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赐婚 ...
-
“啪——”得一声脆响，我脸上一痛，脑袋一片空白，左边的耳朵嗡嗡地响，一个没忍住，一股热流从喉咙中窜了出来。我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神志终于不受控制涣散开去。
屋中有片刻的安静，转瞬之间听到身边有人在大声嘶吼，由于我因为耳鸣和内息紊乱，只能在神志清醒时隐约听到有人叫“祥”、“太医”、“药”、“皇上”……一些简单的词语。
我体内的真气像肆虐的猛兽一般，不断地向我的上中下三个丹田发起猛攻，只觉印堂、膻中、关元三个穴道在不断聚集的真气的压迫下，像不断膨胀到极点的气球，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股醇厚的真气从涌泉打入体内，准备为我倒神归元的时候，我的下丹田关元穴终于不堪重负，最后一道防线被冲破了，聚集在关元穴的真气则一体地沿着督脉向上，像中丹田膻中穴进军。
帮我修复内伤之人似乎也意识到了我体内的突法状况，催动内力，加快了那股醇厚的真气的上行速度，所过之处，感觉像一股温泉流过，舒服的让我想暂时放松意志，好好的去享受一番。
在意识稍微有一点松动的刹那间，我的中丹田膻中穴也已经被自己的真气冲破。与此同时，醇厚的真气也赶到了澹中穴正下放的一寸之处，两股真气开始竞赛，同时向两眉之间的上丹田印堂穴进发。
两股真气一路打到了承浆穴，终于不在前进，自己的真气渐渐被那股醇厚的真气包围、封锁，然后慢慢被拉着运行了十二个大小周天以后，在体内恢复了常态。
而我在运功完毕以后，自动进入了深度昏迷中。
******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本来涣散的意识逐渐回到了我的大脑，准备开始正常工作。刚一开动，就感觉到有人拿着温热的毛巾给我擦身体，擦过的地方一阵舒爽。
“算算日子，也该醒了。怎么到现在还没醒呢？”一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让我不禁去猜测，这个如脆铃般的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
本来还想她能再多说几句，让我辨认一下这个现在伺候我的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是她自言自语完以后，继续为我擦拭着身体，为我穿衣服，便没了其他言语。
过些时候，在我不断地努力下，我终于橇开了沉重的眼皮，睁开了双眼。一道明亮的光线刺如我眼，使我很不舒服的“哼”了一声，也成功的唤来了身边这个小女孩儿的注意力。
“爷，您醒啦——”清脆的声音从她口中流出，像一股甘泉流入我的心里，使我本来有些不安稳的心神得到了洗涤。
刚要张口询问，嗓子火辣辣的疼痛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先别急着说话，奴婢给你倒点水喝，要不嗓子会坏掉的。”她边说边走到桌子旁边，给我到了一杯水，一手困难地将我扶起，然后喂我喝起来。
一杯水下去，嗓子凉爽了不少，休息了一会儿，我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回爷，机缘巧合而已。”
见她又要恭恭敬敬地回话，我心中有些不适，便对她说：“在我面前可以不用自称奴婢，就用‘我’把。也不用称呼我爷，要不叫哥哥，要不就称呼‘你’。”
“不称奴婢真好，要不多累。不过我哥哥够多了，我可不想再添一个，何况我——”
看她莫名其妙地害羞，我有点摸不着头绪，问道：“我躺了多久？”
“回——哦，不多不少整整一个月。”
“你说我睡了三十天？”我疑惑地看着她，仿佛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她无视我的怀疑，伸手整了整我身后靠着的靠垫儿，让我坐着更舒服一些：“你自己伤得怎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听说要不是皇上及时护住了你的心神，你以为你只是睡一个月这么简单。”
“你说当时是皇阿玛救了我？”
“听说是这样的。反正娘娘从储秀宫把我调来的时候，就看见你面无血色地躺在九阿哥地床上，枕头旁边都是血。皇上和娘娘坐在旁边，而九阿哥则像失了魂似的摊坐在地上，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不是这样的’、‘我不想伤你’。”
“你说额娘把你调过来的？”
“恩。我本来是跟着额娘进宫给姑姑请安的，谁知道李谙达来传昭，所以我就过来了。然后就被娘娘吩咐照顾你了。”
“可你不是宫里的——”
“因为皇上赐婚了，特许我进宫照顾你。”她害羞地低下头，原本红润的小脸蛋儿变得更加红了，好似熟透的苹果，让人想上去咬一口。
我挠了挠头，不解地问着她：“欣然，你还不是再编秀女吧。皇阿玛怎么就把咱们两给拴一起了？”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几年前我们在云享楼遇到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在等我未来夫婿吗？不就碰上了娘娘和你。这次听说是娘娘的意思，皇上就下了口谕。”她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而脸也越来越红。
“我知道了。不过欣然我问你，你可否愿意？”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我能够清楚地看清她的眼神。
“这个——我——”
看出了她的犹豫，我有些了然，对她笑着说：“欣然，我知道你测算的本领很高，但是不要让自己的本事影响到自己的命运。还有你很清楚妈和我的来历，也不要用这些来当作服从命运安排的借口。你要擦亮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用心去体会谁是你值得托付终身的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是这个朝代的习俗，但是在我这里可以改变的。在我面前你可以自由的去争取任何东西，我不限制你，即使你以后遇到你喜欢的人，你可以跟我说，我去皇阿玛那里给你去争取。毕竟我能给你很多，惟独给不了你我的心。”
