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阅读未来*续貂》潇湘疏影

73、王子的故事-2

　　邓布利多轻声说道：“希望大家无论听到什么，都保持着对对方的尊重。”
　　哈利点点头，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目光。大家都安静下来，静静的听着邓布利多读道：

　　【一个大大的烟囱赫然耸立在远处的天际。两个女孩在荡秋千，一个瘦瘦的男孩躲在灌木丛后面注视着她们。男孩的黑头发很长，身上的衣服极不协调，倒像是故意穿成这个样子：一条过短的牛仔裤，一件又大又长、像是大人穿的破旧外衣，还有一件怪模怪样的孕妇服似的衬衫。
　　哈利走近男孩身边。斯内普看上去约莫九到十岁，脸色灰黄，个头矮小，体格精瘦。注视着较小的那个女孩在秋千上比那个大的越荡越高，他瘦瘦的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渴慕。】

　　哈利听糊涂了，他转头看向罗恩和赫敏，他们两个尽管都紧闭着嘴，但是眼睛睁得大大的。卢平在看着地面皱眉头，看起来在努力回忆什么，而小天狼星则惊讶的看着斯内普，看起来已经知道了什么。

　　【“莉莉，别这样！”较大的女孩尖叫道。】

　　哈利猛地抬头看向邓布利多，口中的话呼之欲出，但是被他生生咽了回去。“莉莉”是一个普通的名字，它有可能属于任何哈利不认识的女性，没道理就一定是自己的妈妈。
　　罗恩和赫敏直直的看着他，哈利茫然的摇摇头。但是卢平和小天狼星都恍然大悟的样子，麦格教授也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转头看着一瞬间瞳孔紧缩的斯内普，他似乎已经陷入了无尽的回忆。

　　【可是，小女孩在秋千荡到最高处时松开手飞到空中，真的是在飞，欢声大笑着扑向天空。她并没有重重地摔在游戏场的柏油地上，而是像杂技演员一样在空中滑翔，停留了很长时间，最后十分轻盈地落在地上。】

　　赫敏小声说：“她是个女巫。”她看向哈利，哈利仍旧没有反应，这个猜想太让他震惊了。唐克斯好奇的看着斯内普和哈利，其他人的目光也都小心翼翼的在他们俩身上打转。
　　邓布利多悠扬的声音继续读道：

　　【“妈妈叫你别这么做！”
　　佩妮让鞋跟擦地停住秋千，发出尖厉刺耳的摩擦声，然后她又跳了起来，双手叉腰。】

　　“佩妮姨妈？”哈利再也忍不住了，他几乎跳起来，问斯内普，“你们认识？不对，你小时候就见过她们？”
　　斯内普被他问的猛地一颤，他转头盯着他呵斥道：“闭嘴！”
　　“为什么？”哈利不依不饶，“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沉默的小天狼星和卢平，赫敏和罗恩呆呆的看着他，说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
　　“哈利！”麦格教授说，“坐下，听阿不思读完。”
　　哈利短暂的愣了神，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众人沉默着，不是看他就是看斯内普，他慢慢的坐回原位，气恼的盯着石板。

　　【“妈妈说不许你这样，莉莉！”
　　“可是我没事儿，”莉莉说，还在咯咯笑着，“佩妮，看看这个。看我的本事。”
　　佩妮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游戏场里只有她们俩，当然还有斯内普，不过女孩们并不知道。莉莉从斯内普藏身的灌木丛里捡起一朵枯落的花。佩妮走了上来，看上去既好奇又不满，内心十分矛盾。莉莉等佩妮走近可以看清了，就把手摊开来，花瓣在她手心里不停地一开一合，就像某种古怪的、多层的牡蛎。
　　“别这样！”佩妮尖叫道。
　　“我又没把你怎么样。”莉莉说，不过她还是把花捏成一团扔到了地上。
　　“这不对，”佩妮说，但她的目光追随着落地的花，并久久地停在上面，“你是怎么做的？”她又问，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渴望。】

　　“渴望？”哈利皱着眉头重复，“她难道……”

