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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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府，正院。
吴玉玲一早便到母亲屋里，帮着阁老夫人看各家送来的中秋礼单。吴阁老今日休沐，也早早来正院，陪着妻女说话。
“玲儿真是长大了，行事越发有条理了。”吴阁老看着女儿，不由感慨。
阁老夫人也欣慰地点点头，“之前还道玲儿只会吟诗作赋，不擅理家，可如今看来，竟是我小瞧了女儿，等日后玲儿进了宫，后宫事务应该也能打理的妥妥帖帖的。”
吴玉玲听着父母说话，不由抬起头羞涩地道：“母亲，事情还没定呢。”
阁老夫人笑道：“这屋里都是自己人，说话不必遮遮掩掩的，没有你父亲，当今哪能这般顺利的登上帝位，他若是想坐稳这个位置，就不敢怠慢了咱们家。”
吴阁老嗔怪地看了妻子一眼，“话虽这么说，但皇上到底是皇上，玲儿进宫后可不许太过任性，陛下是战场里厮杀出来的，不比先帝面慈心善。”
吴玉玲笑了笑，“女儿明白。”
话音未落，却见下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老爷、夫人，宫里派人来传旨了，让阁老、夫人和小姐一同去接旨。”
“传旨？”阁老夫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立后的旨意，忙让人摆香案。吴阁老也忙去前院。
宫里派来的是太极殿的太监吉祥，他资历不及长庆，见了吴阁老忙恭敬一礼。
“恭喜阁老。”吉祥笑道。
“哦，是何喜事？”吴阁老明知故问道。
“等一会儿奴婢念了旨意，阁老便知道了。”
待阁老夫人和吴玉玲到了，吉祥便打开圣旨。
吉祥念完，院中一片安静，半晌才听阁老夫人颤抖着声音问道：“这位公公，您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会看错呢，”吉祥笑道：“不信夫人自己看，圣旨上明明白白写着吴姑娘和安王的名字，怎么会有错。”
吴阁老回过神儿来，拉了把妻子，“是内子太过惊喜了，公公莫怪，臣领旨。”
“臣女领旨。”吴玉玲也忙跟着道。
“恭喜阁老，恭喜安王妃。”吉祥只道这一家人是惊喜太过，还笑着讨赏。
吴阁老此时心乱如麻，哪里想得到这一层，接了圣旨便直接送客了。
吉祥：“……”他回宫后不免和师傅嘀咕，“大过节的跑这一趟，本想讨个吉利，谁想……”
长庆瞪了徒弟一眼，“这些日子都白学了，连个眉眼高低都看不明白，这事儿对吴家哪里算得上好事？”
吉祥：“自家小姐当了王妃还不是好事？”富贵人家的心思他实在不明白。
长庆凉凉地叹了口气，“自家女儿做了王妃，对别人家或许是好事，吴家听了却难免失望一场。怪只怪他们心太高了。”
“吴家不满意，安王总该是满意的吧。”吉祥刚嘀咕完，就见去安王府宣旨的平安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兴高采烈的安王陆昊。
安王母妃身份低微，且生他第二年便去世了，没了母妃庇护，他幼时常被太子和梁王欺负，甚至险些丧命，多亏了皇叔陆斯洺一直护着他，替他出头，他这才得以平安长大。后来陆斯洺被先帝派去镇守西北，他还十分为陆斯洺不平，并上书请求跟随，结果惹得先帝大怒。
再后来，他与皇叔联手对付梁王、太子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如今皇叔登基，他也得以重用，彻底翻了身。
陆斯洺听说安王来了，并不意外，他突然下旨赐婚，那小子估计不会高兴，他少不饿要费一番口舌安抚之。
谁知陆昊一进来就满脸是笑的给他行了一礼，“多谢皇叔成人之美，臣日后定会对吴姑娘一心一意，绝不负她。”
陆斯洺挑了挑眉，“莫非你早就对吴姑娘有意？”
“是啊，”陆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臣早闻吴姑娘才名，还蹭在诗会上见过吴姑娘的诗作，当真是文采斐然、辞藻清理，甚得我心。”
“你既心悦于她为何不早与朕说？”陆斯洺皱眉，心里却是放下了一块大石，他本还对自己这位小侄子心存几分愧疚，却不料歪打正着，这小子竟然早看上了吴姑娘。
安王迟疑片刻，方道：“我本是想着等朝堂上的事情定了再说，可最近京城世家中都在说吴姑娘以后是要进宫做皇后的，恰好前几日又听季将军说陛下有了心上人，我便以为是吴姑娘，哪里还敢提。”
季卓这小子，嘴上没个把门儿的。陆斯洺翻了翻眼皮，解释道：“朕若是喜欢吴姑娘，直接下旨立后便是了，还用等到今日。倒是吴家，朕还什么都没说，他们先得意的不知自己是谁了。”
“吴阁老一向谨言慎行，倒是那阁老夫人有些傲慢，京城这些夫人里，属她最爱耍威风摆排场，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陆昊说完，才意识到吴夫人是他未来岳母，有些尴尬地闭了嘴。
陆斯洺以为陆昊是怕自家岳母，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你堂堂亲王，还怕她一个妇人，你不嫌弃吴家就不错了，他们还敢挑你的不是？若是他们对你不敬，来找朕便是。”
