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恐怖)辛梓》白蝌蚪

100、最终之战！强袭

　　“按照黄巾力士传回来的图像显示，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意义上的生物，剩下的只是几个零散的小队和‘孽’而已——而没有心灵之光的‘孽’不可能被他吸收。亚当的补全地点距我们的目标马厩只有一公里——那个地点应该是他通过封神榜得到的。我已经让张杰通过黄巾力士向另外几个没有加入‘天使联盟’的团队发出信息，他们有很大几率会往这边前来会合。”

　　“因为十三个阵眼缺了一个，他的补全从一开始就不完整——这是我们唯一的生机。”尼奥斯接上楚轩的说话，顺便咬一口巧克力，挂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他也知道马厩会在第十天开启，所以十有八九会在那边守株待兔；虽然另一个亚当会配合封神榜狩猎零散小队的几率非常大，不过让他们去追就好了——不是说使用封神榜会被这个宇宙排斥么，对我们是利大于弊。”

　　“尼奥斯哥哥笑得好奇怪哦！”金发男子身边的小女孩伸指戳了戳他的嘴角，“怎么啦？为什么笑得这么奇怪？”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太和谐了。”尼奥斯审视着四周——两个昊天正在组织三队互相认识，不时发出欢笑；好几对恋人旁若无人地你侬我侬，其中一对不时还要动动刀兵；那边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正在逼迫一名愁眉苦脸的青年将一块金属按照他的图纸做成中空的管状，被奴役者正在努力雕琢一些类似常春藤的花纹，可惜大概是因为艺术细胞不够，一直在推翻重做。

　　“和谐不是很好吗？”刚刚在附近转了一圈回来的辛梓冲尼奥斯笑笑，顺便从芥子空间中拿出存货填满了大校面前的果盘，然后微微侧起了脑袋，眉间出现一道细纹。“楚轩——”她有些迷惑地叫出了爱人的名字，“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刚才我出去瞎转的时候有十分钟左右不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而且我可以肯定不是在发呆。”

　　“从现在开始不准离开队伍范围。”

　　听到那简洁明快的命令，少女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非常自然地往旁边靠了靠，“不过你可以放心哦，我没有任何不好的预感。”虽然没有预感，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当着别人的面做这种动作——感受到尼奥斯略微沉下去的目光，辛梓的脖子僵了一僵，不过仍是很硬气地倚在大校的肩上——既然正主儿并没有发话说不允许这么做。

　　接下来的几天里，亚当并没有来找他们麻烦，反倒又有了几个小队找上门来联合在一起，其中两个是算得有些交情的森林和北冰，还有另外一个队长是一名使用长鞭当武器的美貌泼辣少女的小队，据说是败给了北冰洲的队长之后捎带过来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楚轩的计谋也变得格外简单：以青青那纯魔法造物的身躯为底盘，利用所有人的精神力和兑换出的各种材料刻画出“逆流回溯”阵法的修改版本，可以保证亚当的心灵之光不能同化阵中之人——只要跟在青青身边在能量用完之前进入马厩就行；至于亚当，就让他和旧世界一起毁灭。经过一番努力，冥龙现在已经长到50多米长，虽然比龙岛上的原身小了一半，仍旧蔚为可观，而且足够载上所有人。尽管美女龙对此颇有微词，可辛梓一句“这只是暂时用一用，回去以后马上就能换身体”让她乖乖闭上了嘴。

　　经历了最后一场流星雨，万众瞩目的第十日终于拉开帷幕：如同一块将熄红炭的太阳巨大得可怕，发狂一样地烘烤着地面，接近五十度的高温几乎能让经过不少身体强化的人也感到呼吸困难。

　　“那是——”恶魔队一名与罗应龙打过架的半吊子修行者看见前方一个小女孩蹒跚走着，差点儿就跳下了龙背，被身边的汤姆一把拉住，神情严肃地说：“那是幻象！不管怎么样都不要离开安全范围！”

　　各种奇特的景象在众人眼前呈现，每个人看到的都有所不同——尽管都是身经百战的资深者，如果不是有同伴提醒，恐怕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步入迷障。地底下钻出无数不曾见过的血色毛虫，每一条都有两三米长；千奇百怪的生物慢慢集结成型，巴托恶魔、娜迦女妖、地狱猎犬……西方神话中所有耳熟能详、甚至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反面角色出现在虫堆中，以它们为食，互相战斗倾轧。看到一个除了面目之外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家伙，郑吒在龙背上弹出一个小小黑球，飞至那“血族”面前之后干净利落地将其吞噬，连渣子都不剩。当事人面对其他人露出尖尖犬齿微笑，一手继续捂着爱人眼睛，出招完毕开始轻拍她背部的另一手却极尽温存——表情与行动的强烈反差又在自己原先的队员心上划了狠狠一刀。

　　“看！前面就是马厩了！”视力最好的狙击手零点指着一个小黑点大叫，这时突然从地面上涌来无数的光丝，轻轻颤动着想要包裹住天空飞翔的冥龙，却在将要触及的时候被一层微芒凝住，不得动弹。如果站在远处看，就好像一片发光的柔细海葵，随着水波慢慢荡漾，托起上方一条轻盈的黑色蝴蝶虾，看似轻松美妙，实际上却是杀机重重。

