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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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林燮显然对萧选是信任的。
林乐瑶看得出，得知萧选入主东宫，林燮是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的朋友高兴——而不是为自己的仕途。她看着哥哥说起太子，说起将来时眉宇间的志气满满，纵有千般话语，此刻却也一句也说不出。
“瑶瑶，等陛下赐婚言家于太子的旨意下来，言阙便去请旨上门提亲，到时候，太子先娶亲，我和晋阳、你和言阙一起，喜上加喜。”林燮此刻对未来满是憧憬，他憧憬着一个海清河晏、政治清明的天下，他期待着一展抱负，渴望着名垂青史。
林乐瑶淡淡地笑了，梦里的疼痛仿佛还在，大哥也还在。
就在眼前。
“瑶瑶，你不开心吗？”林燮察觉到了妹妹的情绪不高，“我知道你与言阙两情相悦，不过太子才定下，他的婚事必定是最最要紧的，我们臣子总不能抢在他前面的。”
“哥哥放心，我懂的。”想到言阙，林乐瑶的心便是再冷，也难免起了波澜，“兄长为大，公主为尊，我的婚事自然要缓些日子。只不过，我倒是觉得，哥哥等不及要娶晋阳公主了呢？”
“又拿我寻开心！”说起意中人，林燮面色也是不免温柔，“对了，过几日晋阳打算出宫踏青，邀你一起。”
“哪里是邀我一起，分明她想邀的人是哥哥。”林乐瑶出生将门，晋阳长在深宫，两人虽然成长环境不同，但倒是难得的都是喜爱自由之人，自是成了能说话的朋友。晋阳自从与林燮两情相悦，更是数次以约林乐瑶的由头与意中人相见。
林燮也知道：“你说说，我哪次不带你？哪次不叫上言阙一起？”
言阙。
言阙。
林乐瑶心中默念着他的名字，终是说出了口：“不必叫上言阙了，我想去城外骑马，他又不喜欢，就不必勉强陪我。”
言阙是文臣，虽然也会骑马，但若论舞刀弄剑，非他所长，亦非他所爱。只是爱屋及乌，因着林乐瑶之故，所以常常也是一同。
“那倒也是，言阙这小子，每次都带着一堆书，踏青是假，看你才是真。”
“哥哥真的觉得，林家与言家，真的可以结亲吗？”
林燮愣了愣，随即明白妹妹的意思，反驳道：“你瞎想什么，太子与我、与言阙一同长大，虽不是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林乐瑶心中苦涩，孤魂野鬼的那些年里，她看着赤焰军一案牵连甚广，看着所有与林家、与景禹有关的一切人、一切物，都成了不可说、不可提，如果不是小殊多少年的苦心经营，七万英烈，连同世代忠良的林家，都将永远背负谋逆之罪，为后世唾骂。
她以为哥哥是不懂，却原来，哥哥不是不懂，是不信。
他太相信萧选了。
如果不是赤焰一案，言阙又何尝不是和哥哥一样，信任萧选一如还是挚友、兄弟之时呢？
可惜。
可惜萧选从登上帝位，甚至是更早，在入主东宫之时，他就变了。
亦或者，他不曾变过，只是终于暴露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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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外看见言家的马车，林乐瑶并没有几分意外，甚至隐隐有些欣喜。虽然自从进宫，她就放下了心中对言阙的念想，可情愫深埋心底，尤其是看到言阙不惜与萧选同归于尽，只是为了自己讨个公道的时候，她心中如何不感动。
此时再见言阙，林乐瑶便是内心再冷漠，也不自觉带了笑意，林燮看在眼里，与晋阳公主嘀咕：“我这妹子什么时候也开始口是心非了，明明见了言阙这么高兴，之前还说不想见。”
晋阳近来正在为妹妹莅阳与南楚质子的事情心烦，难得出来散心，又见此情景，倒也觉得有趣：“言阙将来承袭侯位，乐瑶妹妹嫁予他，一文一武，倒是一段佳话。”
“佳话？”不知怎么，妹妹昨夜的话突然浮现在林燮心头，他心中自是信任萧选的，但此刻，却也难免有了一丝心慌。
晋阳未曾意识到林燮的心事，兴致勃勃地瞧着林乐瑶面对言阙那止不住的欣喜，身边又携着心爱之人，所有的烦心之事也暂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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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选入主东宫的第三个月，皇帝大病，这一病，便是缠绵病榻两个多月还未见好，期间太子监国，倒是做的有模有样。
时间一晃便到了年末，皇帝下了旨，言氏为太子妃，年后便要完婚。
这注定不是一个好年。
皇帝病重，甚至不能下床，就连年席的赐菜，都由太子代之。
