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所爱隔山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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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在等一个人，等了五年，他大概是不会再想起我了。”顾茳靠着石岩壁，歪着脑袋，拿起酒坛子想喝，却再倒不出半滴，听到一个酒嗝声从血珠里传来，“你还真不客气。”便将酒坛子踢到一旁去。
“五年不长，世间太大，哪怕五万年也只是弹指一瞬。”
这血珠里的东西说话，甚是扎人心窝子，顾茳这五味杂陈的心里刚还纷乱不堪，现下可好，单单剩下苦涩。
打小身处阴谋算计中，人在心中分了三六九等，想迫害他的、想利用他的、想对他好的、他喜欢的、讨厌的，诸多，真心实意待他的人不多，飞辞也没做到这点，不是傻子，谁不知道飞辞心中有所保留。顾茳也不怨飞辞这点，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神仙，看透了人世间的百态万千，想着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然后呢......
怎么能一去便杳无音信。
养条狗，也会惦记狗有没有吃饭，有没有被别人拐到狗肉铺。
顾茳的脑子里有了自己被拖进狗肉铺的画面，觉得甚是凄惨，但他认为，那五万年弹指一瞬的，兴许说点自己的故事，能叫他高兴高兴。
顾茳摘下血珠，直视着，脸上悲从中来，双眸中透着一丝期待。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何会在血珠里？你好好说说。”
“......”
没声了，漫长的沉默下，又摇晃两下，依旧无声。
顾茳叹气，远处山谷的花又开了，现下已进入化神期，是时候替母亲报仇了。
被顾茳心心念念的人，此时打了个喷嚏。
神魔一战，因着魔族换了首领，那首领是个初生牛犊的毛孩儿，上位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想拿下天族，口气狂妄，众神皆知，魔族不论换多少代首领，想反天是无稽之谈，这毛孩儿他爹都不曾动摇天界一毫，于是，这一战与此无关的神仙们，继续悠闲自在，花前月下，哪怕是赶赴战场的天兵也萎靡不振，对手太弱不堪一提。
强大的种族，总是会被弱者觊觎，弱者说打你，立时踩着矮板凳跳起来打你，蹦跶蹦跶来来回回，累的自己半死。
天族对魔族的态度一直是：“孙儿啊，别闹了。爷爷不想打你这个孙儿。”
万年前魔族的开族之魔也曾是上古诞生的神，因误入歧途自立魔族，天族魔族本就通脉所出，万年过去，同为混沌之初诞生的，却只剩下天族的几名长者了。说是人爷爷，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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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飞来飞去，有手持盾牌的跟刀的，也有光持刀跟弓箭的，更多是骑着天马，如瀑布似的哗啦啦奔走，越过底下百无聊赖的仙人的头顶，雄赳赳气昂昂。
下头的仙人或是下着棋，或是读着善男信女的心愿，又或是靠着自家神兽一同酣睡，还有一与众不同的，在练武功。
众所周知，武功是凡人练的，神仙只斗法。
“飞辞，快过来。”
司命小兔子不知从何处窜出，蹦到飞辞的白靴上，飞辞旋身转了一圈，收剑负手抬抬脚，眯眼询问：“星君有何贵干？”
与此同时，旭阳调派了其他人先带兵，大批天兵依次架着祥云，接受调遣，安排好一切。
司命苦口婆心道：“你说你，上战场杀敌，生死攸关之大事，你不留个话就走了，叫人顾茳如何想？”
“摔下来，自然死亡。”飞辞淡淡道，“在天界我不过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容不得我多选择，想当初，被选下界，也是如法炮制，并无不同。”
人一死后破除了毒誓，无所顾忌，对飞辞而言，顾茳就是天界给派发的使命，他保护顾茳失败，这便是这个使命最终的结果，天界又给派发了新的使命，是守卫天界和平，他还是照单全收，尽职尽责，没有哪做的不对。
是没不妥，可这是分对错的时候么，司命不以为然，想他掌管三界众生命格，已然有数万年光阴，情情爱爱，磕磕绊绊，妖魔鬼怪，有何故事没见过，他们两个人还会比天帝的感情史复杂难以调和么，不能啊。
想起天帝那一茬，心里便忘却不下，只道天帝薄情，白瞎一好儿郎，司命除了明面上对天帝恭敬外，心底里对其早是鄙夷的很，曾几何时他那位故友惨遭天帝的情爱摧残，负心汉三字，盖在天帝脑门上是没跑了。
司命：“我知你心中有一无法忘怀之人，可你们终归是有缘无分，珍惜眼前人才是。莫要想不该肖想的。”
此人如轻柔的月光隐匿心底，飞辞不曾对谁说起过，他双手捧起兔子离去。脚下扇风般，越走越快。
“你从何得知？你知道他是谁？”
飞辞终于苦于不知道当年救他的仙人的名字，上了天界这些年也一直寻不到任何踪迹，仙官大的就那堆神仙，几乎都在大场合中见过一眼，连不常出没的几位逍遥散仙，飞辞也变得花样见上了半面、侧面或背影，统统不是那位红衣如火的仙人。
没有仙位的小仙却多，但诸位星君仙君府上，来来往往供人差遣的，也都互相认识，飞辞光是在旭阳星君府上打杂，眼熟的便颇多，却无一人是那位红衣仙人。
“是谁？我也就这么一说，莫要冲动。”小兔子折下长耳，语重心长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向前看，一切都会有的，月光在灯火阑珊处，只盼你一回眸。”
“顾茳？”飞辞剑眉微挑。
“哇哦！”司命一声惊叹。
飞辞：“......”
