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合集》鹿歇

2、吉尔的日记（二）

　　2016年5月6日
　　我杀不了冬兵，我杀不了任何人。

　　2016年5月7日
　　昨天我在布加勒斯特找到了冬兵，他看起来没比我好多少，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先一步发现了我，躲在阴暗的巷子里看着我，像一只老鼠。
　　我告诉他：“布洛克死了。”
　　冬兵僵硬得就像一尊石像，过了得有好几秒，他才很慢很慢地说：“我知道。”
　　他看起来很痛苦，好像让他落到这般境地的是别人一样。
　　“红女巫和队长没做错，他当时……”冬兵停顿了一下，用他那双该死的和我过分相似的眼睛看着我，“他当时做的那些事，是错的，是坏事。”
　　我感觉自己快气炸了，我想杀了他，冬兵看出来了但他没动，他看着我，让我意识到他似乎并不很想活下去。
　　他是不是等着我来杀他？
　　这个认知让我瞬间冷静下来。我杀不了他，我和他同样拥有血清，杀了他，反弹（涂掉，改成“反噬”）会让我也死掉的。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嘿。”冬兵却叫住了我，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踌躇了一会儿，接着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不关你事。”我只能这么回答他。

　　2016年5月24日
　　复仇者联盟分裂了。
　　美国队长和冬兵都成了逃犯，超级英雄们的口碑再一次大受打击，赫尔穆特·泽莫被CIA收押……
　　我在拉各斯街头一家杂货铺的老电视里看到了这条新闻，直到现在，我写下这些句子，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我该怎么做，老爸，布洛克，我该怎么做？

　　2016年5月27日
　　我没想到会见到冬兵，他突然出现在布洛克和我的屋子里，带着怀念的神情，吓了我一跳。
　　他的铁胳膊没了，看起来就像个可怜兮兮的残疾人，疲惫，又死气沉沉。
　　他竟然还对我笑了一下，他告诉我，他说他要重新接受冰封，他还说美国队长可以帮忙照顾我，我可以接受也可以选择说不。
　　最后他叫了我的名字，他说：“吉尔，你可以过上不一样的生活……不用像我和布洛克这样，你还有很多、很多很多的未来，知道么？”
　　（笔迹到这里忽然乱了起来，后面一大段话都被涂黑，看得出来写日记的人当时情绪非常不稳定）
　　（第二页是一个潦草的、占据了一整页纸的词组）
　　滚。

　　2016年6月1日
　　泽莫死了。
　　我涂掉了泽莫和冬兵的名字。

　　2016年6月24日
　　我要回美国。

　　……

　　日记的内容到这里结束。

　　艾玛·弗罗斯特合上黑皮日记本，把破破烂烂的本子原样放回登山包里，她直起身来，透澈的蓝色眼睛扫过这个狭小的公寓，眉峰微微蹙起，思索着什么。

　　“就算他是你儿子，你也不该翻阅他的私人物品，”万磁王靠在门边，摇了摇头，“你这可是侵犯人家的隐私，艾玛。”

　　显然“儿子”两个字让白皇后感到了不快，美丽的女人表情瞬间低沉下去，声音中也带上了警告：“艾瑞克。”

　　曾经被九头蛇抓走做实验是她的耻辱，是她这一生中最不愿意回忆起来的经历，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些恶心的人是什么时候取走了她的卵细胞，竟然用来和冬兵结合创造出来了一个孩子。
　　她自己就有着足够糟糕亲子关系，并不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儿子有任何期待。

　　艾瑞克·兰谢尔耸耸肩问：“你打算怎么办？”

　　就在不久前，查尔斯突然告诉他那孩子彻底觉醒了变种能力，并且因为受到刺激进入暴走，现在整个人的精神都透支崩溃了。
　　查尔斯和琴都束手无策，于是希望就落到了和那孩子有着血缘联系的人身上。
　　毕竟艾玛·弗罗斯特和他不仅是生理意义上的母子，那孩子的能力也出自于她。

　　万磁王想问的其实是：你打算救他吗？

　　他了解艾玛，这个有着天使面孔的女人可并不那么善良，哪怕她想亲手杀了那个孩子，也并不让人意外。

　　白皇后没有说话，那只他们进来时就被万磁王弄了个铁笼子罩住的老猫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喵嗷——”。

　　万磁王若有所感，厨房里的一柄水果刀“叮”地一声飞出来，直直冲向窗户！

　　玻璃“哗啦”碎开，外头传来一声手忙脚乱的惊叫，接着一道红蓝相间的身影翻了进来，一坨蛛丝转瞬向两人激/射而来。

　　万磁王和白皇后都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两人自然是轻松躲开。艾瑞克看着那个人眯了眯眼睛，突然觉得有些眼熟，“……蜘蛛侠？”

　　彼得动作一顿，“诶？”他停下动作，终于也认出了眼前两位大名鼎鼎的变种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白皇后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公寓。

　　彼得被搞得有些糊涂，但还是十分警惕地看着万磁王，尽管知道自己对上这家伙没什么胜算，毕竟斯塔克先生都被他打败过……不对不对，怎么能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彼得·帕克，你可以的！

　　结果万磁王也只是看了他两眼，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年轻的蜘蛛侠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直到被困住的布洛基发出一声充满愤怒的嚎叫，彼得才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拆开由锅铲和变形的平底锅组成的小笼子，把暴躁的老猫解救出来。

　　彼得手忙脚乱地抱住挣扎的布洛基，安抚道：“嘘，嘘，布洛基，别动，我们去找吉尔好不好？”

　　老猫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竟然真的不挣扎了，唯一的那只黄澄澄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咪呜”了一声，似乎是在催促。

　　蜘蛛侠记住要把在吉尔家遇到万磁王和白皇后的消息告诉斯塔克先生，接着就抱着布洛基从破碎的窗口荡了出去，马不停蹄地奔向复仇者大厦。

　　-

　　布洛克·朗姆洛挣扎着醒来，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这他妈纯属废话——
　　任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长毛畜生，都他妈会觉得不对劲好吗？！

　　布洛克·AKA交叉骨·朗姆洛，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残疾的，老猫。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死了以后会变成什么，多半是要下地狱，但是——一只猫？这也太超过了吧？！

　　在经过几天艰难的适应期后，朗姆洛逐渐接受了自己变成猫继续活着的这个现实。老恶棍很快就凭借着自己的本色，迅速占据了这片地区的猫老大地位，只是每当瞥到自己的瘸腿，每当他在垃圾桶里刨食吃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英雄末路”的悲伤。

　　他都已经炸成灰了，估计是没机会变回人了。

　　只是朗姆洛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几个月后，在这个肮脏混乱的贫民窟看到吉尔。

　　他都差点气炸了——瞧瞧啊，那小子把日子过成了什么德行？老子留下的三百万买命钱呢？老子叫他好好活着，他就活成了这副屎样？！

　　这臭小子还给他起名叫布洛基？布洛你——好吧，算你眼力不错，还能认出老子来！

　　不许摸我头，你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