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阅读未来*续貂》潇湘疏影

71、老魔杖-4

　　【斯内普从缝隙前走过，哈利往后退了一点，眼睛仍盯在纳吉尼身上，心里在想有没有魔咒能够击穿大蛇周围的保护层，但一个也想不出来。他不敢轻举妄动，一旦失败，就会暴露他的位置……
　　伏地魔站了起来。哈利可以看见他了，看见他那双红眼睛，那张扁扁的、蛇一般的脸，还有他在昏暗中闪烁的苍白微光。
　　“我有个难题，西弗勒斯。”伏地魔轻声说。
　　“主人？”斯内普说。
　　伏地魔举起老魔杖，细致优雅地捏在指间，像捏着一根指挥棒。
　　“它为什么对我不管用呢，西弗勒斯？”
　　静默中，哈利仿佛能听见大蛇盘绕、伸展时发出的嘶嘶叫声，或者是伏地魔那在空气中萦绕不去的嘶嘶叹息声？
　　“主——主人？”斯内普茫然地说，“我不明白。您——您用这根魔杖施了高超的魔法吧。”
　　“不，”伏地魔说，“我只施了我平常的魔杖。我是高超的，但这根魔杖……不。它没有显示出它应该显示的奇迹。这根魔杖和我多年前从奥利凡德手里买的那根魔杖相比，我感觉不到有什么差别。”
　　伏地魔的语气是平静的、若有所思的，但哈利的伤疤又开始突突地跳疼。随着额头上的疼痛一点点地加剧，他感觉到伏地魔内心的怒火逐步升级了。
　　“没有差别。”伏地魔又说了一遍。
　　斯内普没有说话。哈利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斯内普是不是感觉到了危险，正在搜肠刮肚地寻找合适的话来使主人消除疑虑。】

　　“这种情况下，他只要提一句德拉科-马尔福他就安全了。”格林德沃说。
　　邓布利多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惊恐的德拉科说，“西弗勒斯不会这么做。”
　　卢平平静的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哈利看了看面色沉静的斯内普，对他最讨厌的老师有了新的感官。

　　【伏地魔开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哈利有几秒钟看不见他，只听见他一边踱步一边仍然用那种不紧不慢的声音说着话，与此同时，哈利的疼痛和怒火仍在不断加剧。
　　“我苦苦地想了很长时间，西弗勒斯……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从战场上叫回来吗？”
　　一时间，哈利看见了斯内普的侧影，斯内普的眼睛正盯着魔法笼子里盘绕的大蛇。】

　　“你在盯着纳吉尼看？”哈利叫道。
　　“他真的是去砍蛇的？”唐克斯问道。
　　斯内普低声说：“如果是这样，我想不出我还不动手的理由——”
　　罗恩紧张的看看斯内普，又看看麦格教授，“他在找最佳的下手时机？”
　　“或者是最佳的攻击角度？那个笼子看起来不能用一个咒语解决。”纳威说。
　　哈利感觉到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邓布利多的死，神秘的牡鹿，斯内普摇摆不定的立场——
　　“不知道，主人，但我请求您让我回去，让我找到波特。”
　　“你说话很像卢修斯，你们谁都不如我了解波特。用不着去找。波特自己会送上门来的。我知道他的弱点，他的一个很大的缺陷。他不愿意看着别人在他周围被击倒，况且又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他而发生。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阻止。他会来的。”
　　“可是，主人，他可能会被别人失手杀死——”
　　“我给我那些食死徒的指令非常明确。活捉波特。杀死他的朋友——越多越好——但不许杀死他。”
　　“但是，西弗勒斯，我想要谈的是你，而不是哈利。波特。你曾经对我很有价值，很有价值。”
　　“主人知道我甘愿为您效力。可是——让我去找那个男孩吧，主人。让我把他带来见您。我知道我能——”】

