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恐怖)辛梓》白蝌蚪

101、最终之战！弄情

　　距离辛梓进入那四灵组成的阵法不到五分钟，原本茂盛得如同杂草的绚烂光丝突然在瞬间褪去——与四灵消失几乎是同时，那一大片丰美的水草之地化为与整个大氛围完全一致的焦土，黑灰中透着暗红, 原地只留下一名金发婴孩，静静地睡着。“娜——娜儿！”随着铭煙薇一声呼唤，其他中洲队队员才发现队伍中悄然少了那位总是温婉微笑的古典女子，还有总是一副痞痞神情的疤脸男子和偶尔会非常臭屁的小男孩也不见了踪影——烟消云散，几乎没有留下曾经存在过的任何一丝痕迹。

　　“那是——亚当？”两个昊天异口同声地叫道，不约而同地跳下龙背，奔过去抱起了地上躺着的孩子——他睡得非常香，柔滑的金发带着卷儿遮盖在微微抖动的睫毛上，如同圣婴一般玉雪可爱。

　　“殿下——等我——”冥龙发出了仙乐一般的呼喊，纯净美好如同山间泉音，青青的两枚翅弓微微弯曲，收卷了庞大的翼翅——身子只那么一纵，便向底下的小小马厩冲去，说来也是神奇，它的长吻离那道狭小的木门还剩下不算小的距离时便见一道金光闪过，整头巨龙的身影骤然消失在虚空当中。原本乘在它背上的轮回小队也纷纷跳了下去，跟在领头的郑吒后面依次离开了这个垂死的世界。

　　门里是一片虚空，左边屹立着灿金的狮王，右手悬腾着全黑的邪神，他们身后都各自藏着另一座门扉——两相对峙。每个人的脑海当中都响起了提示，不过与往常主神的机械冰冷不同，这次的信息似乎由光明与黑暗同时发布，既有阿斯兰那能让人无比振奋的热情，也有另一种凉到骨髓中的阴冷。

　　“回到现实世界，或者听取主神空间创始者的留言，二选其一。”这段话发布之后，所有选择了第一条的成员都浑身一震，浑浑噩噩地由身体操纵着向两个方向分散而去，有的隐没到阿斯兰背后，进入那夺目的门扉；有的则向“塔什”靠近，隐没在浓得几乎凝成固体的黑暗当中。

　　待到所有人都选择完毕，场景突然发生了变化，须臾之间大部分选择听取留言的人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类似主神空间的广场上，只是围绕着广场的并不是一片全然幽沉的暗黑，在虚空中还飘浮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泡状物体。劳拉和萧宏律的姐姐已经等在中心的光球下，一看见其他人过来就马上会合到一处，甜甜蜜蜜地拉起了手儿。

　　“冰凤腾飞之年，异族入侵，势不可挡，吾等惊恐，仓皇应战，几至损耗殆尽方晓，尔非异族，乃自体之魔也。魔由心生，凡有灵之物心中皆有魔，灵觉愈高，心魔愈盛。吾等历尽尘劫方……”

　　听完一大段说明之后，铭煙薇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真是车轱辘话啊，听得我头疼，就是圣人们赶上了‘孽’的第一次大爆发，镇压下去之后损失惨重，因为战斗时个个引发了什么空间动荡，不能以正常方式留下传承，所以搞了个主神空间来挑选人才，以备不久之后的第二次大爆发呗。”她伸指挠了挠自己的太阳穴，“真是太狗血了——不过我似乎听到过类似的新闻，说在煤块里找出了金项链、不知名金属器具等等，科学家怀疑地球上早就存在过灭亡了的高等文明——如果是被‘孽’祸害的，似乎完全可以理解。我们这一代倒是运气好些，已经扛过第一次爆发了。”

　　“这里是‘意识界’——介于表空间和元空间之间的中转站。”广场中心的光球慢慢变幻起形体，最后化为一只大家再熟悉不过的雄狮——阿斯兰稍稍卸下方才的威严，音调更加柔和了一些。

　　“周围那些漂浮着的都是不同的空间吗？”萧宏律好容易转出了一直埋在姐姐胸口的头，好奇地问道。

　　“是的——如果你们想知道昔日同伴的情况——”伴随着阿斯兰的长音，从不远处飘来一个小水泡，停留在光球原本所在的位置，慢慢变大——首先出现在其他人眼前的是刚刚醒来的黄丽林，她身旁还坐起一名闭目女子，一看到她黄丽林就傻住了，当即泪流满面地抱了上去，反而是朱雯对她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不安。

　　“难——难道他们都复活了吗？”认出那名几乎已经消失在记忆中的前队员，铭煙薇吃惊地捂上了嘴——这时她在气泡中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因为着陆地点与张恒很接近，两人似乎马上开始了争执，只是那女子在将要动手的时候突然倒了下去，被娃娃脸男人扶起来的时候突然变得双目一片茫然。

　　“哦，是我在她身上种了蛊啦，”程啸举手承认，笑嘻嘻地说，“只要她起了杀心就会呆滞十秒钟——看起来很好用哦。”

　　仿佛投影仪一般，气泡上又掠过了不少人影，“凡是选择回去的人都被取消了一切强化，并且剥夺超出原来世界科技水平的物品。”阿斯兰如此说着，听得没有大校命令从而刚才不敢选择自己回家的王侠震了一震。“你们随时可以回去，不过必须携带‘屏蔽符文石’，否则就会自动进入现在已经完全属于‘塔什’的旧世界。”

　　“不管怎么说，你真的是很有人情味儿啊，连朱雯他们都给复活，比那个冷冰冰的鸡蛋强多了。”铭煙薇夸奖了阿斯兰之后，那金狮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只是与昆仑界的游光殿下交换了一个承诺而已，我只遵循天父的法则行事。”

