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3-请让我完整的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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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风头有点紧，许多大型转换店都关门避风头了，部分小型店也关门了，只有那些毫无消息来源的微型店还开着。
“你家店怎么还不关门？”他指了指上面，“闹大了，不好收手了。”
离善叼着烟，挥挥手，一脸满不在乎：“闹大了这种说辞还少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得有三百六十天都说闹大了，别信那堆鬼话，该开开。”
“不是，没跟你开玩笑，这行里的永生，传奇，早就说关门整修了，小一点的唯爱，人工智能，前几天也关门了。”洪岩急了，“永生背后是谁你能不知道？传奇背后也有两个军阀坐镇，这都救不了他们，你还觉得是小事？”
离善吐了一口烟，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查到我头上又怎么样啊，你看看我外面的牌子，写的是部件维修，你再看看这条街——”
别说这条街，就离善他店门口，就有三个堆满垃圾的垃圾桶，周围还零零碎碎有不少垃圾，从残羹剩饭到玩具娃娃到塞满精呀呀呀液的避哟哟哟孕嘻嘻嘻套，完全就是一个家庭的缩影。
“执法队的巡逻仪都不会往这邋遢路上看，我担心什么？”
洪岩一把扯下他手里的烟：“别人不知道，那圈子里有名的能不认识你吗？你离善，百分之百的记忆移植率，百分之百的移植成功率……”
“别，我谁也不认识，打住，我就是个机修工人。”离善心疼的看着地上的烟，打断了洪岩的话，“你别瞎说，叫离善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就能证明我就是那个离善？”
“……”洪岩胸口堵了一口气，“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离善一托手：“你看，你也没法证明，我咬紧了嘴不承认，他们也找不到证据，爱抓谁抓谁。”
“你不怕有人整你？”
“能整到老子头上的不多，那群人连我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整我？”离善一脸似笑非笑，“而且我这的规矩，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
洪岩心里一跳，问心无愧的他都被这老混蛋看的心虚，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我鼻子耳朵比你好使，真出事了我保证你第二天就找不到我了。”离善拍了拍洪岩的肩膀，看了看手表，“人快到了，你该走走吧，我工作了，”
洪岩：“……”
洪岩没理他，拿过桌子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屁股坐下了。
离善也不管他，身子软趴趴的靠在门框上，低头又点了一只烟。
果不其然，一根烟见底，街角走过来两个，一老一少，全是女性。
两个人面露迟疑，看看这处为一亮着的招牌，又看了看门口的垃圾堆，在拐角处的积水面前止足不前。
离善站直身体，招了招手，表示她们两个人没走错。
女青年这才扶着老妇人过来。
老妇人盯着离善上下打量，这人一脸胡茬，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五官，一身烟味，穿着的体恤牛仔裤倒是把身材勾得雄壮威武——但这并不能改变咋一眼看去这人一脸毛的事实。
“离先生？”女青年皱眉问道。
“嗯。”离善接到了人，往里走去，“洪岩看店。”
洪岩看了看女青年，砸了砸嘴，脸上有点可惜的模样。
“东西昨天到了，跟我来就行。”离善走到货架后面，摸了摸墙。
黑乎乎的墙动了动，缓缓打开，里面干净整洁，头顶的灯光也十分柔和，和店里的邋遢样形成两种绝然不同的风格。
离善手一引，示意两人先进。
大约是干净的通道给了两人安全感，女青年率先向前走去。
诡异的是，通道一侧印出了两人的骨骼——女青年身体内部是精密的机械，躯干部分最复杂，模拟心脏，食物储存器，大量的集成电路——这是一个机器人。而老妇人则是苍白的骨骼，关节处磨损严重，内脏的状况也不是很好，处处透着衰老。
老妇人笑了笑，拍了拍女青年的手：“快了。”
离善见怪不怪，摸了摸墙，那扇门缓缓合拢。
通道不长，也只有门口映出了两人的身体，没走几步路，三人就到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中间有两张紧挨着的床，一侧是几台电脑，一侧是几个巨大的抽屉，一个角落还有一个浴缸一样的东西。
两人这才确信离善不是骗子。
“先看看吧。”离善道，带着两人到抽屉那一侧，用力拉开其中一个，淡淡的白雾散出，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个毫无生气的人体躺在里面，全身赤裸，眼睛紧紧闭着，模样和老妇人有几分相似。
女青年几乎是瞬间就热泪盈眶，捂住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妇人则是一怔，手不自觉的摸了上去，仿人橡胶摸起来有些冰凉，弹性不错，脸做的和她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就连身材也相差无几，胸口的痣，腰上的胎记……
“好……好！”老妇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离善上前，准备抱起人体，女青年却上前一步，挡住了离善，自己弯腰将人体抱起，放到了一侧的床上。
离善知道她是不想自己碰她的爱人，并不说话，只是问老妇人：“移植一旦开始就是不可逆转的，我这里也是小作坊，我只管转换，不管身份，这些事情你要想清楚。”
“我明白，事情我也都安排好了，你进行移植就好。”老妇人说这，在女青年的搀扶下上了另一张床。
“我爱她，我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这件事情我们年轻的时候就考虑好了，也在准备了，你开始吧。”老妇人轻轻闭上了眼睛，“请让我完整的死去。”
离善不语，将读取器和氧气等等一切链接好，自己坐到了那些电脑前，开始操作。
女青年坐在一旁等待，双眼紧紧盯着老妇人。
老妇人已经沉沉睡过去了，从外面完全看不出之中到底有什么变化。
时间远比女青年想象的要短，不到一个小时，躯体的手指便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世界变的清晰了，仪器发出的滴滴声也听得清，只是身体沉重的不像话。
没有离善的话，躯体没有动，只是微微转动眼睛，看向女青年。
女青年紧紧捂着嘴巴，生怕自己直接哭出声。
离善检查了一遍躯体：“好了，没事了，带衣服了吗，没带我这有，一套三百二十七，从内衣到外套。”
女青年：“……”
离善看着手机，三百二十七到账了。
“一年内有问题免费检修，但我不一定在这里。”离善说的光棍。
两个年轻女性并排而出，再到门口的时候，两人驻足，看着墙壁里相同的身体，不禁相视而笑。
“亲爱的，我喜欢这句话。”
“嗯？”
“请让我完整的死去。”
离善站在门口目送两人离开，回头看向洪岩：“亲爱的，让我完整的死去。”
“呕。”洪岩翻了个白眼，不仅不为所动，还几欲作呕。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2.13-请让我完整的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