　　【“这不是很清楚的事吗？”斯内普再也克制不住，从灌木丛后面跳了出来。佩妮尖叫一声，转身身秋千跑去，莉莉显然也吓了一跳，但待在原地没动。斯内普似乎后悔自己贸然出现，他看着莉莉，灰黄的面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哈利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看着斯内普，发现对方正抱臂靠在椅背上，双目紧闭。哈利胸口起伏不定，终究没有把疑问和惊讶表现出来。罗恩哑然的看看斯内普，又回头看了看哈利，哈利看出了他的疑问，但是他没法回答他。如果说斯内普只是和他妈妈有过这样的交集，倒不像是重要到让他拼死留下来的程度——
　　“原来他们这么早就认识了。”小天狼星突然说。
　　哈利转过头去看他：“你知道——？”
　　小天狼星说：“我只是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看见他们坐在一起。”他抬眼瞥了一下依然闭着眼睛的斯内普。
　　“你怎么没和我说过？”哈利轻轻地问，说完他就后悔问出来了，他能让小天狼星说什么？小天狼星没什么缘由跟哈利说斯内普和莉莉的事啊……
　　小天狼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卢平看起来在出神，唐克斯好奇的看着他。

　　【“什么很清楚？”莉莉问。
　　斯内普显得又紧张又激动。他看看远处在秋千旁徘徊的佩妮，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什么意思？”
　　“你是……你是个女巫。”斯内普轻声说。
　　莉莉像是受了侮辱。
　　“对别人说这种话是很不礼貌的！”
　　她转过身，仰着脸大步朝她姐姐走去。
　　“不！”斯内普说。他的脸已经变得通红，哈利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脱掉那件可笑的超大外衣，除非是因为他不想露出下面的孕妇服。他甩着袖子去追两个女孩，那滑稽的模样活像蝙蝠，活像他成年后的样子。】

　　哈利抿了抿嘴，罗恩看起来想笑，但是他们都理智的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弗雷德和乔治冲哈利眨眼睛，以此来表示对于哈利的形容词的赞同。斯内普听到这，睁开眼阴恻恻的看着哈利，哈利赶忙把头转向卢娜。
　　“如果我小的时候突然有个人跑过来说我是个女巫……我也会受到冒犯……”赫敏说道，大家都去看她，她身边的斯内普浑身冒着寒气，赫敏在他的目光下明显的瑟缩了一下，说道：“我只是觉得有点儿太直接了……”
　　斯内普面无表情的转过去，又闭上了眼。

　　【姐妹俩以同样不满的目光审视着他，两人都抓着一根秋千柱子，好像那是捉人游戏中的安全地带。
　　“你就是，”斯内普对莉莉说，“你就是个女巫。我观察你有一阵子了。这没有什么不好的。我妈妈就是女巫，我是男巫。“
　　佩妮的笑声像冷水一样。
　　“男巫！”她尖叫一声。刚才这男孩的突然出现使她受惊不小，现在她恢复了镇静，勇气又回来了。“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斯内普家的那个男孩！他们住在河边的蜘蛛尾巷，”她告诉莉莉，语气明显表示她认为那是个下三滥的地方，“你为什么要偷看我们？”】

　　“好吧，在她们看来，这确实有点失礼。”金斯莱客观的说。
　　当事人没有说话，斯内普正紧紧地交叠着手臂，德拉科眼色复杂的看着他。
　　“你们住的很近？”哈利小声问，更像是自言自语，因为他知道斯内普不会回答他。

　　【“我没偷看，”斯内普说，他又激动又不安，在明亮的阳光下头发显得很脏，“才不愿意偷看你呢，“他轻蔑地接着说，”你是个麻瓜。“】

　　哈利和赫敏都皱着眉头看着他，小天狼星哼了一声：“本性难移。”

　　【佩妮显然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但她绝不会听不懂他的语气。
　　“莉莉，快，我们走吧！”她尖声说。莉莉立刻听从姐姐的话动身离开了，但眼睛还瞪着斯内普。
　　斯内普站在那里注视她俩大步穿过游戏场的门，此刻只有哈利在一旁看着他。哈利看出了斯内普内心的痛苦和失望，他明白斯内普筹划这一刻有一段时间了，没想到一切都乱了套……】

　　哈利愣在那，神色怪异的看着地板，斯内普处心积虑地要赢得莉莉的注意……他撇了斯内普一眼，在他刻薄的对待哈利的这些年里，每次面对他，斯内普都在想什么？
　　韦斯莱夫人好像发出了一声叹息，替斯内普感到遗憾。

