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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虞尚君因伤住帅帐,霍玉瑾无奈卸军权 ...

  •   眼看柴火所剩无几,虞尚君有些犯愁,她瞟了一眼靠在树下有气无力的男人,这么个废物,也指望不上。她撇了撇嘴,起身用木棍把火光能照到的地方都收罗了一通,能用的干柴树叶都被她扒拉到一堆。

      困意来袭,她打了个盹儿,突然听到寂静无声的林子里传来稀嗦的声音,她瞬间睡意全无,握紧一根枯树枝当武器,黑暗中的未知声音总能让人警惕,她环顾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阵凉嗖嗖的冷风拂过。

      她摸了摸腰间,想起被虏上马那会儿,她悄悄把匕首遗落在原地,原本她可以留着防身,但她心里清楚,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真刀真枪跟个专业杀手干,肯定会没命,还不如借机留下线索,希望霍玉瑾回营发现她没有回去,能再进山寻她。

      后半夜她坐在火堆旁打盹儿,被远处传来的说话声惊醒,她竖起耳朵认真听,似乎人数还不少,也不知是敌是友,她慌忙起身拍了拍那个受伤的男人,试图叫醒他,却都是徒劳。

      她匆忙用泥沙将火堆扑灭,然后用树叶覆盖在男人身上,将他藏匿好,自己则躲在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静观其变。

      山坳里有人说:“能杀这么几个练家子的,定是高手,也不知道是否还藏匿在这林中。”

      “你没听说吗?今日有人瞧见霍玉瑾带了个姑娘进村,我看那几个也是北御的,想来是窝里斗,这是咱们的地盘,容不得北御人在这儿撒野,咱们趁这个时候任意拿住一方,北御皇帝都得给咱们个交代,都是稳赚不赔。”

      “也是怪了,这一路都有点滴血迹,找了这么久,人影都没一个,要不咱们再回头找找?”

      “让人再仔细搜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处都不要放过。”

      “兄弟们都累了一夜了,不如找个地方歇会儿,那人受了伤,肯定也跑不远,天亮再找岂不更容易?”

      对话的另一个沉默了,最后还是吩咐手下先就地休息,等天亮再搜山。

      隔着茂密的树林,虞尚君并未看清那群人的面目,只能从火光下的影子隐约判断他们有七八个人,虽然暂时解除了被发现的危机,但天色已经开始泛白,离天亮也不过一个时辰了,她心下焦急,若这时候不走,等天亮了,只怕想走也走不了。

      她悄悄摸到受伤男人身边,将他往另一侧山坳里缓慢翻滚,滚到最低处,将他安置在山沟里,用树叶覆盖全身,只留了口鼻喘气,又将翻滚痕迹撒上枯叶掩盖。

      做完这些,她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她记得前些日子两国交战的时候,也曾彻夜未眠,当时她抬头看天,北极星在霍家军方向,此刻北极星却在她斜上方,只要朝着北极星的方向走,应该就能找到霍家军军营。

      她捡了根较长的木棍,指着隐约泛白的路面边走边用木棍触碰地面,确定没有坑洼才摸索着往前走,如同瞎子摸象。

      一开始她并没有直接朝北极星走,反而朝西边走了一段路,随后将身上两个酒壶分散丢在林子里,这是她唯一能为那个男人争取的时间。

      之后的一个时辰,她跟着北极星走,走一段就找几块石头放在树下做记号,却一直没能走出大山,所幸天亮后,她老远就看到霍家军的士兵在搜山,因怕山中还有敌人,她不敢高声呼喊,只能一路朝着霍家军狂奔。

