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阅读未来*续貂》潇湘疏影

6、克利切的故事-1

　　第二天早上，哈利推开门吓了一跳。
　　阅读厅变成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餐厅的样子，已经起来的人围坐在熟悉的长桌上正在享用早餐，一时间哈利有一种正在参加凤凰社聚会的感觉。
　　“早上好，哈利”，邓布利多欢快地说道，他穿着银色散发着淡淡月光的长袍，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童话中的老巫师了。
　　“早上好教授。”哈利找到了自己的椅子，“早上好，赫敏。”
　　赫敏冲他挤了挤眼睛，哈利猜测她和他想到一处了，关于邓布利多独特的穿衣品味，估计这里只有赫敏能跟他心领神会。
　　早饭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度过，除了德拉科好奇的打量和小天狼星阴沉的脸色。
　　“今天从谁开始？”小天狼星懒洋洋地问道。
　　一块石板出现在德拉科的面前，他看了看斯内普，后者冲他点点头，他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咳咳。”德拉科清了清嗓子，“第十章，克利切的故事。”
　　他歪了歪头，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他刚想抬头问出来，突然想起他和在场大部分人的关系都十分糟糕，唯一关系还不错的斯内普还不敢发问。
　　赫敏为他解惑了，因为在场还有一个格林德沃需要解释，“克利切是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家养小精灵，为什么是他？”
　　“啊，”罗恩评价道，“他显然是个有故事的小精灵。”他看里一眼哈利，后者看了一眼小天狼星。
　　“都看我干什么？”小天狼星挑眉，“我离开那个家快二十年了，我也想知道它有什么故事。”
　　德拉科瞪着他，似乎想从他身上寻找到什么。
　　【哈利第二天清晨醒来，裹着睡袋躺在客厅地板上。厚厚的窗帘间漏出一线天空，像冲淡的蓝墨水一般凉爽清澈，是那种介于夜晚与黎明之间的颜色。周围静悄悄的，只听到罗恩和赫敏缓慢深长的呼吸。哈利望着他们投在他身边地板上的影子。罗恩昨晚一时大显绅士风度，坚持让赫敏睡在沙发垫子上，所以她的侧影比罗恩的高，她的胳膊弯着搭在地板上，手指距离罗恩的只有几英寸。哈利猜测他们或许是手拉手睡着的，这想法让他感到莫名的孤独。】
　　德拉科眉毛拧起来，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
　　“可怜的小哈利，你一定是想金妮了。”弗雷德揶揄道。
　　哈利有气无力，不想反驳。
　　【他仰望着昏暗的天花板、结着蛛网的枝形吊灯。不到二十四小时前，他还站在阳光下，在大帐篷门口接待参加婚礼的嘉宾，这会儿想起来恍若隔世。现在会发生什么呢？他躺在地板上，想着魂器，想着邓布利多留给他的艰难而复杂的使命……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死后一直笼罩在他心头的那种悲伤现在感觉不同了。婚礼上穆丽尔姨婆的非议仿佛病菌寄生在他脑子里，侵蚀着他原来心目中的偶像。邓布利多会让那种事发生吗？他会像达力那样，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就对冷落和虐待袖手旁观吗？他会遗弃一个被禁闭、被隐藏的亲妹妹吗？】
　　死寂。
　　德拉科闭上了嘴巴，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哈利极力掩饰着眼睛里的震惊，不可思雅的看向——他此时此刻就算在勇敢也不敢跟邓布利多对视。罗恩在他身边以极其微小的幅度，不安的扭动了几下。哈利移开眼睛看到了沉思的卢平。
　　格林德沃罕见的表示了沉默，哈利隐隐有一种错觉，仿佛只要涉及到邓布利多，对方就会表现的很严肃。而在坐的，似乎格林德沃尤其紧张，他转头看向邓布利多，收到了对方满含紧告的一瞥。
　　“继续吧，马尔福先生。”邓布利多轻轻的说，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
　　【哈利又想到戈德里克山谷，想到邓布利多从没提过的坟墓，想到邓布利多遗嘱中那些未加解释的神秘赠物。怨恨在黑暗中翻涌。邓布利多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没有解释？邓布利多真正关心哈利吗？还是只把哈利当成一个需要磨砺的工具，但不信任他，从来不会向他倾吐秘密？】
　　“不是的！”不等德拉科说完，哈利自己回答了自己，“我是说——”哈利对上邓布利多略带忧伤的眼睛，“您没有这么对我。”
