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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为师拉二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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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鹰魔尊走后,仍有小波魔修鬼魅徘徊在剑门附近。
匡敬海轻松解决了这群杂碎后很快获得了一干人崇拜的眼神。
萧畏友看在眼里,准确的说他一直在看匡敬海腰间的那把剑。
匡敬海目光闪了闪。等到人散尽后,他才慢吞吞地走到他的身边:“刚才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打坐的萧畏友站了起来:“为防魔头下次进攻,护山大阵需再次开启。”
“护山大阵根本不堪一击。”匡敬海如实讲到。
“百年前的护山大阵的阵眼,也就是你身后的那口剑炉,曾镇着祖师爷的三把太阿剑,分别为‘追日’、‘奔月’、‘逐星’,你平日里看到的那一把便是‘逐星’,”萧畏友告诉他,“若不是三尊失落,护山大阵何至如此不济。”
萧畏友是不会开海口的,他说三尊厉害便真的厉害,可惜……匡敬海想到这里道:“丢都丢了,还能怎么办?
“要么找回三尊,要么找到代替的东西。”萧畏友说。
“找……”匡敬海想到放鹰曾说那把剑是萧问情夺的便有些不解了,他把疑惑保留,“只怕三尊已落入魔尊之手。”
萧畏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匡敬海不自在地闪了闪眼睛:“干嘛又看我?”
“你方才说什么?”萧畏友问他。
匡敬海想了想:“只怕三尊已落入魔尊之手?”
“你称魔为尊?”
原来他的关键点在这上,匡敬海笑了:“原来你在乎这个?”
知道自己的徒儿有些亦正亦邪还有些叛逆的萧畏友收了声:“为师的山海虽比不上三尊之威,但历时已久,已衍生剑灵,尚能担任镇压之用。”
匡敬海皱了皱眉:“你修为尽失,又没本命魂剑傍身怎行?”
萧畏友闻言又看了他一眼。
“你别误会,”匡敬海说,“我只是怕你死了,我这个做徒弟的难免要给你收尸,麻烦。”
“你放心,为师并没有那么弱,修为没了,再练就是,”萧畏友一点也不担心,“至于武器,这不是还有凤焦吗?”
“你是说那把二胡?你会吗?”匡敬海连连打量萧畏友,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不言苟笑的人拉起胡琴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这有何难?”萧畏友道。
匡敬海提起了兴趣:“那你拉个我听听。”
“想听?”
匡敬海点了点头。
萧畏友掂起了二胡:“那为师就为你拉一曲。”
匡敬海表示洗耳恭听。
只听得一声喑哑的琴音从萧畏友的手底下窜出。
二胡一向是自带悲伤氛围的。
不晓得萧畏友拉的是什么曲子,曲调断断续续的,很有特色。
匡敬海作为门外汉,很快听出了什么叫“惨绝人寰”。
偏生萧畏友没有半点自知之明,越拉越投入。
“咯嘣”一声,二胡的弦终于崩断了。
萧畏友蹙眉,不发一语。
“这弦……”匡敬海还来不及庆幸魔音终于停止,不舒服的感觉就从心底涌出了。
他伸手,欲补琴弦。
“不用了,”萧畏友说,“他憋不住了。”
话落,那凤焦坠地化作一团光束,眨眼间,一个完好无损的谢风又出现了。
“你没死?”
“臭小子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师叔,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死了呢?”谢风一出场就毫不掩饰他的不满与自信。
“谢风的原身便是那把无主的凤焦,神木锻成,浴火重生,”萧畏友解释道,“料想那魔头魔气属火,谢风见自己不敌,索性装死,藏入琴中。”
”还是老友了解我。”
匡敬海颇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实力只剩下筑基了。”
“修为再低,也是你的长辈,你岂能如此无礼?”谢风的话中有话。
他化身凤焦时,对于外界仍有感知。匡敬海对待萧畏友的态度他可都看得一清二楚。
匡敬海嘴带笑意:“不巧的是,我现在才是万剑门的掌门人,你作为万剑门的客卿长老,是否应该向我行礼说声掌门好呢?”
“老友,你还管不管你这个徒弟了?”谢风趁机诉冤。
“敬海所言非虚,”萧畏友顿了顿,“不过,确实不该用如此语气同你师叔说。”
“我可没有认一把二胡做师叔的癖好。”
“老友!你看他!没大没小的!”