　　“不，他还是要找哈利。”卢平说。
　　“您是有什么话带给哈利吗？”卢娜说道。
　　哈利转头看卢娜，“你说什么？他怎么会有话带给我？”
　　斯内普也不可置信，他对邓布利多说：“有什么你不会自己跟他说？非得我来？”
　　邓布利多严肃的说：“我没有料到会发展成这样，我确实有一些信息，需要你来传达给哈利。”
　　“为什么是他？”小天狼星说，斯内普也有同样的疑问。
　　邓布利多说：“因为我觉得，等到了最后一刻，西弗勒斯见到哈利会更方便一些——”
　　“但是你低估了凤凰社对他的敌意”，格林德沃指出，“他肯定是在城堡里的时候就想找波特说了——”
　　“结果直接被我们——”麦格教授低声说。
　　哈利看着这不可思议的发展，说道：“就算是这样，那您怎么解释您的死——？”
　　斯内普脸色一白，紧盯着邓布利多。
　　“关于这个，我有一些思路，”邓布利多说，“但是我相信西弗勒斯会跟哈利解释清楚。”
　　“先不说他们有没有机会解释，”金斯莱说，“您认为哈利会听他解释吗？”
　　哈利使劲点点头，“那种情况下，我不可能信他。”
　　“我有牢不可破的理由信任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
　　“但是，哈利——”小天狼星争辩道。
　　“我相信哈利也会。”邓布利多说。
　　所有人都困惑极了，半晌，卢娜说：“您指的是，斯内普教授为了让哈利相信他，会把这个牢不可破的理由告诉哈利，是吗？”
　　德拉科猛地转过头去看哈利，有不可思议的看着斯内普。
　　哈利被卢娜噎了半天，他看看紧皱着眉头的斯内普，和平静的邓布利多，结结巴巴的说：“既然有这样的理由——为什么不能早告诉我——”
　　“你会被伏地魔窥探大脑，哈利。”赫敏说道。
　　“那其他人呢，总该知道一个，都不至于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罗恩说。
　　邓布利多叹息了一口，斯内普紧紧抿着嘴唇，两个人都不语。
　　穆迪不耐烦的说：“别看他们打哑谜，赶紧读下去。”

　　【“我跟你说了，不行！”伏地魔说，在他又转过身来时，哈利看见了他眼睛里闪烁的红光，听见了他的斗篷沙沙作响，就像蛇在地上爬行。哈利还从灼痛的伤疤感觉到伏地魔的不耐烦。“西弗勒斯，我目前关心的是，当我最终面对那个男孩时会怎么样！”
　　“主人，那当然不可能有问题——？”
　　“——有问题，西弗勒斯，有问题。”
　　伏地魔停住脚步，哈利又能清楚地看见他了，只见他用苍白的手指捋着老魔杖，眼睛盯着斯内普。
　　“为什么我用的两根魔杖面对哈利。波特时都不管用呢？”
　　“我——我回答不上来，主人。”
　　“是吗？”
　　强烈的怒火像钉子一样刺进哈利的脑袋，他把拳头塞进了嘴里，免得自己疼得叫出声来。他闭上眼睛，突然他变成了伏地魔，正盯着斯内普那张惨白的脸。
　　“我的那根紫杉木魔杖对我百依百顺，西弗勒斯，可就是没能杀死哈利。波特。两次都失败了。奥利凡德在酷刑之下告诉了我孪生杖芯的事，叫我使用别人的魔杖。我这么做了，可是，卢修斯的魔杖一遇到波特的魔杖就成了碎片。”
　　“我——我也不明白，主人。”
　　斯内普此刻没有看着伏地魔。他那双黑眼睛仍然盯着保护球里盘绕扭动的大蛇。】

　　“他绝对知道什么！”弗雷德说，“他一直盯着蛇看。”
　　“你说他们会联手把蛇干掉吗？”乔治说。
　　弗雷德耸耸肩：“如果斯内普教授真的参与的话，说不定真能得手。”