　　金斯莱低沉的声音响起，“平心而论，哈利，我觉得阿不思对你的信任要远超我们其他人。”
　　罗恩也说道，“你想想看，谁会被他选中去和他一起消灭魂器呢。”
　　哈利有些难受的开口：“我没有，我想，那个我只是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你不是不喜欢蒙在鼓里”，卢娜空灵的声音说道，“你生气只是因为这些不是邓布利多教授亲自告诉你的而已。”
　　哈利很尴尬，但他不得不承认卢娜又说对了。
　　“谢谢你，洛夫古德小姐，”邓布利多说道，“也许我们可以读下去，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德拉科的声音响起。
　　【哈利再也无法忍受躺在那里，只有怨恨的念头相伴。必须找点事情做，分分心。他钻出睡袋，拾起自己的魔杖，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到了楼梯口，他悄悄说了声“荧光闪烁”，用魔杖照着上楼。
　　第二个楼梯口是他和罗恩上次住过的那间卧室，他往里看了一眼，衣柜敞着，床单也拉开了。哈利想起楼下翻倒的巨怪断腿。凤凰社离开后有人搜查过这个房间。是斯内普吗？要么是蒙顿格斯？那家伙在小天狼星生前和死后从这所宅子里偷走了许多东西。哈利的目光移到那幅有时看到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的肖像上面，然而此时画框中空空荡荡，只有一片浑浊的背景。小天狼星的这位高祖显然是在霍格沃茨的校长书房里过夜了。
　　哈利继续往楼上爬，一直爬到最高层楼梯口，那里只有两扇门，正对着他的那扇上面有块牌子写着小天狼星。哈利以前从未进过他教父的卧室，他推开门，高举魔杖，尽量照得远一点。】
　　“哈利，你在进行古堡探险吗？”弗雷德说道。
　　哈利看了一眼小天狼星，他帅气的教父说道：“真遗憾，回去我就带你去一回，我们还可以进行一场睡衣谈话。”
　　麦格教授瞪了他一眼，小天狼星耸了耸肩。
　　【屋里很宽敞，以前肯定是相当漂亮的。有一张床头雕花的大床，高窗上遮着长长的天鹅绒帷幔，枝形吊灯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蜡烛头还留在插座里，凝固的烛泪像冰晶一样滴垂着。墙上的图画和床头板上也蒙着一层薄灰，一张蜘蛛网从枝形吊灯拉到木制的大衣橱顶部。哈利往屋子中间走时，听到有老鼠逃窜的声音。
　　少年小天狼星在墙上贴了这么多的招贴画和照片，原来银灰色的缎面墙壁几乎都看不到了。哈利只能猜测小天狼星的父母无法消除墙上的永久粘贴咒，因为他相信他们不会欣赏大儿子的装饰品位。小天狼星似乎有意要惹父母生气，屋里有几面大大的格兰芬多旗帜，强调他与这个斯莱特林家族中的其他人不同，金红的旗子已经褪色。（德拉科皱了皱眉头。）还有许多麻瓜摩托车的图片，甚至有几张身着比基尼的麻瓜女孩招贴画。（哈利不得不佩服小天狼星的勇气）。】
　　“比基尼？”哈利惊讶的看向小天狼星，“你认真的？”
　　小天狼星不好意的笑了笑，“年少的青葱岁月，你懂得。”
　　“我们不懂”，弗雷德凑过来。
　　“比基尼是什么？”乔治问道。
　　“一种麻瓜女孩子穿的泳衣，很，清爽。”赫敏谨慎的解释道，但是她本人正哧哧的笑着。
　　“清爽是什么意思？”罗恩好奇的问道。
　　“就是——”
　　小天狼星大声的清了清嗓子。
　　哈利已经笑成一团了，渐渐明白过来的卢平使劲捶了一下小天狼星。
　　【之所以看出是麻瓜女孩，是因为他们在画上一动不动，褪色的笑容和凝固在纸上的目光，与墙上惟一的一张巫师照片形成对比，那是四个霍格沃茨学生挽着手臂站在一起，冲着镜头在呵呵笑着。
　　哈利的心欢跳起来，他认出了自己的父亲，不服帖的黑发像哈利的一样在脑后支棱着，而且也戴着眼镜。他旁边是小天狼星，英俊而洒脱不羁，稍带高傲的面庞比哈利见过的任何时候都更加年轻快乐。小天狼星的右边是小矮星，比他矮一个头还多，胖乎乎的，眼睛湿润，为自己能加入这最酷的一群，与詹姆和小天狼星这样的受人钦佩的叛逆者结交而兴奋不已。詹姆的左边是卢平，甚至那时候也显得有一点邋遢，但他也带着那种惊讶而快乐的神情，发现自己被喜欢，被接纳……是否只是因为哈利知道了内情，才会在照片中看出这些东西？】
　　“你可真厉害，一张照片能读出这么多东西。”唐克斯说道。
　　“这么看你确实是很适合当一个傲罗了。”金斯莱评价道。
　　“波特的洞察力确实十分敏锐。”穆迪说道，哈利受宠若惊。
　　【他想把它从墙上摘下来，反正这照片是他的了——小天狼星把一切都留给了他。可是他拿不下来，小天狼星为了不让自己的父母改变这间屋子的装饰，真是不遗余力。】
　　“你真的是，”德拉科忍不住问道，“是你们家里唯一一个格兰芬多？”
　　“有点礼貌”，哈利说道，“小天狼星是你舅舅。”
　　德拉科皱着眉头，在这全是凤凰社的圈子里小心的不表现出厌恶，“我听说他被除名了。”
　　“我巴不得被除名，小子”，小天狼星说道，“你这副模样真是和你妈妈小时候一模一样。”
