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栀子花 ...
-
又过了几天,一大早上,黄清宴风尘仆仆的过来了。
舒珞琬散着一头长发怔怔的看着他,“怎么过来了?”
黄清宴在她的注视下下意识的去看看他的衣着,有点乱,上面还沾了些尘土,想来是有段时间没有换洗衣物了。
不过他忽略了这些,有神的看着舒珞琬,“大小姐,栀子花开了,不去看看吗?”一大早上接到了孙老的消息,立马在办公室里出来了,衣服什么的都没回公馆再换一身。
“你还记得呀。”舒珞琬有点想哭,这人实在是……太让人容易感动了。
“大小姐说过的,我怎么能忘记。”黄清宴走到舒珞琬面前,把手套摘下,把手伸过去,“大小姐,走吧,车就在外面,我带你去。”
舒珞琬刷一下子转身,关门,门缝里飘出她羞恼的声音,“黄副官,你等会儿。我还没梳头。”真是气人,她居然忘了她还没有梳头这件事了。
黄清宴先是懵了一阵儿,随后不自知的嘴角裂开了笑容,他家大小姐是不是已经把他在不熟的人里放出来了,他离大小姐的心又近了一步?
红梢偷偷地笑,麻利的拿起牛角梳子开始给舒珞琬顺头发,“大小姐,今天您想梳什么样的头发啊?”
“简单一点的就好,”舒珞琬身子向梳妆台前倾了倾,想要找找今天戴什么头饰,“也别太简单了。”
“知道啦。”红梢转着灵动的眼珠,手指配合着梳子翻飞,把舒珞琬挑出来的拿根杏色的发绳编了进去绑起来,又给舒珞琬带上她挑好的玉簪子。
舒珞琬对着镜子,将珍珠耳坠戴好,又让红梢帮她把那串白玉项链戴好,“怎么样,还可以吗?”
“大小姐本来就很漂亮,现在啊,更美了。”红梢真心实意的赞叹道。
舒珞琬有点羞涩,她站起来,“我的外套呢。”红梢把外套给她穿上,“大小姐,快点出去吧,黄副官肯定等着你呢。”说完,还轻轻的推了舒珞琬一把。
舒珞琬娇嗔的瞪了红梢一眼,把门打开。黄清宴还是在那站着,“黄副官怎么一直站着,干嘛不坐下来等?”
黄清宴:“想着大小姐应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索性就没坐下。”
“那我已经收拾好了。”舒珞琬又向前走了两步。
黄清宴再次把手伸过去,“那咱们走吧,大小姐。”
这一次舒珞琬没有再像刚才了,把手搭到了黄清宴的手上,手碰手。麦色的大掌和白皙的纤手有一种明显的反差,黄清宴忍不住握住了,握的很松,只要舒珞琬愿意,随时可以把手滑出去。
不过这一次,舒珞琬只是把头瞥到了另一边,悄悄的红了脸。
黄清宴暗自欣喜,牵着她向门外走去。
舒珞琬慢慢地感觉到牵着她的那只手在慢慢地变紧,从一开始她能够轻易地滑出来变成了紧紧地被抓着,这样更让她的手碰到了他掌心的茧子,有些粗粝,但是这也正和他这个人一样,很可靠。
舒珞琬悄悄地打量着黄清宴的侧颜,在她这个角度,也只能看到他的那半张脸,怪不得聆韵会说整个北平至少一半的待嫁姑娘的梦中情郎都是黄清宴黄副官呢,光凭这张脸就够了。
舒珞琬惊诧于自己会想到这方面,赶紧的低下头不再去看他,暗暗地告诫自己不能再如此了。
这也使得她忽略掉了黄清宴耳廓缓缓爬升的红色,还有浮上脸颊的红晕。这要是叫高聆韵知道,怕不又得感慨一番铁树终于知道开花了,铁血硬汉绕指柔情。但是如果对方是自己姐姐的话,心情复杂的很。
黄清宴调整好情绪,在出了门口的时候突然侧身,舒珞琬脸上的温度还没下去,惊异的看着他。黄清宴软了神色,“大小姐,车就在前面了,咱们早点去。”
“是下午还要赶回去吗?”想到了什么,问道。
黄清宴不回答,“快点吧。”
“如果时间很紧的话,我更希望你能把这一上午用来休息,不用刻意去迎合我。”舒珞琬正对着他,“黄清宴,我不希望你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黄清宴把车门打开,“走吧,大小姐。我的身体我会心里没数?”
“可是……”
“没有可是。更何况,对于我来说,和大小姐待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放松了。”黄清宴终于不再掩饰那份感情,满含深情地看着舒珞琬。
舒珞琬还想说点什么,但是黄清宴已经再一次把手伸向了她。舒珞琬轻轻的叹了口气,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她瞎胡闹一次吧。顺从的迈下台阶,被黄清宴扶着做到了车子里。
“我们去哪儿看栀子花?”
