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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希望 ...

  •   我捧着一条护额绑带,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条绑带是师傅送给我的,上面有渦巻形状的圆圈和三角形,看上去就像一枚树叶。这是隶属火之国的「木之叶」的忍村标记。

      师傅走的很匆忙。临别之际她将这条护额绑带交给了我。说不管我是否肯接受它,既然我能从她的手里拿到了铃铛,就有得到这条绑带的资格。

      说来惭愧。清醒后的师傅根本不记得那日她发狂之后所干下的事,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向我讨酒喝。对此我和矢仓默契地选择了心照不宣。不过,在听到那酒不是用来喝的,而是处理外伤用的医用酒精时,师傅看向我的目光变得越发热烈,惹得矢仓蛮横地站在了师傅和我的中间。

      矢仓是水之国的忍者世家出身,他对师傅将「木之叶」的绑带交给与他同为水之国出身的我,这一事表达了十分的不满,甚至直到师傅挥手告别之际都死死地盯着以防她将我拐走。

      最后,矢仓从师傅那里得到了初代目火影的项链。尽管得到了一件敌国忍者的随身物品,在开心之余,他却被师傅警告这条项链是一条「死亡项链」,所有戴上了这条项链的人都死了。

      当然,这个说法相当的没有说服力。因为师傅就在我们的眼前活得好好的。于是她更正是「所有想当火影的人戴上这条项链都会死。」

      对此,矢仓撇撇嘴,他根本没有成为影的想法。更没有在别国的忍村当上影的想法。

      我想,有一颗种子就埋在他的内心深处。但生于忍者世家,习惯服从于他人命令的潜意识让这颗种子还无法萌芽。

      「我回来了(嘎)。」窗外传来了矢仓和小白的声音,我连忙将绑带收好。

      也许是那名幼子作为忍者,习惯性地消除气味痕迹的缘故。小白用蝎留下的气味讯号持续追查,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了蛛丝马迹。那名幼子并没有走得很远,他的方位距离我们所在的備州边境不到七十公里的距离,藏身在兖州的某处。

      说实话,我和矢仓都不想往回走。雾隐追缉的「流亡忍者」也好,传的神乎其神的「五毒大神」也好,多重的敏感身份让我们在跨越边境的时候非常的小心谨慎。现在没有了师傅的旅券用来庇护,就要更加的小心不要在感知型忍者面前露出马脚了。

      但现在不是说任性话的时候。

      「怎么样?」

      「我确认到了他们的换班时间。按照预订计划来的话,应该不会出纰漏。」

      「那名幼子的行踪呢?」

      「没有变化嘎。」

      不到七十公里的距离。只要通过关卡,就可以顺利地找到目标。

      确认这一点后,我们进一步地交换情报。然后稍微休憩一下,算了算时间就出发了。

      计划相当简单。

      直到关卡的换班时间为止,矢仓都要在感知型忍者的知觉范围外待命。我的体内没有查克拉经络所以不会被察觉,利用在青州的户籍,我可以轻易地通过关卡。只要将通过的时间卡在他们的交班时间,并配合小白制造适当的混乱,就可以把时间拖延到矢仓顺利通过为止。

      我冲站在树枝上的小白打了一个「前进」的手势。

      要上了哦。

      ** *

      「大爷我以后再也不干了嘎。」

      这样扑腾着翅膀向我抱怨的小白在叼走绑在目标忍者额头上的铁片时差点儿被飞来的苦无削去胸毛。

      「多亏了白大人的神勇无畏,我们才得以顺利通过关卡。还请您在以后也务必施舍于我们。」

      虽说是随口敷衍,但这句马屁拍得应该是相当的顺耳。至少小白在哼唧了一下之后就不再吭声了。

      我们正在全力赶往那名幼子的藏身之地。如果是普通的毒还好说,但按照蝎的说法,那毒一旦发作就会在数日间全身溃烂直到暴毙。至此为止我们已经耽搁了不少的时间,目前只得寄望于我们到达的时候,他还活着。

      顺着小白的指引,傍晚我们到达了目标地点。就像事前交换到的情报那样,那名幼子被关在山村的一间废弃的木屋内。我和矢仓在确认到房屋内外没有人活动的迹象之后,就推了一下房门。

      门没有上锁。「吱呀」的一声打开了。

      房屋有一股霉味儿,挂在墙角的蜘蛛网久未清理挂满了灰尘,深度腐烂的地板踩上去就会立刻吱呀作响。但是从炉灰和脚印的新旧程度上看,不久之前还有人使用过这间房屋。而且反追踪的技巧并不是很到位。若不是普通人,那就是菜鸟下忍的作为了。

      后者的可能性相当低。

      叛乱后对同村忍者举起屠刀的雾隐,不会存在什么菜鸟。

      「气味是在这里吗。」

      「就是这里嘎。」

      小白用翅膀指了指一个方位。尽管我和矢仓的夜视视力都还算不错,但我们并没有发现就在那里还有一道暗门。

      我和矢仓走过去,合力将暗门打开。入口是足以供成年人通过的大小,里边一片漆黑,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败的味道。

      我点燃了蜜蜡。

      「走吧。」矢仓的声音让烛火摇晃了一下。

      我们拾级向下,随着前行,朦胧的火光中视觉逐渐变得清晰,隐约看得到在空间开阔的地方有一个幼小的身体蜷缩在地上。

      「川崎大人……?您回来了吗。」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地下深处传了过来。

      那是一幅相当怪异的景象。

      幼子头上束着的白色长发被微弱的火光打上了一层黯淡的橘红色,他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却不得要领地摔在地上,便只得伏倒在地,仅用空洞的湖绿色的瞳孔望着我们的方向——显然,他已经没有痛觉了。他上半身穿的衣服被撕裂开,因为他刚才的动作,血混着脓水正不断向下流入泥土。单看上去就可以判断,他身上从腰侧到肩膀的肌肉组织已经全部溃烂坏死了。肉眼可辨的白色蛆虫密密麻麻地爬在那些腐烂的肉上。