“还不快快将司命星君放下！”旭阳星君已踏云追来，抄起兔子揣进怀中。兔子半截身子强行塞到盔甲里，露出兔头顶着他的下颚。
“方才星君迷路，小仙寻了寻，也不大熟悉这，幸得旭阳星君赶来，那这，小仙便回天兵阵营。”
“嗯。去罢。”
司命目送飞辞远去，心生一个念头，跳到肩上对旭阳耳语，“前头不远有个缺口。”
“嗯？”旭阳十分享受此刻司命对他的亲近，等着下文。
“那是直通人间的轮回轴，他马上就要走到缺口，你过去，踹他一脚！”
说到最后四字，司命亢奋的很，这都是跟那小牛学的，简单粗暴，有时才是最佳的方式。
旭阳不置可否，用宠溺的语气说着嘲弄的话，“司命星君好大的官威，非得我屠龙神手去踹人，传出去，有损威严。”
前半句一出，已从袖中抖出坐骑鎏金虎。
鎏金虎落地猛地变大，金黄的毛发中掺杂着闪电般的黑毛，四肢粗壮，四爪锋利如钩，变幻出的翅膀却如蝶翼轻薄。鎏金虎伏低身姿等着主人。
将小兔子踹回胸前盔甲，旭阳坐上去，鎏金虎似乎与主人的心思相通，发足狂飞，虎头不偏不倚将穿白衣那厮顶走，司命眼看飞辞掉下去，穿透层层云朵，面朝上瞪着一双满是疑惑的桃花眼，迅速消失在白云之下。
司命变回人形，望着那缺口愣神了半晌，慢悠悠反应过来，“就这样下去了？”
“孽障！还不回府领罚！”旭阳重重斥责完鎏金虎，立时也望向那缺口，啧啧两声，“事已至此，司命不如去我府上坐坐，也好为我佐证，鎏金虎颇是顽劣了些，等天帝知道后，也不知会去人间的哪座山里做只老鼠。”
那也忒可怜了，好歹是一神品神兽，司命是个君子，很爱才惜才，被旭阳牵着鼻子拐进了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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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芪飞门与流云山交界的荒山，一片碧绿祥和，雨后竹笋探出头，顾茳边出山边沿途挖笋往心丹里塞。要出山尚且不易，修仙界的通货币分文没有，食物不是化神期的必需品，却也能一解口舌之欲。
挖了五个竹笋后，顾茳才发现不对头，碧绿是碧绿不假，草绿，人更绿。
远处青色衣衫的尸首遍野尽是，难怪今日别样碧绿祥和。蛇图腾青衣加青帽是青衣门独有的门派服饰，虽不是一绝的门派，也能属上三流之资，擅长治疗。
青衣门是为数不多能自疗的门派，在治疗术上的造诣首屈一指，出门在外皆有药物傍身，各大修仙门派用来助长灵力修为以及其他的特效丹药，皆出自青衣门炼药。
这种勇于奉献自我的门派，不与人树敌，只刻苦专研医术药理，谁会来杀青衣门？是嫌丹药太多还是修行太快？
也没有留下活口，顾茳将青衣里的丹药通通搜刮后，本着良心挖好个巨坑，埋葬这些青衣门弟子。
他拖着最后一具青衣门弟子尸首，刚要丢到坑中。
“你个魔头！”
“受死吧！”
转身之际，一个药罐子砸到顾茳的额头。今时不同往日，一个小药罐哪里能伤到他，可来者不是旁人，是青梅竹马的秋不寒，再者，如今可是一身青衣加身，青帽子绿油油，与山中景色浑然天成。
“……哎哟！”顾茳捂着脑门，忽然娇滴滴道:“这是人干的事么！秋不寒，看清楚人家是你的小青梅呀！”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所爱隔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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