      当她离霍家军只剩百十来步的时候,骑在马上的霍玉瑾终于看到了她,却并没有露出喜色,反而黑着张脸,甚至朝着她弯弓搭箭,以为找到救星的虞尚君顿时停住步伐,不敢向前。

      只听得“嗖”的一声,一支箭直逼而来,她惊得抱头鼠窜,身后却传来一声哀嚎,随后更多箭矢朝这个方向射来,不远处应声倒地的还有三四个,她双手护着头,偷瞄了一眼躺在地上嗷嗷叫的歹人,看他们衣着是处酉国的样式,她倒吸口凉气。

      所幸遇到了霍玉瑾一行人,否则她孤身一人会遇上什么真不好说。

      霍玉瑾来到近前,翻身下马将她扶起,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搂进怀里:“是我大意了,险些弄丢了你。”

      士兵们上前控制住几个歹人,方才的惊恐被温暖的怀抱抚平,她粗重的喘息声也渐渐平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抱着,虽然不习惯,却觉得格外安心舒坦,她没有挣扎,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突然她想起那个藏在林中的刺客,忙说:“刺杀你的是北御人,而且还可能是皇族。”

      “我知道。”

      她想想也对,自己能认出宫里的布料,和刺客交过手的霍玉瑾怎么会认不出北御杀手的身手。

      “我还抓到个身受重伤的,就藏在林中,让人把他逮回来,可以问问他受谁指使。”

      “无所谓,随他去吧!”说罢,霍玉瑾二话不说,将她扶上马。

      “敌在明,你在暗,你就不想知道北御是谁想害你?”

      霍玉瑾翻身上马,搂着她,回头对霍家军将士说了句:“回营。”

      “是!”

      见他避重就轻,她知道他这是顾念亲情,不愿和宫里撕破脸,临走前她回头往山里望了一眼,也不知道那人能不能活着走出来。

      一路霍玉瑾也不解释,只带她快马加鞭回到霍家军军营。

      一回营就命人把军医请来,她说自己没受伤,霍玉瑾刚下马,就搂过她的腰,让她滑下马来,坐进自己臂弯,随即大张旗鼓的扛着她就回了主帅营帐。

      军医来时,他只让军医看看虞尚君的脚,她这才发现自己翻山越岭,脚早就磨破了皮,还渗出了血,绣花鞋都染红了。

      当着霍玉瑾的面,军医给她把脚伤清洗干净,敷了药粉,包裹好,说她这几天肯定都穿不进鞋,只在帐中好生修养,不要乱跑。

      军医离开后,她略显迟疑的问:“王爷能扶我回自己营帐吗?我这脚不好穿鞋。”

      “无妨,这几日你就住我营中,我已经让人去传你的侍女过来了。”

      她有些不自在,局促的搓着手,霍玉瑾只当没她这个人,转头去案桌后坐下,吩咐手下人去山中查探,看还有没有处酉国反叛余孽,一旦发现,马上抓回来审问。

      一连两日,虞尚君住在主帅帐中,春鸽也被调过来伺候,霍玉瑾自己倒是搬去了别的营帐。主帅营帐与普通士兵营帐确实舒适得多,两米宽的床铺垫的鹅绒垫子,柔软暖和,被褥原本用的羊毛毯子,听说她羊毛过敏,霍玉瑾又让人换了厚厚的棉被,帐中的茶具碗盏都另添了她的一份,听说以往都有士兵每天来打扫,打她住进来,便没有男子进帐了,日常饮食有人送到门口,春鸽只管端进来就是。

      她是南方人,自打霍玉瑾亲自把她扛回营,厨子就上了心,给她备的饮食都按照南方的菜式,每顿都变着花样炖补汤,炒她爱吃的菜,肉也指着嫩嫩的里脊炒给她吃。

      从龙惠庭口中得知,处酉国该抓的都抓了,该送往都城让皇帝亲审的也送了。

      曹错入营前,魏承玉来帐中吩咐春鸽收拾行李,说这两日曹将军就要来接手兵符,他们也该回都城复命了。果不其然,次日曹将军就带着一队人来了,御南王二话不说就交出了霍家军的兵符,还让人办了一场迎接曹将军的酒宴,杀牛宰羊庆祝,也算是最后的告别。

