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禁忌》三水木木夕

6、第六章

　　两拨人正打的起劲，肖战一席话，炸的两边齐齐住了手。余念山和葛云，一个脸色黑到发紫，一个脸色略微意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肖叔叔果然是识大局者！\"葛云率先一步来到马车前:\"那便请肖叔叔移驾吧！\"说完，伸出手要扶肖战下马车。
　　余念山没有想到肖战\'反戈\'如此之快，肖战决定要走，还有葛家一群人护着，余家已经无能为力。只觉得心中一口闷气，好不痛快，拿剑的手忍不住的颤，遂抬手，将剑收回到了剑鞘中，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让他们走！\"话落，余家众人不甘的退向两边，葛云带着肖战从中间缓缓而过。
　　与此同时，树林之中又走出来一波葛氏的人马，其后，跟着一辆印着白虎家徽的马车。
　　\"肖叔叔，请。\"葛云重新带着笑，肖战也是微微一笑，点点头，上了马车。
　　这葛家还真是准备充分。肖灵均心道，将瓷瓶揣好，静观其变。
　　葛家达成目的，自然不愿意久留，待到肖战坐稳，葛云一声令下，众人上马，反向离开。
　　余氏众人打了败仗似得，一个个垂头丧气，像是被肖战抛弃背叛的孩子。白衣上沾着血迹，脚印，好不狼狈。
　　余念山一口闷气吐不出来，看着肖战刚才坐着的马车，终于找到了发泄点，上前对着车轱辘就是一脚。
　　\"什么医仙肖战，我看就是一个敷炎趋势的怂人。\"骂完还不解气，抬手抽剑，车轱辘应声而碎。
　　马车失去重心，朝一边栽倒下去，肖灵均只好闪出了马车，落在了余念山旁边。
　　\"背后骂人多不好啊，余念山你可得改改。\"
　　方才大家注意力全部在肖战身上，都忘了同行的还有一位肖家大公子。
　　\"你爹都走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余念山已经失去了理智，恨不得把火全撒在肖灵均身上，举剑刺来。
　　这一剑看似凶狠，其实并不带有多少杀意。暴怒伤阴，气伤肝，肖灵均原地站定，也不躲，打算让余念山先发泄发泄。
　　\"锵！\"面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拦下了余念山这一剑，是余秋。
　　\"你做什么护着一个外人？\"余念山质问道。
　　\"他留下，定有留下的道理。\"
　　肖灵均被余秋护在身后，没来由的心情大好，贴着余秋耳朵后面道:\"余秋啊，你怎么这么聪明，比那个余念山强多了。\"
　　余秋一偏头，错开肖灵均，手腕再一用力，挑开了余念山的剑。
　　\"余秋！\"余念山简直要气炸了。
　　\"余念山，救你家家主的药在我身上，我父亲引走葛家的人，你不感激还口出狂言，你说你该不该打？\"肖灵均从余秋身后露出半个头，左手托着那个墨绿色的小瓷瓶。
　　\"你说什么？\"余念山停了动作，看着肖灵均手里的东西，有些难以置信，脸色倒是好转了些。
　　\"赶紧整顿整顿上路吧，只要有我在，你家家主就有的救。\"肖灵均自然不是口说无凭，不过听在余家众人耳朵里就显得没什么说服力。
　　将家主的性命寄托在面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身上，怎么想都是一次过于冒险的尝试。
　　肖灵均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并不打算再解释什么，因为他们没得选。
　　果然，余念山似乎终于清醒过来，想了想，咬牙下定决心收了剑，飞身上马。
　　\"所有人继续前行，加快速度。\"
　　肖灵均冲着余秋哈哈一笑，颇有些无赖的感觉:\"余秋啊，你看，现在马车也没有了，我只能和你一起骑马了。\"
　　余秋也收了剑，皱了皱眉，略作思索，点了点头。转身朝马那边走，肖灵均紧跟其后。
　　刚上马，突然自后面传过来\"咚，咚\"两声巨响，是重物自高处摔落地面的声音。
　　危机感从四面八方压过来，肖灵均心下觉得大事不妙。一回头，看到不远处摔落下来的东西，竟然是刚才就已经逃走的两名车夫，浑身血迹斑斑，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明。从那个方向，围上来数十人，手中持弓，对着余氏众人。
　　\"葛家残暴，这是打算杀人灭口了，余秋，先走为妙！\"
　　肖灵均万万没想到葛家竟然心狠手辣至此。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何况现在正面根本没什么招架之力。
　　余秋不做迟疑，双腿用力加紧马肚。
　　\"驾！\"
　　马长啸一声，绝尘而去。与此同时，数十只箭擦过空气，带着强烈的杀意追来。
　　肖灵均只觉得头皮发麻，一支箭便擦着衣袖飞了出去，来不及庆幸，另外一只箭直直刺入了肖灵均的肩头。
　　箭上力道极大，似乎要将肖灵均钉在余秋身上。
