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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打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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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暑的天里,也就清晨时分有些许的凉意,绿枝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的石桌上摆了早饭,祁彧因为右手臂受伤的缘故,只能用左手拿着筷子,但是总没右手用起来那么方便,夹菜的时候总是夹不住。
夏云萝在一旁瞧的直乐,这美人一笑,祁彧自然就得更卖力的耍宝逗乐。
坐在一旁的元宝眨巴着眼睛,女主人到底是怎么了?以前吃饭时总喜欢丢东西给它吃的,现在来了个祥瑞,东西居然都跑到祥瑞的嘴巴里了。
元宝暗自神伤,呜呜的低声叫了几声,然后趴在地上,狗生着实艰难,想吃个饭都都有人抢。
顾和正焦虑的整夜都没怎么合眼,天还未亮就守在了长公主府的门外,长公主跟祁彧那可不一样,那可是皇上的胞妹,端瞧着前些日子皇上那么偏疼祥瑞,就该知道若是不小心惹了长公主,甭说是他了,只怕整个显国公府也担待不起。
况如今只是有嫌疑而已,左思右想后顾和正还是打算亲自来请,管家领着顾和正往里走,转过月亮门就瞧见,祁彧张着嘴巴在接夏云萝丢过来的花生米粒。
顾和正忍不住捂住了眼睛,大庭广众之下这个样子成何体统,简直是不忍直视。饶是曲意奉承也得有个度吧,这样简直是无底线,无原则。
还堂堂天降祥瑞呢?呸!
绿枝最先瞧见了一脸嫌弃的顾和正,福身道:“今儿起的是什么风,居然能劳动顾大人亲自登门,莫不是先前长公主遇刺一事有了眉目了?”
顾和正心口一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得满脸堆笑的拱手道:“微臣给长公主殿下请安。”
夏云萝可不觉得堂堂京兆府尹会清闲到一大清早的就来给她请安问好,淡淡的道:“这天色尚早,想来顾大人还未用早饭吧,若是不嫌弃便一起用些?”
顾和正连忙摇头道:“用......用过了......”心里却叫苦不停,他好歹也一把岁数了,可比不了祥瑞那么灵活,等回头早饭没吃着,把老腰给闪着了。回了府还不知道怎么跟家里那只母老虎解释呢?
“无事不登三宝殿,顾大人有何话便直说吧。”夏云萝轻声道。
顾和正简明扼要的说了来意:“今儿一早显国公府便来呈冤报案,说是昨儿新娶的新娘子死了.......”
红蕊顿时就不乐意了,叉着腰道:“可真是笑话了,既发生了命案顾大人不麻溜的去查案,跑到我们长公主府来作甚?难不成凶手躲在我们长公主府里了?”
瞧着红蕊都快顶到他的跟前了,顾和正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微臣并没有这个意思,还望殿下恕罪。”
夏云萝一听便明白了顾和正的来意,她原先还奇怪,她与那周婉莹素不相识,也无仇怨,为何偏偏要见她,敢情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顾大人严重了,既是发生人命案这样的大事,自该好好查的,本宫也不是那等不讲理之人,定会配合大人办案的。你且先去吧,本宫稍后便到。”
听完夏云萝的话,顾和正就差老泪纵横了,搞定了最难搞定的人,总算也能松口气了。等回头查出那真凶,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什么人不好嫁祸?偏偏选了永宁长公主,这不是成心跟他这个京兆府尹过不去吗?
祁彧玩笑着凑到了夏云萝的跟前,“昨晚还说是你连累了我,今早你便惹上了祸事,我瞧着咱两谁连累谁还不一定呢?”
红蕊鼓着腮帮子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风凉话,还不赶紧想想法子。”
祁彧双手一摊,反问道:“你觉得新娘子是长公主杀的?”
红蕊摇头。
“既不是云萝所为,又有可担心的?”难不成顾和正的脑袋里进了水,为了破案,敢把这杀人的罪名安在长公主殿下的头上?依着他来看,就算人真的是夏云萝杀的,顾和正也能给洗脱嫌疑的。
绿枝也跟着笑道:“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倒要瞧瞧显国公府的人哪里来的狗胆,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咱们长公主府。”
元宝一听到“狗”这个字,还以为有人记起它了,谁知抬起头一看,压根就没人看它,又颓然的躺了回去。
果然旧爱难敌新欢啊!
不过才辰时三刻,白晃晃的日头便悬在高空,只是这炎热酷暑在吃瓜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京兆府衙门前围着乌央乌央的一群人,也不嫌挤得慌。
有人擦了把汗,一甩手溅了旁边的人一身,那人也不在意,反正大家都在甩,“要我说啊,这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你瞧瞧这回出的事,明明自己得不到的,就记恨到别人身上,那新娘子也是个可怜人啊,居然就这么惨死了。”
“哎呀,你懂什么啊?我怎么听说祥瑞最近跟长公主走的挺近,连着好几日都有人瞧见他从长公主府里出来呢........”有人反驳道。
顾和正瞧着外头哄闹的声音,一拍惊堂木厉喝一声道:“升堂。”
治不了长公主,还治不了你们这些个刁民了?