匡敬海不在乎的扬眉。
萧畏友不太喜欢扑腾的场面:“少说两句吧。”
谢风眼珠子一瞪:“好啊好啊,没想到你俩是一丘之貉,哼!今天我把话撂这了,这个小破门的客卿长老,你们爱请谁当谁当,反正我不当了!”
萧畏友无语地目送谢风跑了出去。
“没想到谢师叔的原身是把胡琴。”匡敬海若有所思地对上了萧畏友。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为师是人。”
“又没说你不是,”匡敬海怂了耸肩,“我只是在想,谢师叔那胡天胡地的个性想必随了他胡琴的本性,可师尊你这寡言狠绝的调调又是随了什么呢?”
萧畏友抬脚。
“怎么说走就走?”匡敬海小追了两步,“你干嘛去?”
萧畏友站住脚,闷出两个字:“洗澡。”
“洗澡啊……”匡敬海拖了拖下巴,想起了萧畏友洁癖的事情。
本来,作为仙人之姿的萧畏友,是很难弄脏自己的。不幸的是现在没了法力傍身,就连尘土也欺压他两分。
难为萧畏友忍到现在了。
匡敬海压下想跟过去戏弄对方的念头,出了紫霄殿寻萧问情去了。
追星剑如何失落的事情,他还是要搞清楚的。
“是郝见兔说,师父平日里最看中三尊,我若带走三尊,他定会来寻我。”
匡敬海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缘由:“你倒是个情种。”
萧问情脸一红。
“可惜你有见过铁树开花?”匡敬海嗤笑道,“你喜欢上谁不好,偏偏喜欢上自己的师父?苍松君是什么性情,你这么多年难道还没领悟出来吗?只怕你把心掏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看上一眼。”
“不是的,师父不是这样的人,”萧问情下意识地反驳,“谢师叔说师父早知道万剑门会有大难,故而寻了个由头将我逐出万剑门,目的是为了保全我。”
她说话之间抬起头,见匡敬海的脸阴沉的可怕,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若萧畏友逐她出门是保全其性命,那推匡敬海成为掌门,岂非同送他去死无异?
“师弟,”萧问情担心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匡敬海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其实师父,并非你看上去的那样绝情,他只是不善表达,”萧问情努力的温暖着匡敬海,“我记得有一次我贪玩把瓷瓶摔碎了,被师父看见了。他虽罚我去面壁,但我回来以后,屋子里的瓷瓶全换成了铜器。”
”好一个师徒情深。”匡敬海半真半假地笑着。
没有注意到弦外之音的萧问情继续说着:“还有,云卷师弟刚来万剑门的那天晚上,雷打的很响,我担心小师弟会害怕,想去陪他,没想到路过慎独小筑,透过门缝看到师父在屋里陪着云卷看书。”
“云卷那个没良心的,”匡敬海心中抑郁,原来从始至终,他才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个,“你最好莫忘了你的小师弟早已叛出师门。”
“我怎会忘记……”萧问情失神,“当初明明一切都好好的,要不是云卷诬陷你,师父也不会把你丢下万蛇窟。”
“够了,”匡敬海已不打算留下来自取其辱了,“或许我真不该来找你。”
“师弟,”萧问情叫住了他,“当年我藏硫磺给你的事,师父一直都是知道的。”
“那又如何?”
“我只是想告诉你,师父不是无情的人,”萧问情垂下头,“不管怎样,现在师父相信的人只有你了。”
匡敬海不置可否。
“我不知道你之前为什么会传我那套魔功,也不知道你从哪儿得来的,”萧问情道,“但是师父他,真的很憎恶魔修,我希望你能好好的陪着他、照顾他,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谨慎如匡敬海,怎会承认萧问情的话,“至于萧……师父,只要他不伤害我,我又怎会伤害他?”
他这话倒让萧问情愣住了。
“你是不是以为,在蛇窟里待上十年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匡敬海语气不明,“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想着一件事,我是绝活不到现在的。”
萧问情被他空洞的眼神看地发讷:“什么事?”
“报仇。”匡敬海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
萧问情急忙解释:“师父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了吗?”匡敬海质问,“若我哪天错手毁人一世,再告诉那人我不是故意的,你猜那人会不会原谅我?”
“你就不能放下仇恨吗?”
“放下,”匡敬海笑了,“你的心是偏的,所以别人再多的伤,在你眼里都不及萧畏友掉了一根头发。”
萧问情再发不出声。
“有时候,我真的嫉妒你,但也同情你,”匡敬海转身,乾坤剑直接出鞘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师姐,你猜你死了,他会难过吗?”
“你!”萧问情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