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承安帝声音威严，姜棠听了，像是被皇帝吓住了，强撑着要坐起来，“臣妾知道，可百姓们……臣妾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承安帝冷哼一声，站了起来，“是该好好责罚，这几日便在宫里思过吧，无朕旨意，不得踏出长春宫半步。”说着，便大踏步走出了寝殿。
姜棠费尽心机折腾了这么一出，本是想让承安帝这几日不来长春宫，免了侍寝的危险，可没想到老皇帝一生气，姜棠还有意外收获，这下她的长春宫可算清净了。
姜棠这边清净了，前朝却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皇上连夜召见内阁，命人彻查徽州知府贪没钱粮一事，之前被压下去的河南布政使贪没案也被翻了出来，重新彻查。
本是两件毫无关系的案子，这一查却查出了联系，矛头直指端贵妃的儿子梁王。不过十来天的时间，参梁王的奏本就一叠一叠地送到了皇上面前。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毛尖匆匆忙忙跑进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许是真的水土不服了，姜棠的病到今日还没好利索，懒洋洋地靠在榻上看书。
“皇上大怒，把梁王贬为庶民，端贵妃也被降为贵人，禁足景阳宫。”
姜棠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淡淡道：“这与咱们无关，你别咋咋呼呼的。”
话音未落，外面又有人报：“容妃娘娘、丽妃娘娘到。”
姜棠：“……”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她叹口气，小跑出内殿，“外面还下着雨，二位姐姐怎么来了。”她一面说，一面打量容妃和丽妃，容妃年纪稍微大些，身材丰腴，眉目温柔，丽妃则看上去刚刚二十出头，眉眼间还带着姑娘家的俏丽。
二人见她出来，便要行礼，忙被姜棠一手一个拉住，“姐姐们不必多礼，快坐快坐。”
二人来之前已做好了碰钉子的准备，却没想到姜棠如此热情，转念一想也便明白过来，端贵妃那边出事，不正是她纯贵妃趁火打劫笼络人心的时候么。
她们一边想着，一边打量姜棠，她穿了件粉红色绣蝴蝶的半旧袄裙，头上也只戴了一支小巧的蝴蝶簪，这般寻常的打扮，却越发衬得她五官精致、娇俏可人，那一双大眼睛仿佛藏了天下所有的灵秀之气，微微一笑便让人心情愉悦。这样的女孩子，皇上见了一定喜欢，早晚放在手心里宠着，她们这一趟算是来值了。
“说起来还是我失礼了，进宫这些日子也没去拜见两位姐姐。”姜棠眉眼一弯，笑容便格外真诚。
“我们都听说了，妹妹进宫来一直病着，应该我们过来看妹妹才是，只是这几日风声鹤唳的，我们胆子小，也不敢轻易走动。”容妃道。
丽妃笑盈盈道：“可不是，今日可算是尘埃落定了，我们这才敢来看看妹妹。”她说着，朝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便从外面捧上来一个匣子。
“这是上好的高丽参，妹妹留着补身子吧。”
姜棠眉开眼笑，“哎呀，劳烦姐姐挂心，”她看了眼玉叶，“快收了”又吩咐毛尖，“去把我给两位姐姐准备的见面礼拿来。”
不一会，毛尖便捧着两个盒子回来了。
姜棠道：“这是经过徽州时买的文房四宝，姐姐们自己用也好，给公主们用也好。一点小东西，不值什么。”
她不提徽州还好，一提徽州，容妃便微微蹙了蹙眉，“妹妹可知，前几天那件事就是因为徽州知府贪没钱粮引起的。”
“这样啊，”姜棠抿了抿唇，“这等贪官是该好好惩治。”
“陛下这回可是动了真火听说仅河南就有十几位官员获罪下狱。”容妃道。
丽妃一笑，“咱们陛下一向眼里容不得沙子，要我说，那梁王也太嚣张了些，太子还在呢，也不知他蹦跶个什么劲儿。”
话音未落，又见一人跑了进来，“娘娘，不好了，陛下突然晕过去了？”
“什么？”屋内三人闻言都是一惊。
姜棠隐隐觉得有些奇怪，陛下驾崩的日子不是明天么，怎么这会儿就晕倒了？
丽妃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皱眉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
