
　　小别：在今湖北汉川东南。
　　大别：今湖北境大别山脉。

　　第二十六章吴楚柏举之战

　　昭公于将军子鉴的护送下离楚返回故土。
　　用三月平定了内乱，与群臣相拥而泣后矢志报仇道：
　　“楚之昏君佞臣，自此一刀两断！！蔡将举兵伐楚，不诛子常誓不为君！”
　　然蔡国终究只为楚之附属，势单力薄，与楚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故妄图向楚之强敌——晋国求助。
　　公元前506年，阖闾九年，允常五年。
　　春，晋在召陵召集众国商议伐楚。晋、齐、鲁、宋、蔡、卫、陈、郑、许、曹、苔、邾、顿、胡、滕、薛、杞、小邾共十八国参与召陵会盟。
　　此主事的晋大夫苟寅，正是当年蛊惑楚太子建叛郑的元凶，他贪财好色，见蔡昭公不过一未冠礼的少年，私下欺辱他道借助晋国的兵力可以，但必须年年向晋国纳贡，且必须先经他的手。昭公知这是索贿，怒而不允。于是苟寅于盟会上道，晋与楚有“弭兵之盟”在先，且晋西北边境有中山之患，尙无实力伐楚。晋国执政大夫范鞅觉得其言有理，从其议，辞谢了蔡昭公的同盟之请，此会盟就此不了了之。

　　　夏，姬光于江水阅兵，在看了夫概所练舟师后志得意满地问同来的子胥、孙武道：
　　“尝二夫子言郢不可入，而今如何？”
　　孙武立于船首，淡然道：“借胜以趁其威，非常胜之道。”
　　姬光蹙眉：“何以言之？”
　　孙武道：“楚之为兵，天下可敌。今臣等与之争锋，十亡一存。入郢一事，实不敢断言。”
　　姬光微有些挫败，转而问子胥道：
　　“那依夫子之见，我复欲伐楚，如何方能有功而返？”
　　子胥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孙武道：
　　“楚囊瓦令尹子常，贪而多得罪于诸侯。曾囚唐、蔡国君三年，唐、蔡皆怨。大王欲伐楚，必得唐、蔡二国之盟。”
　　姬光道：“何以言之？”
　　子胥道：“唐、蔡虽为蕞尔之国，但其居于楚之北部侧背，若能得二国相助，则可使楚之北方门户洞开，易破之。”
　　姬光道：“唐、蔡于子常何怨？”
　　子胥道：“昔日蔡昭公朝于楚，有美裘者二，佩璜者二，各献其一与昭王。昭王着之临朝，子常见之欲求，昭公不与，子常竟留之三年不使归国。唐成公朝楚，有文马者二，子常欲求之，成公不与，子常亦留之三年不使归国。唐成相与成公从者谋，以马赎成公，使从者饮酒，趁其醉窃马而献子常，子常方释成公归国。唐群臣乃谤之道：‘君以一马之故而三年自囚，愿赏窃马之功。’唐成公遂觉无颜立足，常思报楚，君臣未尝绝口。蔡人闻之，亦劝蔡昭公献裘佩于子常，蔡昭公方得归。故言得唐、蔡而可伐楚。”
　　姬光颔首，当日便使人分别前往唐、蔡，谓二公道：
　　“楚无道，虐杀忠良，侵食诸侯，尝困二君。寡人欲举兵伐楚，愿二君从谋。”
　　唐、蔡君臣正苦于复仇无门，得姬光此言，如久旱逢雨，皆积极响应。
　　翌日，蔡昭公便以其弟公子乾与大夫之子为人质送往吴国。唐成公亦使其弟干为质于吴。
　　三国自此结盟，共谋伐楚。

　　秋，楚昭王知蔡归吴，怒而命楚令尹囊瓦子常率五万大军围攻蔡国。蔡于危难之中向吴请兵求救。
　　冬，十一月，吴国兴师救蔡。由姬光亲自挂帅，以孙武、伍子胥、伯嚭为将，以胞弟夫概为先锋，倾水师三万，由淮河溯水而上，直趋蔡境。
　　同日，吴国出兵伐越。
　　楚君臣闻此，断定吴不会大举攻楚，便将兵力集中于蔡。

　　然夫概、伯嚭率水师与楚缠斗于蔡之对，姬光与孙武、子胥则迅速领兵与唐、蔡之师汇合，由淮河逆水西进，进而抵达淮汭，后舍舟登陆，按孙武“以迂为直”的策略，以夫概的四千精兵为前锋，在蔡、唐的配合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于楚东北部防御薄弱之隙发起奇袭，兵不血刃地迅速通过楚国北部大隧、直辕、冥阨三关险隘，挺进到汉水东岸。
　　兵贵神速，吴师不宣而战，以至强兵力至高速度，于楚浑浑噩噩之际攻入楚国腹地。楚国猝不及防，在极其被动的情势下，楚昭王急令尹子常自蔡国撤军，与左司马沈尹戍、武城大夫黑、大夫史皇等率军赶至汉水西岸与吴、唐、蔡联军对峙。

　　两军于豫章夹汉水对峙。
　　对战前一晚，楚军扎营于岸边，遣人观察敌情后，众将于营内商议退敌之策。
　　而立之年的楚左司马沈尹戍率先道：
　　“可由令尹率军主力沿汉水西岸阻击，牵制吴军坚守汉水西岸，再由我等北上方城纠集兵力，迂回至吴军侧后，毁其舟楫。扼守大隧、直辕、冥三关险阻，切断吴军后路。尔后与令尹所率主力前后夹击，定可大败吴师。”
　　子常颔首，众将士亦纷纷附和。
　　商议停当后，子常率主力驻守，翌日便与吴、唐、蔡联军拉开了战局。
　　沈尹戍则率方城山以外的楚君沿汉水西岸向方城进军，直扑淮汭。试图对吴军形成迂回包抄之势。
　　然西岸楚军坚守四日，却并不见吴师渡水。
　　武城大夫黑性子急躁，当晚便与大夫史皇寻了子常道：
　　“吴军所用乃是木栈战车。而我军所驾为皮革战车，不利久战，还望令尹速战速决！”
　　大夫史皇亦道：
　　“楚人皆因费无忌嫉恨令尹而拥护左司马，若左司马于淮汭毁吴舟又阻塞城口要道，从后攻吴，则左司马独获破吴大功。令尹若不速战，则无从而立，难保高位。”
　　子常自楚昭王继位起便辅佐其理政，可谓独揽大权，权倾朝野，然如今，昭王已能自立，所谓兔死狗烹，若再不立功于楚国站稳脚跟，恐怕便将落得个不得善终。
　　子常思虑一夜，终是决定易先前计划，不待沈尹戍至吴军侧迂回行动，便擅自与众将率主军渡汉水，于小别山前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