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阅读未来*续貂》潇湘疏影

5、藏身之处-3

　　哈利眼神空洞的盯着前方，但是脑袋在飕飕的转，无数杂乱无章的线索涌来。他用前所未有清晰地声音说道：“我和伏地魔的思想可以相互连接，我能够看到他的，所以他也能够看到我的。”
　　他将眼光转向邓布利多，却不敢看他的眼睛，“您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自从开学以来您就避免跟我相处和对视。当我……”
　　他咽了咽口水，看向罗恩，对上他焦虑担忧的眼睛，说道：“通过连接伏地魔的思想看到韦斯莱先生受伤之后……”
　　他感觉罗恩握住他胳膊的手攥紧了，他又将视线移向前方，“您意识到这种联系加强了，所以您让斯内普教授教我大脑封闭术。为了让我提防伏地魔对我的大脑的窥视，甚至防止他利用这个为我设下陷阱。
　　“但是，我没有好好学，我没有重视起来，我在利用它，让我得到关于伏地魔的线索。
　　哈利把头低得低低的，不敢抬起来，“我掉进了他的陷阱，害死了小天狼星。”
　　他瞪大了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滴下来。他想起了之前读到的内容，又为一位朋友的死负责。他承认他这一年很焦躁，被邓布利多疏远，同学的嘲讽，魔法部的威压……以及勉强承认罗恩当上了级长而不是他。这些年与伏地魔之间的争斗让他想当然的认为自己应当处于秘密的核心。
　　而当伏地魔真正的回归，他才发现，他之前几年所接触到的世界太过简单。大人们开始把他排除在外——你还是个孩子！是个数次直面伏地魔并且活下来的孩子！哈利不止一次不甘心的这么想到，他甚至在心里想，他们面对伏地魔的次数还没有我多。
　　但是不断发生的事实在提醒他，他在经历一场战争。不是闯关游戏，不是有惊无险的石化，不是为案件沉冤昭雪。是真实到可以触摸的死亡。
　　这一年多来的经历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挫败，但是塞德里克的死，魔法部的冷水，并没有浇灭心中名为自大和鲁莽的火苗。他仍然跃跃欲试，与伏地魔思想的链接让他有一种参与感，他从未真正重视过大脑封闭术。

　　一只手，坚实又温暖，紧紧扶住哈利的肩膀。英俊的黑发男人蹲在哈利面前，神色庄重，“哈利？”
　　哈利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教父，目光无措，他摸摸小天狼星的手臂，似乎在确定他的存在，“小天狼星……”哈利费了一些时间来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是你的错，哈利”，饱经沧桑的男子宽容温和的说道，“当伏地魔决定迷惑一个人的时候，很难有人不中招。
　　“当然啦，我不是说哈利你不够优秀，只是你不必因为中了对方的诡计而否定你自己，而且没人会因为这个责怪你。”
　　“可是，”哈利说道，他感觉鼻子酸酸的，“我害了你……”
　　“唔……”小天狼星神色轻松，“我很高兴我能够成为一个诱饵，你知道，我很愿意有这么一个出风头的机会。”
　　哈利苦笑了一下，但心里的负担并没有因此减轻。罗恩抿了抿嘴，沉默的坐在哈利旁边，赫敏捂着嘴，脸颊上有淡淡的泪痕，双胞胎难得没有嬉皮笑脸。德拉科低着头眼睛偷偷瞄着哈利和小天狼星。哈利能感觉到，韦斯莱夫人和唐克斯怜悯的眼神落在他和小天狼星之间。
　　卢平和金斯莱用眼神交流着，纳威垂头坐在沙发里，他早已清楚了小天狼星的身份以及他的清白。麦格教授用格子手帕轻轻擦着眼角，斯内普面无表情，很难说是不是心里因为老对头的死正在快慰着，但是他明智的没有表现出来。格林德沃面露嘲讽，但是明显的，碍于邓布利多在场，他没有出言不逊。