　　【眼前的情景消失了，没等哈利反应过来，周围完全变了样儿。
　　他现在是在一片小树林里。他看见一条阳光下的小河在树丛间流过，波光粼粼，树荫洒下一片墨绿色的清凉。两个孩子盘着腿，面对面地坐在地上。斯内普已经脱去了外衣，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那件古怪的孕妇服显得不那么刺眼了。
　　“……如果你在校外施魔法，魔法部就会惩罚你，你会收到信的。”
　　“可是我在校外施过魔法呀！”
　　“我们没关系。我们还没有魔杖呢。小孩子控制不住自己，他们不管。一旦到了十一岁，”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他们开始训练你，那时你就得小心点儿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莉莉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空中快速地旋转，哈利知道她在想象树枝后面飘出火星。然后她扔掉树枝，冲着男孩探身说道：“这是真的，对吗？不是开玩笑？佩妮说你在骗我。佩妮就根本没有什么霍格沃茨。这是真的，对吗？“
　　“对我们来说是真的，”斯内普说，“对她来说不是。我们会收到信的，你和我。”
　　“真的？”莉莉轻声问。
　　“千真万确。”斯内普说，他虽然头发参差不齐，衣服稀奇古怪，但坐在她面前却显得别有一番气派，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信心。】

　　“嚯，竟然——？”弗雷德小声感叹道，
　　乔治说道：“看来他终于成功了不是吗？”
　　罗恩对惊讶的哈利说：“他们交上朋友了？”
　　哈利不可置信的看着斯内普，魔药教授此时微微睁开了双眼，紧紧盯着地面，看起来茫然又悲伤。
　　“他们看起来很要好啊。”卢娜说。
　　哈利不语，他最讨厌的老师和他的妈妈是儿时的玩伴这件事，还没有让他缓过劲来。

　　【“信真的是由猫头鹰送来？”莉莉小声问。
　　“一般来说是这样，”斯内普说，“但你是麻瓜出身，所以学校会派人来向你父母解释一下。”
　　“麻瓜出身会有什么不同吗？”
　　斯内普迟疑着，他的黑眼睛在绿荫下显得很热切，看着莉莉那张苍白的脸和那头深红色的头发。
　　“不会，”他说，“不会有什么不同。”】

　　赫敏、德拉科和小天狼星都惊讶的看着他。哈利有些感动，在斯内普看来，麻瓜出身的莉莉没有任何不同，这对于斯莱特林的学生而言是非常难得的，他突然想起来，斯内普对于学生的厌恶，并没有很明显的表现在血统上。

　　【“太好了。”莉莉说，松了口气。显得她一直在为此担心。
　　“你会变许多魔法，”斯内普说，“我看见了。我一直在偷看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莉莉没有听他说，而是四肢伸开躺在铺满绿叶的地上，望着头顶茂密的树叶。
　　斯内普渴慕地望着她，就像游戏场上望着她时一样。】

　　哈利无声的讶异，这个形容听得他越来越惊悚。就算是朋友之间，用渴慕的眼神也太过了。他看到，小天狼星和卢平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斯内普，金斯莱和麦格教授惊疑不定的眨着眼。他迟疑的看着赫敏，赫敏震惊的看着斯内普的侧影……
　　一个大胆的想法渐渐在哈利脑海中成型，但是，他几乎不敢想象……

　　【“你家里的事情怎么样啦？”莉莉问。
　　斯内普微微蹙起了眉头。
　　“还好。”他说。
　　“他们不吵了？”
　　“噢，还吵，”斯内普说，一边抓起一把叶子，把它们撕碎了，但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不会太久了，我就要走了。”
　　“你爸爸不喜欢魔法？”
　　“他什么都不太喜欢。”斯内普说。】

　　哈利想起了他学大脑封闭术时在斯内普脑海中看到的回忆……粗暴的父亲……哭泣的母亲……一个咯咯笑的女孩——他猛地抬起头，意识到了她是谁。
　　斯内普也在这时转过头来，他们两个的视线刚好撞在一起，斯内普警告的看着他，哈利沉默的对视。斯内普好像被哈利的眼睛刺痛了，他迅速移开目光，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