      虞尚君脚伤未愈,加上都是男人间的聚会,她没有参加,直到后半夜,连马儿都睡了,春鸽从外头进来,说曹将军喝多了,让人扶了回去,御南王还在外头独饮。

      这些日子御南王虽不在主帅营过夜,公文战报一类的文书还是在主帅营,有需要的时候,也会征得她的同意进来处理。

      他看似和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有时候明明在看军报,也会时不时走神,她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却明白他对霍家军的不舍。

      她下床打算穿鞋,却发现军医包扎的布条太厚,根本套不进绣花鞋,就磨破点皮,包不包影响都不大,也不知军医是什么神操作,她心一横,干脆就把外层的包扎布条扯了,春鸽本想阻拦,她笑道:“军医小题大做的,又不是伤筋动骨,有几天没出去透气了,脚腕都僵了,你若再拦我,我可要恼了。”

      拆了布条穿上鞋,行走起来并没有很疼,只是双脚被绑着几天不下地,走路有点不适应。

      出帐远远就瞧见霍玉瑾独自靠在虎皮毡上饮酒,看他一碗又一碗,她有些动容,想到他带领霍家军多年,军中的子弟兵,都是他一手挑选提拔,如今卸下兵权,往后只怕再没有带兵的机会了。

      席上几位醉酒将领见她过来,都自觉的陆续回营,南边冬夜虽说不是特别冷,可后半夜湿气却重,她来到御南王身后,为他披上大氅,见他无动于衷,她蹲下来夺了他的酒碗说:“明日便要动身回朝,听闻王爷多年未曾见过齐夫人,切莫贪杯误了行程才是。”

      他眼神迷离,嘴角含笑,朝她靠过来,与她面对面,他身上的酒香正浓,呼吸间也带着酒香,热热的气息扑在脸上,她脸颊开始发热。

      “南境乃是生死场,县主当真英勇,敢只身前来。”说罢,一手穿过她腋下,将她拖到身前。

      她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却不能挪动分毫,恼道:“你以为我想来?若不是皇命不可违,我才不来这虎狼之地。”

      御南王的头慵懒的靠在她肩上,嘟囔着:“随你怎么说。”

      她赶紧掏出那枚血玉扳指还给他:“物归原主,如此重要的贴身之物,往后不要再随便交托他人之手。”

      接过那枚扳指,御南王细细打量着其中的血丝:“你怎么知道这是我贴身之物,而不是留在都城的旧物?”

      “看它的光泽啊,若是长久不戴,定会色泽暗淡。周显悄悄交给我的时候,我也不敢保证你还活着,所以我让侍女带了一枚相似的假扳指去道观试探齐夫人,从齐夫人口中得知你手里有个血玉扳指,是先御南王遗物,你日日都随身携带。素闻先御南王忠勇,定是你心中的大英雄,有个大英雄父亲,谁会把父亲遗物随便交给别人,必定是有不得了的大事要交托,所以我才来了这里!”

      “既然你对庆山雪崩后我的生死存疑,派人去道观就不怕暴露?”

      “准儿媳给未来婆婆送礼巴结,谁会怀疑?”

      她这么一说,霍玉瑾方才还戏谑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将她揽入怀中。

      坐在霍玉瑾腿上,她的下巴搁在他肩头上,她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搁在哪里,胸口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声,她娇小的身体在他怀中,就像一只小宠物,只需稍微用力就能折断。

      霍玉瑾在她耳边问:“明日我便什么都没有了,你可还愿嫁我?”

      她沉默了,以前在餐厅工作的时候,同为服务员的一个小姐妹说过,嫁人相当于投次胎,嫁得好,一生幸福,嫁得不好,后半辈子都是悲剧。

      “愿意与否,我可以选吗?”

      “不可以。”

      虽是否定,他的声音却浑厚温柔。

      “那又何故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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