见我说得如此坦白，她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笑得很灿烂：“这个我知道，我当初算出来了，我跟着你衣食无忧、自由快活，但是就是缺火，而火属心，所以我知道你的心永远都不在我这里。虽然我到现在才有点明白那代表什么，但是我不在乎，因为跟着你可以看到大千世界不同之处。”
“欣然，你还小。我说的你未必都明白。同床异梦，你一天两天可以忍受，如果十年八年都是这样，是个人都忍受不了吧。而且你以后会遇到你爱的人，我不想因为我而束缚了你的幸福。”
“反正现在不是没有吗？那我现在就赖着你了。”她顽皮地向我眨着眼睛，好象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一样，笑得很开心。
“好，我的小妹妹。”我心中不禁加了一句承诺：等你什么时候想离开了，我放你绝对的自由，保你一生的平安。
“对了，九哥现在怎么样？”一想起那个人，我的心还是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看来还是痛的呀。
“你等一下，我给你端完粥来。”说着他就跑到外屋，一边跑还一边说着什么，留下我楞楞地看着她的欢快的背影。
“刚才你在外屋说了什么？”待她小心地端了碗粥回来，走到床边，我小心的问着。
“刚才我说了那么多，你没有听清？”
“方才神游了，对不住了，你在说一遍吧。”
看着她不满地鼓着小嘴，我忍不住上手戳了戳，很柔软，皮肤很细腻光滑：“别生气，看着嘴噘地都能挂一个小油葫芦儿了。”
“讨厌，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都没听到？”见我摇头，她又不满地抱怨着，“浪费了我那么多口舌。我先喝口水，再对你说。”
“是，小姑奶奶。”
等她喝完水，在我的示意下坐在床沿上，说了起来：“我方才说九阿哥好象被皇上训斥了一顿，罚了一年的月银，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派了出去。这还是我见过的皇子出去办差年龄最小的呢。”
“办差？他还没开府建衙呢？怎么可能出去办差，祖制不允许的。”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有一天，九阿哥过来，把我支了出去，然后坐了很久很久，最后出吉祥阁时拿过小许子给的包袱，头也不回的走了。自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就只听说他不在宫里，出去了。”
原来他来过，这个消息让我心里莫名地舒服了一点，可为何什么都不交代就走了呢？
仿佛看出了我心中的疑团，欣然不知从哪变出来一个小包袱，递给我说：“这个是他走以后，我在你床边发现的，应该是他留给你的吧。”
见她说完要起身要出去，我立刻拽住她说：“欣然，不用回避的，你没有选择离开我以前，我在你面前没有任何秘密，所以和你未来的夫婿我一起看吧。”
她害羞地嗔了我一眼，然后别扭地坐回了床沿上，好奇地看着我手中的包袱。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缓缓地打开包袱，只见里边有三样小东西，一个是每个皇子身上必须随身带的刻有名字的玉佩，还有一个香囊，拿起来闻了闻，是他身上熟悉的槐花的香气，依旧想当初一样是那么的沁人心脾。最后一样是一封信，打开看到很简单的留言：
祥，我不知道我还是否有资格这样叫你，但是我真的不是有心伤害于你。那日你看到的并非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也无意解释，因为伤害已经造成，我希望我可以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弥补我们之间的裂痕。所以我选择走了，去外边创一番事业，赚多多的银子来为你买名贵的药材，给你疗伤。我希望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能够亲自给我带上我的玉佩，告诉我你原谅了我。务忘，禟。
我紧紧地攥着他的信，心中忖度着：他出去创天下去了，为了给我买药材吗？皇阿玛就真的同意啦？难道我真的已经伤到必须用名贵的药材才能吊命的地步？
欣然见我思绪又漂到了不知何处，出手拉了拉我的衣袖，唤回了我的注意：“方才我说的，你听到了吗？”见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完全一副被我打败的样子无奈地说，“我方才说，那天九阿哥好象是被下了药，所以才……”
看到她羞红的双耳，我也已经明了那天书房里发生的事情并非真的是他本意，为何不在信中解释与我听呢？
“我说，你能不能认真听说我，不要总是走神，好不好？”感觉我的耳朵被欣然揪了起来，痛得我直向她求饶，再三保证我一定认真听，她才肯放开我。
“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不是没外人吗？再说，是皇上和娘娘交代的，如果你醒了，我可以使用任何办法不让你胡思乱想。”欣然像个小大人似的坐在面前，认真说着皇阿玛和额娘交代的事情，“对了，接着说。听说那个完颜家的姑娘，本来是可以做侧福晋的，怎奈她入宫请安，留宿宫中之时，用药物勾引皇子，惹怒皇上。本要把她打入大牢的，可是碍于她阿玛王达的特殊才能，所以直接送入九阿哥赫茗轩为滕妾，永世不得升迁。”
“那其他人呢？”
“不清楚，我跟随你回吉祥阁以后，就再也没出去过，一会儿你可以问小德子，他今天去娘娘那边拿东西了。唉，你怎么光看我说话，不吃粥呀？快吃，一会凉了又要给你去热。”
“知道啦，小管家婆。”我端起碗，用嘴试试温度，发现已经不烫了，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刚吃完最后一口，正要问她一些其他事情之时，门外一声“皇上驾到，敏妃娘娘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赐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