　　“这就是我不同意你加入凤凰社的原因”，穆迪哼哼哧哧的说，“我承认波特在面对黑魔头时展现出了难能可贵的勇气”，他对哈利点点头，“但是你这个年纪，对于个人感情的冲动，往往要大于对大局观的重视。”
　　“凤凰社的成员要参加的是一场战争，在这里大局是要高于个人感情的。”金斯莱说道。
　　“那难道亲人受到伤害，我们就要因为所谓的大局观而不闻不问吗？”弗雷德说道。
　　哈利知道，这是他想起了韦斯莱先生受伤时，凤凰社阻止他们立即探望的事情。
　　卢平说道：“对于亲人朋友的爱正是最初支撑我们战斗的动力，但是会逐渐发现我们是在为了一个更好的世界而奋斗。在你做出一个决定时，当你发现你会因为一个人而使更多的人受到伤害，你就要思考你的行动是否正确了。”
　　弗雷德不服气，还想继续辩驳。
　　乔治用眼神制止了他，“我不介意掉一只耳朵，但是我不能想象爸爸受伤，比尔毁容。”他沉着脸说到。
　　麦格教授叹了一口气，说道：“很多事情都是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但是鉴于你们感情太过单纯，手段缺乏，所以往往不能够周全，你们都是很勇敢的少年，但是在面对一场残酷的战争的时候，你们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她转头看了一眼邓布利多。
　　随着她的动作，大家纷纷把头转向邓布利多。
　　老人锐利的蓝眼睛露出一丝疲惫，“我承认，哈利你的推断十分正确。小天狼星跟我提到，他说你曾经面对我的时候有一种想要攻击我的冲动。那时候我就意识到，伏地魔很可能意识到了你们之间的这种联系。因此我才让西弗勒斯来教导你大脑封闭术，但是我忽略了教师与学生之间的感情基础。”
　　哈利不敢看邓布利多，他脸上火辣辣的烧红，心里有一股难言的愧疚，远比斯内普恶毒的讽刺还让他难受，“先生，是我的错，是我搞砸了……”
　　“我很庆幸，我们还有机会纠正他”，邓布利多歪了歪头，“我相信，哈利你已经意识到问题了，我希望即使没有悲剧的发生，你也一样重视起来，好吗？”
　　“哼，”格林德沃嗤笑道，“学了大脑封闭术你也能窥探伏地魔的思想，而且更自由。”格林德沃一针见血点破了哈利隐藏的小心思。
　　哈利尴尬的捏捏鼻子，邓布利多斜眼瞥了他一眼。

　　赫敏试探的张口，“我们继续吗？”
　　邓布利多温和的说道，“继续吧，格兰杰小姐。”
　　【他真希望自己没有把他看到的和感觉到的东西告诉他俩，这使伏地魔显得更加险恶了，似乎他就在这个房间的窗外虎视眈眈。伤疤的疼痛还在加剧，哈利拼命忍着恶心的感觉。】
　　“什么情况下伤疤会疼呢？”唐克斯感兴趣的问道。
　　“在他剧烈情绪波动的时候。也是我最有可能链接他思想的时候。”哈利说道。
　　【他转过去背朝罗恩和赫敏，假装端详墙上绘着布莱克家谱图的旧挂毯。突然赫敏尖叫起来，哈利又拔出魔杖，急转身子，却见一个银色的守护神穿过客厅的窗户，落到他们面前的地板上，变成了银色的鼬鼠，用罗恩父亲的声音说话了。
　　“家人平安，不用回复，我们被监视了。”
　　守护神消失得无影无踪。罗恩发出又像呜咽又像□□的声音，跌坐在沙发上，赫敏靠过去抓住他的胳膊。】
　　韦斯莱夫人松了一口气跌进沙发里，双胞胎和罗恩长舒一口气，大家的神色都稍稍轻松一些。
　　【“他们都没事儿，他们都没事儿！”赫敏小声说，罗恩似笑非笑了一声，紧紧地搂了搂她。
　　“哈利，”他从赫敏的肩头说，“我——”
　　“没关系，”哈利说，脑袋的疼痛使他一阵阵恶心，“是你的家人，你当然要担心。换了我也会担心，”他想起了金妮，“我确实也很担心。”