　　储备的能量完全足够到达指定地点，因为“空间门”本身的特性，楚轩没有在那个质朴建筑的周围十米察觉到亚当的心灵之光——只要通过马厩之门，他就可以用东皇钟强行关闭新旧世界的通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金色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马厩前面，狮王阿斯兰张大巨口，发出了深沉的吼声——不仅仅是声带，不仅仅是胸腔，也不仅仅是整个身体——那是生命的呐喊，是这个垂死世界的最后一丝生机。听见这个吼声，仍在彼此厮杀的恶魔四下散开；天空里那红巨巨的火球仿佛发出了最后一丝呻吟；整个世界开始微微震颤，地底下的岩浆发出危险的躁动——

　　“完成你的承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阿斯兰威武雄浑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疲惫——别人正在老实等待下面可能有的剧情，一个身形却从冥龙那骨骼分明然而线条优美的颈部突然站起——直到辛梓迅捷地跳下去来到阿斯兰面前，姜哲才发现自己一直紧握着的审判之矛已经拿在他人手中。

　　“完成你的承诺——遵照远古的契约，以你的血和我的血为证明。”少女随意地用矛尖点了点狮王的胸口，目光一凛，有些冷硬的白金光泽铺上周身，犹如一尊完美的神像。“战！”简约得不能再简约的命令一出，四只美丽的动物立时出现在她前后左右，青鳞蜿蜒，墨龟厚重，金虎周身风云变幻，朱鸟纵火璨如朝霞。四圣带着各色华光在空中立定，守住东南西北四方，如同朝阳融雪，遏制住那些原本不断蠕动的光丝。青红白黑四色交织纵横，书写出一条条冰纹般的轨迹，简单流畅，却暗含天地之理。罗应龙张大了嘴巴，整个人都往前倾去，险些把口水滴在前头的张恒身上。

　　“认输吧，亚当，你根本没有足以拦阻我的因果点。”辛梓斜斜指出矛尖，一小团极其耀眼的闪光出现在前端，那是凝聚到极致的元力，比恒星的碎片更加夺目、更加危险。

　　她的善意并没有得到丝毫回应，一把紫色的大刀突然从脚下涌出，夹杂着金铁之声和烟花般绚烂的符文发起了重击——少女侧身避开，那刀气却在地面上犁出几里长的沟壑，几乎深不见底。刀背一翻，无数的石笋向上疯长，顿时又化成一条条粗大的藤蔓，狂乱地将空中一个个虚影抽打粉碎。刚刚冲出重围，面前又多出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手中两把高斯手枪不断地往外迸射包裹着绚丽光芒的针状子弹——虽然辛梓躲闪得极快，却始终无法对那人下手，一时竟陷入了僵持。

　　“又犯糊涂了！”一旁观战的大校下了评语，他刚刚眯起眼睛，场上的另外一个自己便在无数光丝的包裹之下化为一摊泡沫，刚开始还在微光下呈现出彩虹般的光泽，不到两秒钟就崩碎殆尽化为虚无。

　　“虽然一点都不生气，不过你还真是找死啊——”辛梓也不回头，矛身在手中倒转半圈，挑中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背后的一个人形，如同击中一大块薄冰，由裂到碎，又迸出无数细微颗粒，在空气中完全蒸发。“很快就好。”她扭头朝冥龙的方向说了一句，飞身跃入四灵镇守的鸿蒙之阵，瞬间被重重光丝淹没——

　　一轮轮的光影当中，站着一名金发男子，身着样式简单的白袍，面容俊美，身边守护着许许多多人影——笑容，一个个圆满的微笑充斥在他们相异的面孔上，无论是嘴角扬起的弧度还是眼睛微微眯起的程度都一模一样。“他们很幸福，不是吗？”金发男子开口说话，如同暖冬的正午阳光，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懒散之感，“一个人太孤独了——宇宙这么大，而人却这么小——太孤独了——人这么小，而人心又那么大。”

　　辛梓没有理会他的感慨，直接挺□□向亚当的胸口，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轻轻截住，枪尖的白芒亮了一亮，立刻归于黯淡。

　　“封神榜——”如同神子一般立于当地的男子从容开口，浅笑中多了一丝怜悯，“我融合了它——”他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发出一声感叹，“东西方的最终宝物竟然能这样结合在一起，不是很奇妙吗？——不用再挣扎了，来吧，和我们一起——这就是一切——你能获得一切！”

　　“我不想要一切——不过，确实有些麻烦。”少女叹了口气，将枪尖对准自己的胸口使劲一推——喷涌的鲜血染红了长矛，使其振出极细微的嗡嗡声。“朗基努斯之枪——并不是噬神之枪，只是沾染了神的血液而已——基督是在十字架上自愿流尽鲜血，并非为此枪所击杀。亚当——”辛梓的脸颊虽然开始变得苍白而透明，唇边的微笑却比枪身绽放的光芒更加引人注目。“你的那一柄只是‘审判之矛’而已，我手中的才是真正神器！”

　　——血色长□□入金发男子的心脏——他往后倾倒时面上带着不可思议的惊愕，双臂向两侧大大撒开，如同中箭的鸟儿，无力地伸展着翼翅。一颗暗红色的宝石被枪尖挑出，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少女手中，带出几点浓稠的鲜血；一枚古色古香的玉石卷轴飘然现于空中，上面有几丝很难看清的裂纹。

　　“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指尖触及那个卷轴的时候，无数个声音在辛梓耳边回荡，不同的灵魂绞缠在一起，发出哀哀的呼救。

　　原来——是这样的因果吗？
　　少女叹了口气，蹲下身去将炼金石小心地安放回亚当的胸口，沾血的双手慢慢展开了封神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