二月未至，皇帝驾崩，萧选登基。
林乐瑶自那次踏青之后，便未再与言阙再有见面的机会，她每日里多数时间都在军营之中度过，舞刀弄枪，一日都未曾懈怠。
国丧之后，皇帝在迎娶皇后之前，来了一趟林府。
听说萧选来的时候，林乐瑶知道，这一天终是来了。
她想过千万种方式，却发现没有一条她能走的路。
到厅中的时候，她正好听到萧选问林燮，是否愿意林家与萧家，亲上加亲？
林燮愣住，他看着面前模样依旧的昔日兄弟，却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陛下——”林乐瑶向萧选行了礼，“陛下不日将迎娶皇后，兹事体大，礼部想必忙得不可开交，陛下此时来林府，礼部的大人们只怕有一堆事候在宫中，等着陛下决断呢！”
“乐瑶，你来了。”萧选欲扶起她，“这是在林府，不是宫中，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礼不可废。”林乐瑶规规矩矩地行了一套礼，“陛下方才说亲上加亲，是哥哥与晋阳的婚事定下日子了吗？”
“不仅如此，”萧选终于登上帝位，言谈举止中已然带着上位者的威仪，“乐瑶，你可愿意入宫？”
“入宫？”林燮大惊，他没想到，妹妹隐隐的担心，竟然成了真。
“皇后已定，言太师的独女还未入宫，陛下此时这样问，只怕未来皇后听到，难免伤心。”
萧选面上隐隐有了不悦，自登基以来，他事事顺意，唯有在林乐瑶这里，他自认已经放低了姿态，却并未如预想中顺利。
“陛下，乐瑶与——”
林燮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一次被妹妹打断：“陛下亲至，林府上下蓬荜生辉。只是陛下登基不久，若是此时寒了言太师一家的心，难免不妥。乐瑶并非推拒陛下，只是觉得，陛下总得顾念未来皇后的感受吧！”
“这么说，乐瑶是愿意入宫了？”
林乐瑶内心低叹一句“终究是躲不过”，俯身行了一个大礼：“乐瑶谢陛下恩典。”
“好，好，好！”萧选终于露出了愉悦之色，他扶起林乐瑶，侧头对林燮道，“林燮，待晋阳入林府，乐瑶入宫，我们两家，就当真亲如一家了。”
看着哥哥意欲说些什么的模样，林乐瑶拉了一下哥哥，垂眸道：“谢陛下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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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陛下，林燮拉着妹妹又气又急：“你怎么——”
怎么就答应入宫为妃了呢？
“哥哥，陛下今日若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是不会走的。”
“那，你与言阙——”
“他是陛下，天底下，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道理林燮自然知道，但是……
“他明知你与言阙两情相悦，明明、明明——”
“哥哥，我与言阙，终是有缘无分，此后他是国舅，我是宫妃，我们之间，再无可能了。过往一切，便不要再提了。”林乐瑶压住心头的苦涩，“是我答应陛下入宫为妃的，是我负了他。今日既已答应入宫，我已不好与他相见，请哥哥把我的这番话转告于他。”
林燮叹了口气：“瑶瑶，我总觉得，自从陛下入主太子，你就变了。”
“哪里变了？”
\"我也说不出，就觉得……你没有以前张扬了。\"
张扬啊……
林乐瑶一时有些恍惚，这个词，离自己已经很遥远了。
“是我长大了。”林乐瑶道，“我终是不可能一辈子都和小时候一样的，林家和哥哥都不可能护佑我一生。我总得学会靠自己，以后，才能护佑我的家人。”
护佑孩子、哥哥的孩子，还有我关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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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丧过后，言氏入宫为后。
半年后，林乐瑶入宫，封号“宸”，一时盛宠。入宫不到一年，宸妃有了身孕。萧选连发两道圣旨，一道，封了两个贵人，越贵人和祥贵人；另一道，是为晋阳公主和林燮赐婚。
林燮在林府接了旨，心中不愤却又无奈。虽然晋阳与他的婚事是先帝定下的，但先帝在世时并未来得及下旨，当今陛下登基后，他曾私下数次求陛下赐婚未果。妹妹入宫前曾说，这道旨意，一定会用在安抚林家之上，没想到，妹妹再一次说对了。
林燮想起萧选登基后来林府那次，他曾说他心悦乐瑶已久，说他会真心爱护乐瑶，这才让林燮最终接受妹妹入宫之事，而现在……妹妹不过刚刚有了身孕，萧选的后宫，就已经如此充盈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