　　身后惨叫声此起彼伏，还能听见余念山的声音:\"走啊，这里交给我，你们快走。\"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听不见了，意识忽的有些涣散，肖灵均靠在余秋背上。隐约记得，余秋一直没有回头。
　　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客栈，一桌一床，极为素朴，胜在干净。肖灵均翻了个身，右肩一阵剧痛，这才想起来自己中了一箭。此时箭已经拔出去了，伤口处理的很好。
　　推门出去，正碰上路过的伙计，看着肖灵均，很是热情:\"这位客官可算是醒了，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肖灵均摇了摇头，正打算开口，伙计忙不迭的又把话抢了过去:\"睡了一天，不吃点东西怎么能行呢！\"
　　居然睡了一天？肖灵均暗暗诧异，听伙计接着说:\"对了，那位公子前脚刚出去，让我告诉你一声，让你等他，不要乱走。\"
　　伙计口中那位公子想来就是余秋了。
　　\"好。\"肖灵均轻声应了，又往回走。
　　两人从葛家人眼皮子底下逃走，不好说葛家会不会派人赶尽杀绝，最好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大约一个时辰才等到余秋，腰间换了条淡蓝色腰带，显得低调多了，关了门，递给肖灵均一盒药膏。
　　\"箭上有毒，这是大夫开的药膏，外涂。其余的药我让伙计拿去煎了。\"
　　箭上的毒其实差不多已经没事了，但是肖灵均也不好告诉余秋说，自己血脉特殊，这点毒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
　　\"谢谢。\"抬手把药接了过来:\"一会涂。\"
　　余秋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眼神看了看肖灵均右肩。
　　\"你自己涂得到吗？\"
　　\"要不你帮我吧！\"肖灵均说完，作势就要脱上衣。
　　余秋一个踉跄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去找店伙计帮忙，你等一等。\"说罢，头也不回的就要走。
　　肖灵均不过是逗一逗他，哪能真的让余秋把店伙计招过来。起身飞快的拉住了余秋。
　　忍不住笑:\"行了行了，我骗你的，我自己能涂。\"
　　余秋一只手被肖灵均拉着，另外一只手拉着门把手，脚已经迈了出去，一个转身，竟然把肖灵均从床上带了下来。
　　\"咚！\"肖灵均一屁股坐在地上。
　　\"客官，您刚刚点的几道小菜我给您送过来了！\"
　　伙计两手端着菜，透过已经打开了一点的门缝就看见，两位少年，一个要走，一个趴在地上苦苦挽留，上衣滑落到一半，满脸的痛楚。
　　伙计自以为阅人也算无数，世间百态也见得多了，此时还是没忍住心肝抖了一抖。
　　\"客官！\"
　　\"砰！\"
　　余秋一个反手扣上了门，把伙计和伙计想说的话毫不留情的拍在了门外面。
　　伙计倒是通情达理，隔着门道:\"这菜我去热热，一会再给您送来。\"说完，颠颠的走了。
　　肖灵均一脸痛楚乃是刚才摔下来的时候，扯到了肩上的伤。松开了余秋，站起来抖了抖衣服上的灰:\"余秋啊，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咳！\"余秋一惊，冷不丁的呛了口气:\"没有。\"
　　\"没有你跑什么啊，我现在又不涂药！\"
　　\"……\"
　　余秋答不上来，又陷入了较真的思考中，微微皱着眉。
　　肖灵均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余秋这个模样莫名的有点可爱，所以每次看到余秋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逗他。
　　不过眼下重要的是早日到达花城，肖灵均坐回床上，拉了拉衣服，正色道:\"药拿着路上涂，一会吃了饭我们快点上路。\"
　　\"现在？\"余秋有点意外:\"你的伤，还是再休息一天。\"
　　\"我的伤不重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余家家主情况可能并不乐观！可以说，很糟糕！\"
　　肖灵均说的肯定，余秋眼神暗了暗，点了点头。
　　其实早在遇到余氏一行人的时候，肖灵均就有了如此判断。
　　虽然余念山说是来迎肖战的，可哪有到人家家门口迎的道理，不如说，是去肖家求助的路上刚好碰到。至于肖灵均那晚溜出去碰到余秋，按照余秋的性格是万万不可能主动和他一起的，要是一定要有什么理由，大概，只是为了避免肖灵均出什么岔子，影响了第二日的行程。
　　如此一想，余氏一路无话压抑的气氛，越来越快的赶路速度便都说的通了。
　　\"那还等什么呢，快去救人啊，到时候我可就是你们家的救命恩人了，你得请我吃饭。\"
　　肖灵均随口一说。
　　余秋却答的认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