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气球》山海的山山海的海

5、第五章

　　成梓周五最早的飞机飞到S市，去朋友那里开了辆车，直接去接初夏。
　　成梓看见初夏拎了个旅行袋，随意地穿着T恤、短裤和运动鞋，戴了顶棒球帽，看起来比平常的样子还要小几岁。他下车帮初夏放行李，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一种送儿子上学的心情。
　　“去H县挺远的，要不要睡一觉？”
　　“不了，现在睡了晚上睡不着的。”
　　“那你打会儿游戏？”
　　初夏想了想，点开手机上一款实时对战游戏。成梓瞄了一眼，发现正好是他们公司运营的游戏。
　　“这个游戏……”
　　“TBC运营的，我知道。那成总带我飞？”
　　“我打得一般，你可以带我飞。”
　　成梓一边说话一边解锁了手机，点开游戏图标递给初夏。初夏把自己的手机放在腿上，进入游戏主界面不到三秒钟就被blingbling的人民币玩家闪瞎了狗眼。
　　“实力不够，人民币来凑。”成梓仿佛看到了初夏心里的弹幕，带着笑帮他说出来；还没等初夏回话，前面的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急刹车，成梓赶紧踩刹车，就那一秒钟初夏的手机险些飞出去，成梓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初夏的大腿。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放在大腿上的手过了一分钟也没放开，初夏也愣住了没挣扎。直到震动的手机差点从初夏的膝盖上滑下去，两个人才如梦初醒。
　　“喂，妈……”初夏清了清嗓子，状似平静地接了来自老母亲的电话；成梓也终于收回了手，摸了下鼻子，假装无事发生。初夏的妈妈孙女士知道他跟朋友出去玩，免不了还是要多叮嘱几句；初夏对妈妈很有耐心，讲话也温温柔柔，这点跟很多年轻人不太一样，成梓在旁边听得很是受用。
　　打完电话的初夏像个没事人一样，又拿起了成梓的手机，随意地说了句“今天黄金战士来带人民币玩家起飞”，眼睛就再也没离开过手机。
　　成梓作为一个操碎了心的中年大叔，在开了一个多小时车以后，终于忍不住曲起手指敲了敲初夏的寸头，“别玩了，伤眼睛。”
　　正好初夏又打完了一局，点进历史战绩在成梓面前晃了晃，“全胜！成叔，这次起飞了吗？”
　　成梓装作没听见“成叔”这个亲切又不失心酸的称呼，目不斜视，庄严肃穆地继续开车。初夏在一边大笑几声，开始对着成梓的侧脸拍个不停。“你走以后莎莎念叨了好久，说看不到这么帅的脸工作都失去了动力，成叔你就勉为其难牺牲一下色相，给我司女同事带去一丝清凉的慰藉吧。”
　　又要牺牲色相又要出卖体力当司机的成梓挑起嘴角笑了一下，面带挑衅地微微侧过头，相机完美地捕捉到了这一瞬间，“完了，成叔你要击中我司女同事的粉色少女心了，作孽啊～～～”
　　“就没有击中你的粉色少男心？”
　　“不，我的心是属于景观设计的，我的□□我的心灵全都属于Fin，属于我热爱的事业！”
　　成梓笑着点头，“很好，我会帮你转告你们孙总的。”
　　两个半小时以后成梓把车停在了半山腰，接过初夏的行李，边走边问，“你要住在山下还是山上？山下有大片的草地，可以躺着看星星；山上空气比较清新，说不定还能伸手摘星。”
　　初夏心想，你难道要摘下星星送给我、摘下月亮送给我？挣扎了五秒钟，还是想要躺在星空下的草地上，于是果断地回答“山下”。成梓点了点头，带着初夏走出停车场，径直往半山腰的酒店走去。
　　到了前台成梓的朋友祝长生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站在成梓背后高高瘦瘦的初夏，还以为是他的侄子或者外甥，“老成，你在S市还有亲戚啊？”
　　成梓：？？？
　　初夏：？？？
　　祝长生发现两人都沉默了，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联想到自己这位老朋友不为人知的性取向，已经脑内了好几个小剧场，摆出一脸我懂你们的表情，拍了拍成梓的肩膀，“懂了懂了，老成，今晚我做东，给你们接风啊！”
　　成梓意识到祝长生可能误解了，但是也并没有打算澄清，笑容依然得体挑不出一丝毛病，“祝老板，那就麻烦你了。”
　　前台小姐姐百忙之中抬起了头，从成梓手里接过两人的身份证，头也不抬地说，“还剩最后一间标间，给两位办理入住了？”
　　祝长生正想说还标间啥啊，怎么着也得安排上豪华大床房，成梓已经点了点头，“谢谢。”
　　两人又聊了几句，安排了一下当晚和周六的行程，初夏在一旁乖巧地微笑，不时点头表示赞同。等到终于办好了入住，初夏主动去拿了房卡和身份证，在成梓面前晃了晃，一脸的阳光灿烂，“祝叔叔，我们先去放行李了，待会儿再下来。”
　　祝长生：……
　　成梓：……
　　叔叔这个梗，看来是过不去了。
　　初夏躺在星空下的草地上的愿望，因为晚饭后的阵雨泡了汤。
　　“人生呐，就是这么措手不及猝不及防！”初夏站在阳台上大声感叹。
　　成梓站在房间里差点笑出声，拿了盒牛奶塞给初夏，“才多大年纪，知道什么人生不人生的。晚上还喝酒，不像样。“
　　初夏拿着牛奶撇了撇嘴，“成叔，你有时候跟我老爸老妈真的很像。”说完一仰头，咕嘟咕嘟把牛奶灌了下去；喝得太快牛奶吞咽不及，顺着嘴角流进了脖子里。成梓直勾勾地盯着初夏看，眼睛一秒钟都无法错开，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几下。
　　一盒牛奶下肚，初夏豪放地拿手抹了抹嘴巴和脖子，做了个投篮的动作，潇洒地把空掉的牛奶盒扔进了垃圾桶。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初夏才发现成梓好像入了魔一样盯着自己看，他不自在地捂住脖子，以为是自己没擦干净。
　　成梓一个没忍住，曲起食指勾住初夏的下巴，拇指用力擦了几下他的嘴角；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暗哑，“真是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