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粑》四库全书大老爷

9、第 9 章

　　（九）

　　杨奶奶径直朝王奶奶家走去，可这次走法明显与平时不同，好象避着什么人似的，静悄悄的走得犹如麦糠上撒水，简直让人听不出一点声音！
　　此时，王奶奶也料定杨奶奶要来的，如此所以大半个下午就呆在家里等着呢。可是小媳妇是个顺良人，虽怀六甲之身站也不是做也不是，只好半卧在床上，肚子里难受得很，这种苦哪人人又得知，一会儿哎哟个不停，一会儿咪眼小睡。坐在旁边的王奶奶总有个叨述不完的话。
　　日偏西山之上，这时王奶奶听见床上的小媳妇呻吟的可很哟，心里有些发烦了，于是走到灶台边，低声自言自语道：“我来拜拜菩萨和列祖列宗！请神仙来保佑保佑吧，让我家人一切平安吧。保佑小媳妇能生个胖小子啊！”说完，便虔诚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王奶奶法事刚刚做完，杨奶奶到了。
　　王奶奶笑豁豁迎了出来，接引入室。
　　“人在屋里啊？”杨奶奶低声地问。
　　“是的”，王奶奶说过后急引着杨奶奶走进里屋。
　　杨奶奶俨然象个老中医，先来个望、闻、问、切，手在这捏一下，在那掐一掐，有时用耳朵听听胎音等等，忙的真三四五六的。随后对小媳妇的腹部进行认真地查看。那小媳妇配合得也怪挺默契的。约摸过了一根烟的功夫，杨奶奶直起腰站在床前，对那小媳妇微笑着说：“孩子个头不小，是男是女我还说不准，但很快就要生了，你要稍安勿躁，注意休息，尽量少活动，多积些力气，千万不能闪身子啊。”
　　小媳妇：“杨奶奶，我心里好难受哟，心都要快跳出来似的，生孩子都是这样子吗？”
　　“心——跳得厉害！是现在？”杨奶奶关切地问。
　　“这几天都有点。”那小媳妇答着，又低吟着。
　　杨奶奶看着那小媳妇模样想了一会儿，后略有所悟似的对她说道，“这是不是胎气呢？”
　　小媳妇只是点头看着杨奶奶，希望她能说出个法子来。
　　可是杨奶奶一时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回头招王奶奶上前。王奶奶笑着问：“是不是准备来接生啊？”
　　杨奶奶心里可气了，着急地说：“你这老奶奶真不管事呀，小媳妇心里难受你可问过哟，我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赶快趁天还没有黑下来，将小媳妇送到医院去生的吧！快去叫人——”
　　“大家伙都在忙还没收工呀，家里这几个人那够呕——”王奶奶一脸无奈。
　　杨奶奶安慰地说：“王奶奶你莫急，我先回去看看我家孙子，天天吵着要吃小麦粑，我回家看看一会就来的。”
　　王奶奶笑着说：“谢谢杨奶奶！”。
　　杨奶奶一到家，只见平子祖父在家里。便问：“今天工收得早呀！”
　　“是的，耕地拔秧结束了，所以提前收工了！”平子祖父解释说。
　　于是，平子祖母对祖父谈到王奶奶的小媳妇要生孩子去医院的事情。
　　祖父欣然同意并带人把孕妇送到了卫生院。
　　正当杨奶奶从王奶奶家出来，朝自家里去时，与王家大媳妇迎面撞上。杨奶奶笑着说：“来接女儿回家吧？”
　　王家大媳妇先是不好意思，见杨奶奶能待见她又客气，便笑着还礼说： “杨奶奶好呀！”
　　人情留一线，日后好见面。这句话是教育人凡事人情莫要做绝了，否则老死不相往来的。杨奶奶向家里走着，不料有一班人抬着向她走来，听见“快——快点——”。人渐渐看清晰了，心里先是一怔，然后便是平子祖父就是一声喊：“快去接生哦，医院停电了——”
　　杨奶奶心急火撩地跑到王奶奶家。
　　在房内——
　　快烧开水！水要滚烫呀——
　　家里有艾吗——还有盆子呢！
　　快把艾整好……倒开水——
　　男人全出去！——
　　房门掩上，王奶奶、大媳妇、帮我一下！
　　杨奶奶双手托体并不停地抚摸，还拉着产妇的手直叫着快用力！用力!
　　产妇用毛巾咬着牙，杨奶奶在旁边叫喊着——平点——再起来点！好的再用大点力气…...杨奶奶这时已大汗淋漓浸透了，不断地喊，不停地摸着，生怕手法做错有半点闪失。
　　可是产妇在痛苦地哭喊着……布不停地揩，水不停地换。
　　“好了——“杨奶奶乐了，说：“孩子出来了！是个女婴！好好好！大人小孩子都平安了！”
　　外面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平子在家里不见奶奶回来，粑也没有吃上。只是王婆家送大碗面，吃得饱饱的。晚上没事，祖母什么时候回家也不知道，早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