      矢仓的牙齿在打颤,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前。

      那幼子被突然闯入的矢仓吓了一跳。看清了他的脸之后,更是义无反顾地拼命向后退。可贴在他脚腕上的咒符立刻释放出强烈的电击,使他吃痛地叫了一声,不敢再乱动。

      「不是……川崎……大人……」幼子瑟缩在地上,蛆虫从他的肉上「啪嗒」、「啪嗒」地向下落。

      房间的角落扔着一个瓦罐,里面盛的是雄黄。那周围还有些药粉撒在了地上,是一股没药味儿。大概是金疮药一类的药粉。将幼子关在这里的人或许是在了解到他已经无药可医之后,便干脆索性将他丢下了。

      我拽了一下矢仓的袖子。摇了摇头。

      在黑暗的地下一点点死去的幼子,等不到他想要的人。我们不是他想要见到的人。

      矢仓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将情绪收拾好的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用仅剩的一条没有坏死的手臂颤抖着护住身体的幼子的面前。

      也许是为了让对方放下警戒心。他将忍具包卸下来放在一边,摊了摊手。然后慢慢地俯下身子,将视线和幼子对齐。

      「如果你是要找把你关在这里的人的话,他们已经不在了。」

      听到此话的一瞬间,幼子那双空洞的眼睛瞪得溜圆。

      「他们……去了哪里……」他抖得更厉害了。

      「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就不在了。」

      听到此话,幼子的眼睛失去了焦点。他低下头,似乎在拼命地思考、拼命地思考,直到最后抬起头来,牙齿打颤地、用失去了血色的嘴唇问了问题。

      「……也就是说……我被柄时大人舍弃了?」

      幼子用那双空洞的眼睛望着矢仓,想要从他那里求得一个说法。

      矢仓咬紧了牙,久久未能念出残酷的答案。

      「他们就是再忌讳我……隔几个小时也会来查看我的情况……所以……」

      意识到那个答案的幼子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失去了全部的气力。在倒下的那刻,他被矢仓一把抱住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说。

      矢仓不顾幼子身上溃烂的脓液蹭在身上,将幼子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声音温柔又令人安心。

      「需要你的并不仅仅就是那个叫做柄时的人而已。」

      「但是我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了……」

      「你的伤是可以治好的。」

      「就算那样,又要如何苟且偷生呢……我的父母和族人亦将我舍弃了……」像是痰液卡在喉咙里似的,幼子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沙哑。

      矢仓轻轻地抚摸幼子的头,似乎还没有想好要如何作答。

      在幼子的心中。就算苟且活着,一旦失去价值以后也会再次遭人抛弃吧。

      『雾隐的忍者,是要以任务为绝对优先的。在战场上就是见到了父母也必须兵刃相向。而同伴若是阻碍了任务的进行,将之弃之不顾更是理所当然。』

      过去,矢仓说过的话从我的耳边响起。生为天生具备查克拉经络的忍者,任谁也无法保证幼子在未来不会再一次被人抛弃。

      但是,那时矢仓说的却话是……

      『可我觉得这样不对。』

      我摇头笑了笑。走到他们的旁边,蹲身下来仔细查看贴在幼子脚上的符咒的咒式。弄清楚不过就是一个入门级别的难度之后,便用师傅教过的封印术将符咒解开了。

      正在溃烂的伤口还有些难办……但这样就算动起来也不会因遭到电击而感觉到痛吧。

      至于要如何才能解开幼子的心结,这样的活儿交给矢仓就好了。他能处理的很好。

      而事实正如我所想的。在我思考治疗方案的时候,不到片刻,矢仓便像是突然想通了一样,咂了咂舌,问他,

      「你喜欢这个国家吗?」

      「国家?」

      「水之国。」

      矢仓怀中的幼子似乎正在感到迷茫。或许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过一个国家的概念和对其的归属意识。

      「虽然这个国家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可这里的每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对我来说都是需要守护的对象。因为我啊,非常的喜欢这里。」

      「……喜欢……吗……?」

      「对。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也是我必须要赌上性命去守护的地方。」

      他揉了揉幼子的头,接着苦笑了一下,

      「其实我曾经有过迷茫。」

      矢仓把说到一半的话停顿了一下,然后望向我,「但是这个国家的人让我明白,这种喜欢是值得的。」

      他的眼睛真诚又纯粹。

      矢仓从生发叛乱的雾隐逃离之后,几经波折,在青州城被寿司店的老板当作小偷问责。那时是我帮了他。

      「你还小,只要活下去,未来会有很多的好的事。就算有一两个人曾弃你于不顾,将你关进地底,拖入黑暗,夺去自由,可是……。」

      矢仓和白色的幼子拉开了一点距离,半蹲着平视他的眼睛。

      「我找到你了。」

      矢仓的话音落下,幼子的眼睛深处开始有了剧烈的动摇。

      「我叫矢仓,你愿意跟我走吗。」

      「矢仓……大人……」没有犹豫。这样呢喃着的幼子第一次露出了胆怯和惊惧意外的表情。

      也许,那应该是叫做找到了家的安心感吧。

      「我想要……和你走……」幼子的声音细如蚊蚦,「我叫,辉夜……君麻吕。」

      他的眼睛里盛满了希望。

  • 作者有话要说:  蛇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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