　　“C•S•刘易斯在写作《纳尼亚编年史》时加入了自己的宗教倾向，阿斯兰即为耶稣基督的化身，也就是神子——上帝耶和华的‘三位一体’之一，同时也是白肤系圣人的代表人物。”一直没有言语的楚轩终于开口，仍旧是一贯的冷漠语气，只是眼眸当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是你入侵了主神，篡改了所有的空间法则。”

　　“不，是原先的神主篡改了我的空间法则，我只好入侵它，借此来构建‘新世界’。”另外一个气泡缓缓取代了原先那个的位置，狮王慈爱地看着它，收回厚重掌缘的尖爪，隔着数厘米作出抚摸的动作，比对待幼崽还要精心。“对我来说，你们才是异空间的闯入者，冥冥之间改动了无数因果。这个‘意识间’只是一个通道——连接着我的新纳尼亚和其他许许多多被原先神主打上标记的空间。”

　　“她现在在哪个空间？”大校有那么一丁点儿不耐烦地打断了阿斯兰的说话，触着佩戴在中指的银戒，双手微微捏紧; 以铭煙薇为首的其他人也纷纷竖起了耳朵。

　　“游光殿下是在你们原先所在表空间的‘拟上位空间’接受我的召唤而来，不过现在应该已经返回了昆仑界——也就是三大元空间之一。”狮王隐瞒下部分原因不说，只道出了结果，“据我推测短时间内很难出现在这里——只有三大元空间的时间流彼此同步，与其他各大空间和‘意识间’之间都有极大差异。此外, 元空间是绝对上位空间，不可能主动进入。”阿斯兰瞟了昊天怀中刚刚醒觉、正在本能地寻求食物的婴孩一眼，“现在这个‘意识间’虽然由我的大能来支撑，不过关系到你们表空间的一切法则仍然遵循着先前缔造者的设定，你们自己查询就好。”金狮身子微弓，后足一垫，化作一个光点扑入他的新纳尼亚世界，将其他人扔在原地。

　　“切——说到底还不是要‘屏蔽符文石’，咦——物品说明好像变了！”齐腾一摸出那闪闪发亮的石头之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多了一条可以自由选择传送其他空间，敬请注意各大空间的时间流差距。”

　　“啊啊——主神真抠！”刚刚开始和往常一样查询的罗应龙发出了大叫，“我还以为赢了这一战之后所有的天材地宝都可以随便拿，结果它说必须用相应的能量作为交换——当老子的真元力是大喘气啊！一不小心被抽干了怎么办！！”

　　“可是你可以不花任何奖励点回蜀山去捞材料啊——”修真者懊恼的时候萧宏律倒是眼睛闪亮，“就是不知道时间流现在是怎么对比的——如果和以前一样只是一瞬间，你完全可以成仙以后再回来——不，你还回来啥啊，直接破开虚空去其他更有意思的地方耍耍好了！”男孩的最后一句话引发了王侠的狂想，开始尝试着凝聚自己的妖力; 赵缀空直接追着赵樱空进了房间; 两个昊天一边动作格外整齐地逗弄婴儿一边挑了同一扇门扉。罗应龙自然是捏着石头回了蜀山——因为没有马上重新现出身影，应该可以判断时间流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铭煙薇带着雪玲儿和阿雅去喝咖啡之前很仗义地跟来到广场上就没动弹过的大校最后说了几句话，“放心啦，那个家伙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你想啊，到国外旅游坐飞机还要过安检呢，穿越空间就更麻烦了，这才多大会儿啊，睡上几天就好了。”

　　回来——对她来说这个空间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家或者原地，更何谈回来一说——站在光柱底下查询着种种变化甚多的法则，大校开始一心二用，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各个画面：

　　“可你真的没有任何欲望么？……你是对人性失望了，对无法全心托付的伙伴失望了，你分析出凭现在的团队，达到那些看上去高不可攀的目标几率几乎为零，所以——你累了。”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吗？开始觉得世界上有人能够读懂自己在工作和研究之外的思想——哪怕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对外界的一切无动于衷？想起来了，是第一次如同幻梦一般地获得了所有的感觉——和正常人一样的感觉——“很快的，楚轩——很快——”那时候，不想失去手心的温暖；那时候，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羡慕。

　　“从现在开始，由我来照顾他，尽我一切的能力——不是束缚，我只愿化身为风，承托他绽放的羽翼……除了父亲的欲望，也带着他真正想给你的生命的希望，好好地活下去，好不好？”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想要答应的——黑发男子轻轻叹气，抬起手来碰触一下眉心，似乎想要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皱眉——

　　“楚轩，我可能已经爱上你了——”记得当时自己的呼吸频率稍微有些改变，只是不能肯定心跳是否也随之变化。什么是爱情？我不懂，但是——可以学——我对自己的学习能力一向很有自信。

　　“好——我会负责的——”你的家训是不能说谎，所以我一直没有考虑食言的可能性——大校微微合上双眼，忆及自己发挥了雄性本能的那个下午，还有那个虽然青涩到了极点却一直想要满足自己的她——“看，一点事都没有——而且，我才不会伤害你，任何情况下都不会。”……直至周身产生了脱力之感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屏住了呼吸，只得用深深吸气来祛除胸口的憋闷。

　　“很快就好。”——楚轩想起说出这最后一句话时，那人的眸子平静得如同冰封，嗓音也温稳得没有丝毫波动，再加上那不可以说谎的家训，的确是非常有说服力的——只是，这就是你所说的“快”和“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