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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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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过殿廊。身上的衣衫被夜风鼓动。飘忽不定的人越来越近。我的眼神被那人的模样震撼住。
芙蓉如面柳如眉。身若无骨，一双眼泛起秋波，她在跳，乐声震天。她紧紧锁住我的眼。看进深处。我的世界登时，只剩下我和她。
她在献舞吗？
身穿艳服，身上露的比穿的多。一双小脚赤裸着，在大殿上，拥着众宫娥，翩翩起舞。
翩若惊鸿。她红唇带笑，面对我。俨然，是我认识的那人。
如何，我却心疼？
她在众臣面前，像是妖魅。
我定住，迟迟不走，她眼中流露出的，是什么？为什么我看不懂？
不是笑，不是怨。只是单纯的看着我，舞步，居然有点凌乱了。她赤着的小脚，晃了一下，差点摔倒。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停止。双手伸出，想要拉住离我有着一门之隔的她。我站在门外，她站在门内，我身受华服所累，根本不可能碰到她。她轻轻的一个转身，化解一场虚惊。
她离我越近，我放不开自己的眼。全部的心思，随着她的旋转，而旋转。脚向前踏出，她边舞，我边走。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我随着她的脚步，跨入大殿，眼里，只剩下她一个媚惑众生的身影。她旋转，丝带轻轻的刮过我的脸，我失了理智，只想此刻，能一笛在手，她舞，我奏。最后，她定住，最后一撇，愁容满面。转身，盈盈朝殿上跪下。
“臣妾献丑了。”
我回过神，方才感觉到，自己，身在大殿之中。四周，全是朝臣，我仰头，殿上，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和四位皇妃。我眼眸一紧，从今天起，我就要和这些女人平起平坐了吗？
也一定，以后在新妃到来的时候，坐在君王身侧，看他再拥美人入怀？
这，难道就是我以后的生活？
“好好好。。你的舞技不错，朕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得此好容貌，朕心之甚悦。”
殿上君王，率先鼓起掌来，他一动，底下的一群朝臣也跟着拍起掌来。我心里一跳，难道皇上，看上她了？
眼睛一转，我看到了爹，他穿着一身朝服，坐在大臣中的首位，他含笑对我点点头。我知道，那笑，只是为了我为了家族争光。获得离妃的位置。
她站起身来，想要退下，君王却居然出声
“慢着，你别走。”
她复又跪下，声音轻柔，似是舞过后，全身乏力，连说话，都绵绵软软。我登时感觉一阵热流冲上头顶。
她什么时候，也这么娇媚了？
“皇上，还有什么事吗？”
他笑了，全是皱纹的脸更深的皱在一起，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轻时，也长的十分俊俏。可是岁月催人老，再好的皮囊，时光永远不会为你留住。
如果皇上再年轻个二十岁，我想，他跟颖怜站在一起，绝对会是天生一对。可是，现在，她年轻，他年迈，为什么，君王总是那么多情？
“你留下来。来人，赐坐。”
话未毕，两个小太监，就搬了一张小桌子放在金阶之下。
“谢陛下。”
她背对着我，我不知道此刻她脸上，该是什么表情。她起身，慢慢的走过去，跪坐下来，漫不经心的把眼神放到别处。嘴角含着的微笑，跟眼里的忧伤，重叠起来，更让我心里难受。
为什么，你会有那样的表情？进了宫，我们都身不由己。你也一样吗？献舞的是你，封妃的是我。今天我是主，说不定，下一次，就是我坐在金殿之上，君王身畔，看你莲步轻移着向皇上走来。
我跪下，始终不露笑意，连语气，都显得冰凉。我是怎么了吗？被夜风给吹乱了脑子？
“臣妾参见陛下。”
他不介意的笑声从殿上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震荡在安静的大殿里。
我一直低着头，直到一双明黄色的靴子出现在我面前。随后，两只苍老有力的手握住我的肩膀，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我利用被他拉住的空间，转首，看到她的脸色，一瞬间变的惨白。
她牵着我的手，面对众卿
“众卿，这就是朕的新妃。房丞相的千金，即日起，她就是离妃，位于五妃之首。”
众人立刻离了桌子，跪于殿堂，山呼万岁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离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此，重复了多遍。震的我耳朵都快聋了。心里，又开始动荡不安。看着自己的爹，跪在堂下，跪在他女儿的脚下，看着平时与父亲不是很交好的大臣，跪在我面前。我本该欣喜的不是吗？女人，一辈子，不就图能进皇宫，封妃，封后。诞下皇族子嗣？自己可以光宗耀祖先，又得名得利？可我并不想卷入皇宫。也不想要别人口中的千岁。就算我真的活了千岁，又如何？
一声离妃，我多不情愿承认这个名号。可是，生在官宦，入进宫门，就不再是当初懵懂的少女。而是宫妇。
“朕今日封妃，与天同庆，来人，传达朕的旨意，大赦天下。皇城中三品以上大员，一人赏黄金千两。”
他一手把我拉进怀里，一手张开，哈哈大笑着宣布。我在他怀中，怎么都笑不出来，从我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脸，她跪在地上，裸着的小脚，被衣上轻纱遮起。隐隐约约露出一点指尖。我甚至感觉到，我身边人的目光，根本就在大臣们低首的瞬间，将她看了个遍。我心中登起一阵怒火。
他已经把我拉进了深宫，难道还要把她也拉进来吗？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不知道她是不是愿意在宫里，还是一直默默无闻，五年后，返家还自己自由身？
两种选择，一种，与我一起，埋葬在深宫，一种，长守净芳，五年之后，天涯海角。
你要把自己埋葬在深宫吗？如果那样，你的狐媚，你的美艳。你的舞姿，大概，已经让君王臣服了吧。
主角明明是我，可是，谁都不知道，原来。这一次，主角，是你。
我还没有用离妃这个位置入主宫廷，你就用你的美貌，打动君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