　　“顺带一提”，唐克斯说道，“我妈妈也被除名了，这不光你有一个舅舅，还有你一个表姐呢！”
　　哈利继续说道，“另外，韦斯莱夫人的母亲和韦斯莱先生的母亲都是布莱克家的姑娘，他们都是你的长辈。”
　　德拉科的表情像是吞了一条鼻涕虫。
　　“什么？”弗雷德说道，“我们还和这小子有血缘关系？”
　　“不如说是跟小天狼星有血缘关系，这个我可以接受。”乔治回答道。
　　麦格教授清理了嗓子。
　　德拉科识趣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哈利扫视地面，外面天色亮了起来，一道光线照出地毯上凌乱的纸片、书籍和小物品。显然小天狼星的卧室也被搜过了，不过里面的东西似乎大都被认为无用——或全部无用。有几本书被粗暴地抖过，封皮都掉了，书页散落在地上。
　　哈利弯下腰，捡起几张纸看了看，认出有一张是巴希达。巴沙特所著《魔法史》的老版本散页，还有一张是摩托车维修手册里的；第三张是手写的字条，揉皱了，他把它抹平来看。
　　亲爱的大脚板：
　　谢谢你，谢谢你送给哈利的生日礼物！这是他最喜欢的玩具了。才一岁就已经能骑着玩具扫帚飞来飞去，他看上去好开心哪。我附上一张照片给你看看。你知道小扫帚只能离地两英尺，但哈利差点撞死了小猫，还差点打碎了一只难看的花瓶，那是佩妮送给我的圣诞礼物（不是抱怨）。当然，詹姆觉得非常好玩，说这孩子会成为下一个魁地奇明星，但我们不得不把所有的装饰品都收起来，并且在他飞的时候一直看着他。
　　我们搞了一个很安静的生日茶会，只有老巴希达在场，她一直对我们很好，也特别宠爱哈利。很遗憾你不能来，但凤凰社是第一位的，再说哈利这么小也不懂过生日！关在这里詹姆有些憋闷，他尽量不表现出来，可是我看得出——隐形衣还在邓布利多那里，所以没有机会出去。如果你能来，他会多么高兴啊。小虫上周末来过了，我觉得他情绪低落，但也许是因为麦金农夫妇的消息吧。我听到后也哭了一夜。
　　巴希达经常过来，她是个有趣的老太太，讲了好些邓布利多的故事，真是想象不到。我不知道他本人听到会不会高兴！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该相信多少，很难相信邓布利多
　　哈利的四肢似乎麻木了，他静立在那里，失去知觉的手指举着那张神奇的纸片，心里却像火山喷发。喜悦与悲伤等量地在血管中涌动。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德拉科停了下来，他看向哈利，却意外地看到斯莱特林院长，他最尊敬的斯内普教授放在袍子里攥紧的手。
　　哈利眼里闪动着泪花，他看向小天狼星，后者正在冲他笑。
　　“这是我收到的莉莉的最后一封信了。”
　　“你回去能给我看看吗？”哈利轻轻地问道。
　　“当然了，本就是你的”，小天狼星怀念地说道，“我竟然忘了这件事，我该给你看看的。”
　　【他又读了一遍信，却不能比第一次读懂更多的含义，而只是盯着纸上的笔迹。母亲写字母g的方式与他一样。他在信中寻找每一个这样的字母，每一个都像透过面纱看到的温柔的挥手。这封信是一件不可思议的珍宝，证明莉莉。波特存在过，真正存在过。她温暖的手曾经在这张羊皮纸上移动，将墨水注入这些字母，这些字句，写的是他，哈利，她的儿子。】
　　哈利吸了吸鼻子，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睛。卢平望着远处似是在怀念。
　　【他急切地抹去眼中的泪花，重新读起信来，这次专心体会含义，就像聆听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他们有一只猫……它也许像父母一样，死在戈德里克山谷……也可能因为没人喂养而离开了……小天狼星给他买了第一把飞天扫帚……他父母认识巴希达。巴沙特，是邓布利多介绍的吗？隐形衣还在邓布利多那里……这儿有点蹊跷……
　　哈利停下来，琢磨着母亲的话。邓布利多为什么拿走詹姆的隐形衣呢？哈利清楚地记得校长多年前对他说过：“我不用隐形衣就能隐身。”也许某个法术较弱的凤凰社成员需要用它，邓布利多帮着借一下？哈利又往下读……
　　小虫来过……小矮星，那个叛徒，显得“情绪低落”？他是否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到詹姆和莉莉？
　　最后又是巴希达，讲了关于邓布利多的惊人故事：很难相信邓布利多——
　　很难相信邓布利多什么呢？可是有许多关于邓布利多的事情都会令人难以相信：比如，他有一次在变形课上得了最低分，还有像阿不福思一样对山羊念咒……】
　　德拉科自觉读完停下，因为他相信大家和他一样，有太多的疑问。
　　“很难相信邓布利多教授和格林德沃怎么样呢？”唐克斯好奇的问。
　　“额，我记得是很难相信邓布利多会合格林德沃做朋友。”小天狼星挑挑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