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挥舞的拳［综日剧］》源浮梦

1、第一章

　　01

　　车呼啸而过。

　　夜灯不算明亮，空中漂浮着汽车尾气与灰尘的味道。

　　你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步伐紊乱，身上透出浓烈的酒臭说明你喝了许多酒。偶尔的过路人厌恶地躲开你，他们掩着鼻子，像是在躲避冲到面前的流浪汉一样嫌弃地看向你，又很快移开目光。

　　盛夏的夜晚有许多有意义的事情值得做，没有人愿意在你这样一个烂醉如泥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当然，那些没安好心的小混混不算。他们巴不得能遇到更多像你这样堕落的女孩儿。

　　从天堂落到地狱。

　　眼前的景色是朦胧的，你想努力看清楚一点，却一脚踩在了凸起的水泥块上。猛地砸到墙上，砰的一声，你摔得很狠。擦破了皮，红肿青紫，疼痛来的尖锐而猛烈，但你并不在意。只有那擦破皮流出来的鲜红让你感到恐惧，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情绪让你颤抖起来，想要找寻什么可以脱离现在困境的东西。

　　但是没有。
　　只有你自己能够拯救你自己。

　　于是你颤颤巍巍地拿出来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手机，拨通了一个你能想到的愿意在这种时刻帮助你的人。

　　他叫林田惠。

　　“喂。”

　　他是你于惨淡人生中能看到的为数不多的光芒。

　　02

　　林田惠赶来的时候，你正撑着墙壁干呕。

　　手机摔在地上，布满裂痕。通过碎裂的程度与上面的灰尘，不难看出来其中有一部分是你发泄情绪时踩出来的。

　　高大健硕的男生看起来非常不好惹。大概是要低头看人的缘故，他总是弓着身子。还算帅气的脸庞也总因为低头被卷发挡住，配着高大威猛的身躯，一种令人害怕的压迫感总萦绕在他的周围。

　　但是你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很温和的人。

　　善不善良你不知道，但是他是你唯一能确定会赶来帮助你解决眼前困境的人。最起码，你不希望第二天的报道里面，有关于醉倒街头的未成年女性被强/奸或者杀害的情况。

　　“林田。”你喊他的名字，声音轻飘飘的，微微带着点干哑。

　　勉强撑着墙壁站直一点。

　　“我好渴。”你闭着眼睛，神情中充满了疲倦与哀愁。

　　林田惠没有说话，只默默地转身朝离得最近的报亭走去，他曾在那里打过工，能在最短的时间弄到你需要的水。

　　喝完水之后，你看起来似乎好了一点，“龙也那家伙啊，居然真的一点也不管我了，他直接拉黑了我的电话。”

　　你向他解释了手机为什么会坏成这么悲惨的样子。

　　“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呢，好歹我们也认识了那么长时间。不能因为真喜雄死了就当不认识我啊。”

　　“臭小子当初不是还说长大了要娶我吗？”

　　“真是的，怎么长大了就变得这么不可爱了。又没有人非要他一夜之间就长大成人，才多大的孩子啊，能担得起什么样的责任呢。”

　　“小屁孩儿乖乖在家里待着不好吗？”

　　“他居然现在就跟我说要打败铃兰，他离上凤仙还有两年呢，在说什么痴心妄想的梦话。”

　　“铃兰铃兰铃兰。”

　　“凤仙凤仙凤仙。”

　　“怎么都绕不过这档子破事儿。”

　　林田惠安静地听你抱怨。

　　他并不言语，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比路灯还要沉默。

　　生物电在他身上仿佛也失去了活性。

　　03

　　听着你嘟囔着“他怎么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呢”，然后顺着墙壁滑落，歪头直接昏睡过去，林田惠有些无奈。

　　这不是第一次。

　　一开始，美藤龙也其实是会搭理你的，也会尽量好言相劝，让你早日从过分的哀痛中脱离出来。但是耐不住你几乎每天都是这样，酒精麻痹你的神经，吞噬你的知觉，你却放任自己沉醉在那不算美好的梦中。

　　——不愿清醒。

　　一个朋友一个朋友的换过去，现在只有林田惠愿意大老远跑过来为你收拾残局，你却还在心里想着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一个好人，活像个没良心的小混蛋。

　　虽然知道你应该是听不到的，但是林田惠还是开口告诉你这样喝酒对身体不好，又稍微念叨了两句你日常生活的混乱，看着你沉睡的面容，他最终只能按照旧例将你抱起来。在准备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的时候，他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回头看去，气喘吁吁的美藤龙也正拧着眉。