　　【“我寻找到第三根魔杖，西弗勒斯。老魔杖，命运杖，死亡棒。我从它的前任主人那里把它拿来了。我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坟墓里把它拿来了。”
　　现在斯内普看着伏地魔了，斯内普的脸像一张死人面具，像大理石一样惨白、凝固。他开口说话时令人大吃一惊，没想到那双空洞的眼睛后面居然是个活人。】

　　哈利因为这样的描写而皱紧了眉头，即使斯内普的脸色一直不好，那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
　　“你如果是要找哈利，完全不必去伏地魔那。”卢平说。
　　“但是找到哈利很难，在那种情况下。”纳威说。
　　哈利轻声说：“但是我一定会去找伏地魔，在那能等到我——”
　　斯内普看过来，哈利和他对视，突然莫名的觉得也许斯内普一直很了解他。
　　“天啊……”赫敏小声叫道，“他会死的……”

　　【“主人——让我去找那个男孩——”
　　“整个漫漫长夜，眼看到了胜利的边缘，我却坐在这里，”伏地魔说，声音几近耳语，“想啊，想啊，为什么老魔杖不肯发挥它的本领，不肯像传说中那样为它的合法主人创造奇迹……现在我似乎有了答案。”
　　斯内普没有说话。
　　“也许你已经知道了？你毕竟是个聪明人，西弗勒斯。你一直是个忠心耿耿的好仆人，我为必须发生的事情感到遗憾。”
　　“主人——”
　　“老魔杖不能好好地为我效力，西弗勒斯，因为我不是它真正的主人。老魔杖属于杀死它前任主人的那位巫师。是你杀死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只要你活着，西弗勒斯，老魔杖就不可能真正属于我。”】

　　“天啊！”韦斯莱夫人叫道，“教授你不准备反抗吗？”
　　唐克斯喊道：“那可是伏地魔——”
　　哈利和罗恩惊恐的面面相觑，哈利有了一个糟糕的想法，为了避免暴露他很可能——

　　【“主人！”斯内普抗议道，一边举起了魔杖。
　　不可能有别的办法，”伏地魔说，“我必须征服这根魔杖，西弗勒斯。征服这根魔杖，就最终征服了波特。”
　　伏地魔用老魔杖猛击了一下空气。斯内普毫发未伤，刹那间，他似乎以为自己暂时被豁免了。接着，伏地魔的意图就清楚了。大蛇的笼子在空中翻滚，斯内普只发出一声尖叫，笼子就把他的脑袋和肩膀罩住了，伏地魔用蛇佬腔说话了。
　　“杀。”】

　　“不要！”赫敏和卢娜尖叫道。卢娜颤抖的说：“他逃不走了吗？”
　　哈利惊恐的看着斯内普，被蛇咬死，这种死法太惨了——更何况他看起来还有未完成的事。
　　邓布利多紧紧盯着麦格教授的石板，神色严峻。
　　卢平和小天狼星都阴沉着脸，直直的盯着斯内普的一角。

　　【一声可怕的惨叫，哈利看见斯内普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也消失了，蛇的尖牙扎进了他的脖子。他无力地推开那带魔法的笼子，膝头一软倒在地上，脸色变得煞白，黑黑的眼睛睁得老大。】

　　德拉科惊惧的看着斯内普，纳威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麦格教授拿着石板的手在不住的发抖，她痛苦的看着斯内普。
　　邓布利多叹息的闭上双眼，沉痛地说，“西弗勒斯，我很抱歉……”
　　“我不敢相信，哈利……”赫敏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哈利，哈利明白她的意思，对于自己的冷眼旁观，他内心有一种深深地负罪感。但是，此时此刻也没有人劝慰他，除非是受害者本人。而斯内普，他端坐在原位，听到自己惨死的过程他没有像别人一样痛苦害怕，而是神色淡然，哈利觉得他像是获得了某种解脱。