“陛下今日早朝后召太子和安王，然后不知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现在太医们全在太极殿守着，几位娘娘也过去看看吧。”
容妃、丽妃闻言就要起身，却被姜棠抬手拦住，“太极殿那边这会儿肯定乱成一团，太子和安王都在，咱们就别去添乱了，不如在这儿等消息吧。”
容妃红了眼眶，“陛下好好的，怎么就晕过去了。前几日他还来我宫里坐了一会儿呢。”
丽妃压低声音道：“莫非是太子和安王？”
“丽妃姐姐慎言，”姜棠打断丽妃的猜测。
前世，承安帝便是突然驾崩的，坊间传闻说是急火攻心，但具体到底为何，却无人敢议论。姜棠原本以为会是梁王一事让老人家伤了心，却不料皇上晕厥前，太子和安王在身边。这样一来，事情就不好说了，是太子和安王和承安帝说了什么，让老人家一时难以接受，还是他们对承安帝做了什么？
在从前，姜棠是不太敢相信会有父子相残、兄弟相残这种事情的，但经历了一番生死，她倒也见怪不怪了。
、她虽好奇其中内情，但并不因此惊慌。横竖她都是要做太妃的，太子和安王内里怎么样不好说，表面上都十分仁厚，绝对没有理由委屈她这么个毫无威胁的“长辈”
正这样想着，又有人从外面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姜棠今天听这三个字都听烦了，“别急，把气喘匀了再说。”
“定王反了！”
这回姜棠是真的惊了，“定王？镇守西北的那个定王？”
“是啊，大军已经朝京城来了。”
容妃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这可怎么办啊！”
“不可能，”姜棠低喃，“他是镇守边关的大英雄，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哎哟，我的妹妹呀，你也太单纯了，定王手握重兵，早就有谋反之心，眼下这等好机会，他怎会错过？”丽妃皱眉道，又问来人，“那现在怎么办？可派兵镇压反贼了？”
“没有，”那人道：“安王说陛下今早已让人起草废太子的诏书了，现在太子是戴罪之身，不能监国。”
“废太子？好好的为什么要废太子？”容妃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不过在长春宫喝了会儿茶，外面便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这奴婢就不知了。”
姜棠叹口气，打发那人下去。
“妹妹，咱们现在得哪个主意啊，万一……”丽妃看向姜棠，“万一陛下……咱们怎么办啊？你如今是这后宫里位分最高的，我们可都听你的。”
姜棠垂眸，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一抬眼，便又是一脸云淡风轻，“不管是谁继位，也犯不着为难咱们，两位姐姐还有小公主傍身，绝对不会受委屈的。至于我么，大不了被送去尼姑庵清修，青灯古佛、粗茶淡饭也没什么不好。”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都这个时辰了，两位姐姐就在这儿用膳吧。”说着便叫人传晚膳来。
都这时候了，谁还有心情吃饭。容妃和丽妃实在是学不来这位纯贵妃的淡定，起身告辞。
姜棠也不留她们，起身送她们到殿门口。转身吩咐玉叶，“丽妃姐姐送来的高丽参甚好，不必收起来了，直接熬些参汤，咱们大家一起喝了。”
“奴婢们哪能喝这么精贵的东西，还是娘娘您留着吧。”
姜棠斜她一眼，“让你们喝就喝，这几日怕是都没办法好睡，喝点参汤提提神。”
玉叶隐约猜到了姜棠的意思，不由鼻头一酸，“娘娘，您也太倒霉了，这才刚进宫几日，陛下就要……”
姜棠抬手打断她的话，“行了，这不早晚的事儿么，别哭哭啼啼的，”她目光一扫其他几个宫人，“这几日都小心着些，没事别往外跑。”
这当口，其他娘娘都是想尽办法打探消息，只有长春宫安安静静，无一人出入。
直到第二日夜里，丧钟响起，承安帝驾崩，长春宫才开了门，深居简出数日的纯贵妃终于踏出长春宫，至太极殿。和众后妃一起听内阁大臣宣读诏书。
“太子陆兆不法祖德，不遵朕训，勾结党羽，欺压百姓，种种恶行不胜枚举，江山社稷断不可托付此人，遂废斥之，封献王，禁足王府，终身思过。”
“定王陆斯洺，品行端肃、战功累累、深肖朕躬，可承大统，继朕登基。”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