这门亲事是他帮陆昊定的，日后出了什么问题自然是该他出头。好在陆昊心性纯良，又对吴玉玲有意，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今日中秋，皇叔打算怎么过？”陆昊说：“之前贵太妃让人来请，说今晚一起在御花园赏月，我不喜与那些母妃们见面，便给推拒了。晚上约了几个朋友，去酒楼里坐坐。”陆昊说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若没什么事，臣便告辞了。”
陆斯洺摆手，“去吧去吧，”等陆昊刚欲出门，他又出声提醒道：“都是要成亲的人了，不许再胡来。”
“知道了，”陆昊一笑，踏出了殿门。
此刻已是晚膳十分，长庆进来问道：“陛下，可要传膳？”
陆斯洺点了点头，又像想到什么，叫住长庆，“算了，朕去御花园看看。”
长庆：“……”之前来请了两次都说不去，这儿怎么又想通了？
这个时节的晚风已经有了几分凉意，姜棠怕平阳、临安两个孩子吹风受寒，特意把开宴的时间提前了点儿。
此时，大家已经动筷子了。姜棠坐在上手，左边是两位公主，右边是容太妃、淑太嫔。
“先帝爷在时，最喜这道八宝鸭。”容妃看着在零零星星在座的几人，不由又想起了先帝。
“是啊，我刚入宫时本不喜欢，后来多吃了几次，竟也习惯了，如今隔三差五便要吃一回的。”淑太嫔道。
“妹妹你来得晚不知道，先帝待我们当真是很好的，我和平阳都喜甜食，先帝便专门请了杭州知味观的厨子，日日给我们做点心吃。”提起先帝，容妃不由陷入了回忆。
姜棠闻言，夹了一块蜜汁藕给容妃，“姐姐尝尝这个，又甜又糯。”
容妃一滞，在心里叹了口气，贵太妃心虽好，却到底没体会过她对先帝的情谊。
“说起来，最近御膳房做菜的口味都变了，整日做些大鱼大肉，吃得人怪腻歪的。”淑太嫔抱怨道。
姜棠闻言，暗暗奇怪，她作为一个南方人，都没感觉出来，反而觉得御膳房的师傅做菜越发清淡精致，十分符合她的口味。她不由看向容妃求证。
容妃点点头，“御膳房那些人都是按照陛下的口味做菜，咱们这些人不过跟着吃罢了。”
姜棠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待容妃说完，忙笑道：“这是本宫的不是，回头让人去御膳房交代一声，宫里就这么几个主子，他们还伺候不周到，那日后人多了可还得了。”
“可不是，明年就要大选了，等新人一进来，妹妹就能清闲下来了。”淑太嫔接道。
姜棠笑了笑，低头吃菜，没言语。
临安之前一直静静听着母妃们说话，此时疑惑地拉了拉平阳的袖子，悄声问道：“姐姐，什么是大选呀？”
“大选就是要给皇叔选妃子。”平阳耐心地解释。
“为什么要选妃子？”临安皱了皱眉，她知道妃子是什么意思，她本能的不想让皇叔有那么多妃子，那样皇叔就没时间来长春宫看她了。
姜棠把两个小姑娘的对话听在耳里，不禁好笑地捏了捏临安肉嘟嘟的小脸，“你皇叔有了妃子，就不用一个人过节了。”
容妃忍不住问道：“皇后的位置是已经定了吴姑娘吗？诏书为何还不下？”
话音未落，便听一道男声说：“谁说朕要立吴姑娘为后了？”
众人都吓了一跳，忙循声望去，只见陆斯洺从树后走了出来，他本是想吓唬吓唬临安和平阳，却正好听到了容妃的这一句，便忍不住走了出来。
姜棠：“……”怎么总是突然出现，这些下人们是瞎了还是聋了，都不提醒一声。
她一面腹诽，一面岔开话题，“陛下怎么突然来了？”
“朕想了想，一个人吃酒，和青天说话着实有些凄凉，便过来凑热闹了。”陆斯洺含笑说道。
姜棠只好赶紧让人给陆斯洺加座，重新摆了御用的碗筷，自己则往他的下手挪了一个位置。
等大家重新坐定了，陆斯洺又提起了刚才容妃的那句话，“朕方才听容太妃说吴姑娘要进宫为后？朕怎么不知此事？”
容妃忙惶恐道：“本宫也是听贵太妃说的。”
姜棠：“……本宫从未说过。陛下明鉴。”她语气惶恐，心里却不是很慌，陆斯洺若是真的生气，刚才直接处置了容妃便是，又何必坐下来才慢条斯理的提起。陆斯洺又提此事，不过是想敲打敲打容太妃罢了。
陆斯洺看向临安，问道：“临安，你母妃可说过这话？”
临安摇了摇头，“没有。”
陆斯洺冷笑一声，“是贵太妃说的，还是容太妃见阁老夫人带着吴姑娘进宫请安，胡乱猜测？”
“本宫不敢。”容妃说着，已经跪了下来。
平阳忙替母妃求饶，“皇叔，自从阁老夫人带吴姑娘进宫后，宫里便有好多人这么说，母妃也是道听途说，还请皇叔不要怪罪母妃。”
姜棠：“都是本宫的不是，让大家误解了。”
陆斯洺见敲打的差不多了，便勾了勾唇，“快扶容太妃起来，朕不过是问几句罢了。”他又看向姜棠，“吴姑娘贵太妃也是见过的，觉得如何？”
“吴姑娘娴雅温柔，才貌双全。”姜棠忙夸赞道。
陆斯洺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朕已下旨赐婚，将她许给了安王。安王母妃走得早，他又年轻，马马虎虎的，大婚之事，还要贵太妃多费心。”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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