“威武.......”
待堂下安静之后,顾和正开始询问,“季琮安,你是何时发现新娘子死了的?”
季琮安拱手将昨晚所见说了一通。
还不等顾和正问话,红蕊就回道:“昨儿我们也是收了请柬才前去贺喜的,若是照季公子所说,奴婢认为该将昨儿所有的宾客都请到公堂上来。”
顾和正一个头两个头,小丫头还当真是敢说,昨儿差不多全京城的权贵都去了,要是都请来他这京兆府只怕还站不下呢?
季琮安红着眼眶道:“非是我怀疑长公主殿下,昨儿府里的下人我都问过了,婉莹临死前就只见过长公主殿下一人,我......我也只是想找长公主殿下问问,婉莹临死前有无说过什么话?或是有无何异样之处?”
夏云萝冷哼一声,都把她请到这公堂上来了,居然还好意思这般说,当真是,没脸没皮的狗东西。
“昨儿非是我主动去找的新娘子,而是新娘子派人来请的本宫。大人不信,自然可以传人来问,况且当时所有的女眷都瞧见了。也可替本宫作证。”转身又问道:“绿枝,昨儿给你递话的丫鬟叫什么来着?”
绿枝福身道:“回禀殿下,是个叫连翘的丫鬟。不过依着奴婢瞧啊,显国公府还真是好家教呢,一个奴婢也欺负到主子头上呢。”
连翘作为最重要的人证,自然也跪在堂下,听了这话连忙喊冤叫屈的,“青天大老爷啊,奴婢实在是冤枉啊。姐姐这话说的可不对,我打小进的显国公府,是夫人一手调教出来,虽不敢说是个伶俐的,但是规矩奴婢还是懂的,怎么可能做出欺辱主子的事呢?大人,若是不信,自可去府里打听打听,我连翘是何等的为人。”
顾和正一拍惊堂木,喝道:“公堂之上,岂容你如此大呼小叫的。”
连翘瑟缩着便不敢言语了。顾和正很是满意,季琮安和长公主他不敢呼来喝去,但是一个小小的奴婢,还是敢言词厉喝几声的,否则怎么彰显出他京兆府尹的威风来。
夏云萝瞧了地上的连翘一眼,缓缓的道:“顾大人久居京兆府尹一职,自然知道杀人总该讲求个动机。”
说完又轻蔑的瞧了季琮安一眼,祁彧很是识趣的站到了季琮安的身边,挺直了腰杆。
季琮安不明所以,也不知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可不喜跟人靠的那么近,尤其对方还是个男子。
“这俗话说的好不怕货比货,就怕不识货。本宫相信诸位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一目了然的差距,本宫就多说了。”
夏云萝讥笑道:“季琮安,你觉得你自己是有多大的脸,能让本宫为了你,去杀人啊。你是觉得你长的有我们家祁彧好看呢?还是觉得才学有我们家祁彧好呢?”
说完便掩嘴轻笑道:“瞧本宫这记性,祁彧可是咱们大夏朝十几载以来出现的第一位连中三元的天降祥瑞状元郎呢?”
红蕊也小声的附和道:“祥瑞比我们家元宝还听话呢,还能逗咱们主子开心呢。也就那些没脸没皮的人,尽干那些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事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祁彧很是无语,敢情他在长公主府的定位,就是比元宝强些吗?不行,等此间事了,他定要在长公主府里好好树立下威信。
只是脸上却乐开了花,云萝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他,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季琮安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一旁的祁彧又拼命的往他身边凑,越发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夏云萝说的倒也是大实话,他除了出身稍微好些,其他的还真比不上祁彧,论样貌?论才学?还是论身高?
季琮安黑着脸,瞧着祁彧踮起来的脚,这下倒好了,连身高这样的硬件也比不过人家了?
两相对比下来,周围的吃瓜群众都窃窃私语起来,“我觉得长公主殿下说的有道理,没道理已经吃过了山珍海味,还回过头去尝那剩菜馊饭的。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嘛。”
又有人道:“我觉得也是,说不定是显国公府后悔之前悔婚了,眼下想吃回头草,逼死新娘子也未可知呢?我可是听说了,那新娘子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呢。”
还有人道:“我那个远方的表妹家的隔壁邻居家的三婶家的孙女,就是高嫁的,虽说人前是光鲜亮丽,但是背后谁知道流了多少泪呢,前些日子还听说她家相公都娶了第九房小妾了。要我说啊,还是锣对锣,鼓对鼓的最好,过日子嘛,还是得讲究个门当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