　　【“我很遗憾。”伏地魔冷冷地说。
　　他转过身，内心里没有悲哀，也没有悔恨。有了绝对听从他命令的魔杖，他现在应该离开这个棚屋，收拾局面了。他用魔杖指着星光闪闪的蛇笼，笼子飘升起来，离开了斯内普。斯内普身子一歪倒在地上，鲜血从他脖子的伤口里喷涌而出。伏地魔快速离开了屋子，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条关在庞大保护球里的巨蛇也随他飘浮而去。
　　哈利又回到了隧道，回到了他自己的思想里，他睁开了眼睛。他为了不让自己喊出声来，把手指的关节都咬出血了。此刻他透过箱子和洞壁间的狭小缝隙窥视着，看见一只穿黑靴子的脚在地板上颤抖。】

　　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哈利身上，哈利紧张的等待着接下来的内容。

　　【“哈利！”赫敏在他身后喘着气叫道，但他已将魔杖指向挡住视线的箱子。箱子悬起了一英寸，悄没声儿地飘到旁边。哈利蹑手蹑脚地爬进了那个屋子。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走近那个垂死的人。当他看见斯内普那张煞白的脸，看见那些手指在努力堵住脖子上喷血的伤口时，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感受。哈利脱掉隐形衣，低头望着这个他仇恨的男人。斯内普睁得大大的黑眼睛看见了哈利，他挣扎着想说话。哈利俯下身，斯内普抓住哈利长袍的前襟，把他拉近自己。】

　　哈利震惊的看向斯内普，想象不出他是承受多大的痛苦才能做出这些动作。
　　斯内普看向哈利，哈利和他对视：“你真的有话——？”
　　“他会说什么？”小天狼星瞪大了眼睛问。
　　“嘘！”卢平制止他，大家都屏气凝神的听着——
　　麦格教授脸色惨白，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读道：

　　【斯内普的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咯啦咯啦的可怕声音。
　　“拿……去……拿……去……”
　　斯内普身上流出来的不仅是血。一种银蓝色的、既不是气体也不是液体的东西，从他嘴里、耳朵里和眼睛里冒了出来。哈利明白这是什么，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是记忆！”赫敏说道。
　　“哦！”金斯莱恍然，“他只能这样了……”
　　哈利依旧沉默的看着斯内普，当他听到他拿出的是记忆时，突然神色大变。

　　【一只凭空变出的细颈瓶被赫敏塞进了他颤抖的手里。哈利用魔杖把银色物质捞取到瓶子里。瓶子满了，斯内普的血似乎也已流尽了，他抓住哈利长袍的手无力地松开了。
　　“看……着……我……”他轻声说。
　　绿眼眸盯着黑眼眸，但一秒钟后，那一双黑眸深处的什么东西似乎消失了，它们变得茫然、呆滞而空洞。抓住哈利的那只手垂落在地上，斯内普不动了。】

　　一片寂静，绿眼睛盯着黑眼睛，哈利看到深沉的情绪在斯内普眼中翻滚。片刻过去，斯内普移开视线，盯着地面，但是依然满脸震惊，似乎压抑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哈利看到德拉科也在看着他，但是哈利转过去时，他立刻移开了视线。哈利没有在意他奇怪的举动，他还在思考着斯内普最后一句话，“为什么要我……看着你……”他最后几个字消失在了空气里，斯内普像是被电击一样，手臂抽搐了几下。
　　现场的气氛因为斯内普和哈利而变得沉寂，“跟他要说的事情有关吗？”金斯莱轻声问。
　　小天狼星摇摇头，卢平不说话，斯内普的死向一个谜团一样，“但是，哈利只要看记忆就可以了呀，”罗恩说道，“记忆里一定有线索——”
　　“如果只是给记忆的话，您不一定要，要死呀。”赫敏说。
　　斯内普平静的看着她，邓布利多说：“西弗勒斯非常勇敢，非常勇敢，哈利……”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点点头，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斯内普的立场了。但是，却是以他的死亡为代价的，哈利非常难受。
　　“他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他的命运了，他究竟为什么一定要去呢？”卢娜喃喃地说。
　　“没人知道。”唐克斯说，“只有他自己。”
　　“这章结束了。”麦格教授说，“也许下一章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