　　04

　　美藤龙也跟着抱着你的林田惠一起去了林田惠住的地方。

　　他的手里拿着已经不能再用了的手机残骸，细碎的部分没有管，他只将主体拿了回去。

　　他是听到手机砰的一声之后被挂掉，担心你喝得太醉会做什么傻事或者遇到一些不长眼的混混，才着急地跑过来的。虽然你很能搞事情，但是负责收尾从来不是你。

　　你甚至不会打架。

　　在这样的夜晚，如果遇到什么致命的危险，你必死无疑。

　　05

　　他死了。

　　06

　　你缓缓睁开双眼，想着梦中的场景，你又一次在睡梦中看到了曾看到的一切。

　　你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情。

　　包括你的心理医生。

　　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你了。

　　你觉得他应该会很讨厌你，因为他讨厌没有礼貌的人。

　　你有些害怕。

　　但最终只缩回被子里，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树木，风有些大，吹得枝叶乱颤。

　　07

　　“你瞎吗？”美藤龙也抬脚踢一脚床尾，用的力气不大，却足够让床颤动起来。大概因为不是在自己家里，他看起来收敛了一点。平时他不是浇冷水就是直接把你从温暖的被窝里拎出来重重地扔到地上好让你清醒。

　　你扭头朝他看去，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显得乖巧又可爱。

　　他也看着你，紧抿着嘴唇，看起来很不开心，“你还想这样混日子多久？”

　　美藤龙也的意思大概是他这个正牌弟弟都没有变成活不下去的样子，你差不多难过难过也就可以停下来这种行为了。看在你以前从来不乐意喝酒的份上，他怕你会酒精中毒死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你只猛地一拉被子，把整个人缩进去，像个只会逃避的鸵鸟一样，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对他表达自己不想听他继续说话的想法。

　　房间很安静。

　　过了一会儿。

　　“随便你。”他说。

　　08

　　你听到美藤龙也离开房间的声音，隐隐还能听到他和林田惠说什么的声音，然后他离开了这里。

　　慌乱的从床上爬起来，你冲到窗户前，看着美藤龙也不算高大的身影慢慢前行在没有人的路上。

　　他没有以前那么意气风发了。

　　悲痛与沉默压垮了他。美藤龙也以前不是这样一个人。

　　你想到了大家一起聚餐烧烤的时候，拎着啤酒饮料，伴着阵阵热浪，所有人都放声高歌。美藤龙也唱歌还不错，不过你是最棒的。在你开口的时候，其他人都会安静下来，只听你唱，轻吟也好，飙高音也罢，只要你开口，就再没有人能把注意力从你的身上移开了。

　　所有人都很意外你会和美藤真喜雄在一起。

　　尤其是美藤龙也。

　　他和你闹了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的别扭，期间倒是照旧总爱缠在美藤真喜雄的身边哥哥长哥哥短的喊着闹着。

　　其实你很意外美藤龙也没有叫嚷着要杀了川西升。

　　他甚至没有主动开口提过这个名字，反而是你，连怎么处理尸体这种事情都已经想好了。

　　只等有一个人动手。

　　09

　　你不会打架。

　　和美藤龙也是小学同学。

　　10

　　“龙也怎么来了？”你推开门，探出头，好奇地问林田惠。

　　“我到没多久他就到了。”

　　“那个笨蛋，明明口口声声说不会再管我了。”你嘟囔着，心里却有点开心。

　　“他让我以后不要再管你了。”林田惠又加了一句。

　　瞪大眼睛，低声咒骂两句，你又偷偷看向林田惠，“你会不管我吗？”

　　他摇摇头。

　　你放心了一点，又问，“那你为什么管我呀？”

　　他还是摇摇头。

　　“好吧。”你也没有追问。

　　理由其实很容易猜到，因为美藤真喜雄。

　　还能因为什么呢。

　　这时你又想到了美藤龙也，他为什么还会管你呢？
　　——因为你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他哥哥的女朋友。

　　虽然美藤真喜雄死了。

　　可你还是与他一同长大的人。

　　你这样告诉自己，将心中的愁绪慢慢压下去。

　　各种想法在一瞬间从脑海里窜出来又跑回去，你对林田惠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谢谢你还愿意管我呀！”

　　他又摇了摇头，一愣，似乎察觉到自己总是在做摇头的动作，便尝试性地抬起嘴角，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算做是笑容的表情展露在了他的脸上。这是他向你投来的善意，他还没有对你笑过。

　　你便回应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你一向知道自己怎么笑是最好看的。

　　你最喜欢在美藤真喜雄的面前露出充满诱惑的眼神与笑容，他也总是会不知所措地脸红起来。美藤真喜雄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那个强大又温柔的男人，唯独在你的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单纯青涩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