“东郊那边。还记得那次我带你去买糖画的孙老吗?他在他京郊的道观西边种了满满的栀子花,比在这儿边开的零碎的花要好看多了。”黄清宴回答道。
“那得好远啊。”
“还行。”黄清宴调笑,“大小姐不会不打算去了吧?”
“那可不行啊,都把大小姐带出来了,要是不带你去看看更漂亮的景色,也太对不起出这一趟门了吧。”
舒珞琬:“黄副官,你可真是……”
黄清宴透过前面的反光镜,“大小姐,你刚才可不是这么称呼的。”
“啊?”
面对后座的姑娘有些呆愣的表情,黄清宴:“大小姐刚才叫我不要拿身体开玩笑的时候叫得我什么?”
“黄清宴啊……”舒珞琬嘴巴一抿,“黄副官!”
黄清宴:“大小姐刚才不是也会叫我名字的嘛,老是叫我黄副官黄副官,我都以为自己就是叫这个名字了。”
黄清宴不等舒珞琬张嘴,“我以为,大小姐不再把我当作陌生人了的。”
但是这么一句,就足够舒珞琬心软了,“那我叫你什么?”
“大小姐想怎么叫怎么叫,叫我的名字就行。”
清宴。舒珞琬想是这么叫的,但是碍于礼节,最后出口的还是“黄清宴”。不过对于黄清宴来说,已经很满足了,名字已经叫上了,那个日子也不会远了吧。
等到到了那里,舒珞琬一下车就被开得正盛的大朵大朵的栀子花迷了眼,实在是太漂亮了。“这么大片的栀子花,想要在北平长得这么喜人,肯定付出了不小的心力吧。”舒珞琬弯下腰,碰了碰栀子花的娇嫩的花瓣。
黄清宴:“还好,孙老喜欢弄这些玩意儿。”
“那也很不容易啊,栀子花本来就长在长江那边,华东还好,华北这边的温度对栀子花来说还是有些偏低了。”舒珞琬站起来,“很好看。”
不只是花好看,大小姐你也很好看。人比花娇当如是。黄清宴跟在后面,静静的看着她碰碰这朵花动动那朵花,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惬意。当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栀子花的香气围绕在鼻尖,只需要稍稍一嗅就能闻到扑鼻的香气。
舒珞琬因为跑了两步,喘气重了些,额上也沁出了薄汗,“黄清宴。”
“嗳,大小姐,怎么了?”黄清宴揪了一片叶子,不敢揪花,怕被孙老骂。
“我很高兴。”舒珞琬站在花丛里,亭亭玉立,和雪白的栀子花相映成趣,竞相出尘。
“我也很高兴。”黄清宴回道。
舒珞琬:“我们回去吧。”
“不再多看一会儿?”
“不了,回去吧。”舒珞琬拽着黄清宴的袖子的一角向前动了动。下午黄清宴肯定还有别的事,她不能这么自我,也得为他去着想。黄清宴把手转了圈,扣住了舒珞琬的手腕,顺势把舒珞琬的手握到了手心。
舒珞琬想了想,这次也没抽出来。
黄清宴更开心了,整个人都高兴得像飘起来一样。当然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还是淡定稳重的模样。
把大小姐送回去之后,开车去工作的时候,也都一直是春光焕发,神采奕奕的,忽略掉他的黑眼圈,精气神都十分的充沛。
高禹喆在他进来办公室的时候,瞄了他一眼,“又去哪儿了?”
“去了趟京郊。”黄清宴在书柜里拿出一摞文件,“栀子花开了,去看看花。”
“花很好看?”
黄清宴:“可不嘛。”
“总感觉你这小子不安好心。”高禹喆哼哼的指着他。
“哪能啊。”
不光是花美,人也美啊。这还不是关键,那人做的事情让他心里更美。
一直忙到晚上,黄清宴才伸着懒腰,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准备离开。出了办公室,有人围了上来,“清宴,你今天上午去哪儿了?回来之后,感觉,就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着喜气儿,咋回事儿啊?”
“能怎么回事儿,别这么八婆行不行?”黄清宴不想说,那人一个眼神示意,在边上观望的一群全都围了上来。
“赶紧说说啊。”
“就是啊。”
“你好意思让我们这么等着啊?”
“抓耳挠腮的心里痒痒,你好意思让我们因为你的事儿睡不着觉吗?”
“好意思吗?”
“对啊,清宴,你就说说呗。”
黄清宴瞅着这一群起哄的人,心里直哼哼,一个两个都记了下来,“想知道啊?”
“嗯!”一群人齐齐应声。
黄清宴把挡着他路的人拨弄到一边,“简单,看了美景,见了美人,有了美情。”之后就任凭他们猜测,丝毫不慌的勾着嘴角出了门。
留下这一群各种不明所以,不解其意的人们在原地猜啊猜。
“承仲,你和清宴关系最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有一个人问一直没说话,在他们围上来八卦的时候也是坐在他的位子上该做什么做什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