　　伤疤的疼痛达到了顶峰，就像那天在陋居花园里一样火烧火燎。他隐隐约约听见赫敏说：“我不想一个人待着。我们今晚能不能用我带来的睡袋就睡在这里？”
　　他听见罗恩同意了。他再也抵挡不住剧痛，不得不缴械投降。
　　“去趟卫生间。”他嘟嚷一句，尽快走出了房间。】
　　“哈利！”赫敏说道，“你不应该避着我们。”
　　“我怕你们为我担心，赫敏”，哈利说道，“我如果每次链接到他都要告诉你们的话，会把你吓坏的，尤其是书里那种局势下。”
　　【他刚用颤抖的手把门插上，就一把掐住突突剧痛的脑袋，摔倒在地。在压倒一切的痛楚中，他感到那种不属于他的愤怒占据了他的灵魂。他看见一个火光照亮的长长的房间，那个大块头金发食死徒在地板上惨叫、挣扎，一个较为瘦弱的身影举着魔杖站在他旁边，哈利用高亢的、冷漠无情的声音说话了。
　　“罗尔，是再来一些，还是到此为止，拿你去喂纳吉尼？伏地魔大人不能保证这次是不是原谅你……你把我召回来就为了这个，就为了告诉我哈利。波特又逃跑了？德拉科，再让罗尔感受一下我们的不满……快，不然就让你尝尝我的愤怒！”（德拉科惊叫一声，脸色惨白。）
　　一段木头落在炉火里，烈焰腾起，火光照着一张惊恐万状的苍白的尖脸——哈利如同从深水里浮出来一样，大口喘着粗气，睁开了眼睛。
　　他四肢摊开躺在冰冷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鼻子离支撑大浴缸的银蛇尾眉只有几寸。他坐起身来。马尔福那张憔悴、惨白的脸似乎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刚才看到的一幕，以及伏地魔现在让德拉科充当的角色，都使哈利感到恶心。】
　　德拉科摊在椅子里，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斯内普转头看向他，默然无语。
　　“你用钻心咒？”哈利皱着眉头，半张脸侧过去看向他，语气并非疑问。
　　乔治转过头看向他，罗恩满脸厌恶。但是跟他一样同仇敌忾的只有几个人。大人们都对德拉科展现出了一定程度的同情和怜悯。
　　哈利对德拉科也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同情。
　　德拉科瞪了哈利一眼，但是当他眼神转向邓布利多的时候，目光里带有很多震惊和乞求。
　　“我很抱歉，”邓布利多哀伤地说道，“无论如何，让我的学生处在这种境地下，是我作为校长的失职。”
　　“不是你的错，”德拉科盯着地面说道，“走上这条路是我的选择，但这不是我想要的。这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权利和荣誉，你想要别人仰望你，”哈利面色阴沉的说道，“事实上你只能跪在他的脚边做他的仆人，成为他杀人的武器，甚至一言不合受到钻心咒的惩罚，你还没有醒悟吗！”
　　“我能怎么样！”德拉科猛然转头冲哈利吼道，“他会杀了我全家！”
　　哈利提起一口气，刚想说话，被赫敏打断了，
　　“闭嘴！让我读完！”
　　【突然有人重重地敲门，哈利猛吃一惊，只听赫敏的声音响亮地传来。
　　“哈利，你要牙刷吗？我带着呢。”
　　“要，太好了，谢谢。”哈利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若无其事，起身开门让赫敏进来。】
　　“这章结束了。”赫敏放下石板，石板飘到了中间的圆木桌上。
　　“我想”，邓布利多说道，“我们也是时候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