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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是你干的 ...

  •   “是吗?”任衙役慢条斯礼地瞥了一眼旁边有些手足无措的小年轻,“昨儿夜里去赌坊的不是你?”

      刘老七表情凝固,这、这不是、不是早不管宵禁了吗?

      “任差爷明鉴,七哥他昨儿还没宵禁就去赌坊了,在那儿呆了一夜,今早才回来的,是吧七哥?”任衙役眼看着小年轻拿脚踹了踹跪地的刘老七。

      “是、是,我、我、我去的时候还没宵禁呢,赌坊的所有人都可以给我作证。”刘老七宛如抓到救命稻草,就差指天划地的发誓了。

      小年轻帮腔:“小的就可以给七哥作证,昨儿小的也在。”

      “对对对,他也在,他也在,他…”刘老七一转头,这才发现旁边的人是谢念真,“谢…”

      因为有些惊讶而失语了。

      谢念真乐呵呵地道:“七哥竟记得我姓谢,我在家排行老二,任差爷叫我谢二便好。”

      好似刘老七失语是因为忘了她的名字。

      任衙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虽然他瞧不上刘老七,但其在宁木县还是有点名头的,否则自己也不会来找——当然,刘老七平日给他的孝敬也不少。

      这小年轻瞧着不过十四五岁,怕是才从家里跑出来混生活,刘老七不记得他也正常。不过小小年纪就能想尽办法抓机会往自己等人眼前凑,就凭这份胆子以后也能混出点样子。

      这些想法不过都是一瞬而过,任衙役无意操心这些混混的未来,他还有正事呢:“我问你,昨儿夜里,你手下那些人有没有去过云来客栈。”

      “你想清楚了再说,不怕告诉你,这事儿县太爷过问了。”任衙役神色凌厉。

      云来客栈,就是宁木县最好的客栈,也是谢念真昨晚光顾的地方。

      刘老七还没想到这一层,通宵在赌桌上亢奋让他的大脑反应缓慢,此时一心想着不管什么事先把自己的干系撇干净:“没有,绝对没有。任爷你知道的,我手下就王三手还行,可昨日下午,他被人当场逮住,一双手差点废了,我手下那些人为了掩护他,多多少少都受了伤,晚上都搁家休养呢。”

      生怕任衙役不信,刘老七熟练地赌咒发誓:“任爷明鉴,我若说假的让我天打雷劈,这事儿昨日那条街上许多人都瞧见了。”

      任衙役相信了,倒不是因为刘老七发誓,而是他知道案子细节,刘老七手下那些人么,偷东西有可能,但那位中的迷药据说是不多见的高档货,不是这些市井混混能有的,之所以问上一问,不过是习惯性地审问话术罢了。

      这时旁边的谢念真搭话道:“可是云来客栈丢了东西?不知丢的是什么,任差爷说清楚些,七哥也好发动人帮忙找,那人拿了东西总要销赃的。”

      “对对对,任爷你放心,只要这东西没走出宁木县,我就是掘地三尺也给您找出来。”刘老七忙不迭地表忠心。

      作为宁木县偷儿集团的首领,他当然掌握着不少销赃渠道。

      关键任衙役也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想到上官吩咐他办事却什么线索都不给的嘴脸,他就止不住的烦躁:“不止丢了东西,人还被打了,去陪客的凤烟姑娘也被占了便宜。”

      “啊?”刘老七有些呆滞,迟钝的大脑让他条件反射性地说道,“难道是凤烟姑娘的两个相好相争……”

      任衙役打断他的发散:“不是,凤烟姑娘陪的客人是外地才来的。”

      “那也可能是凤烟姑娘的老相好气不过……”刘老七小声嘟囔道,脑子陷在风流韵事里出不来。

      原来那小娘子叫凤烟,还算聪明。谢念真心里嘀咕,面上却假装困惑道:“能打人、还能占凤烟姑娘便宜,想来用的时间不短,云来客栈当时就没人发现,把人抓住吗?”

      任衙役颇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小年轻倒是有些敏锐,能抓重点,鉴于目前什么头绪都没有,他倒是不介意多透露点东西:“客人和凤烟姑娘都中了药,当时都没知觉,还是客人的随从今早发现不对。”

      谢念真的眼睛一下亮了:“让人没知觉的药,可是蒙汗药?”

      这又是个对说书深信不疑的,任衙役有些无语,本来还想这小年轻有点小聪明,打算借他开阔下思路,如今看来果然是他糊涂了:“不是。”

      他转脸看向刘老七:“虽然你有不在场证明,但嫌疑也没全消,可以不用去衙门问话,但也得积极配合我调查。”

      “是是,我配合,我一定配合,谢谢任爷宽宏大量。”刘老七听到不用他去衙门,那颗心才放回肚子里。

      “那你就先查一查,有没有人销赃,再问一问,除了你手下那些人,还有谁手上本事了得的。”任衙役吩咐道。

      刘老七连连答应。

      谢念真瞅着空开口道:“任差爷,小的觉得还可以查查这两日新入城的外来人,咱们这一块,手上有本事的基本都投了七哥,怕是也问不出来谁。而那位客人既然是外地的,说不得是别人一路尾随他到咱们这儿才找到机会下手的呢。”

      “蒙汗药,那可是江洋大盗才能有的东西。”说到最后,他还目露憧憬。

      任衙役本来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虽然这小年轻明显是在想说书的那一套,但不得不说他说的还是有道理的,那迷药虽然不是什么蒙汗药,但效果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宁木县这小地方,还真找不出能配这种药的大夫。要不是那报案人自己说,他们都不知道他中了什么药。

      想了想,任衙役道:“那客人是昨日入城,你问一问,昨日新入城的外地人。”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尤其关注一下,有没有昨日入城今日一早就出城的。”

      要真是外来的,那这案子怕是要不了了之。

      其实这事本该去找城门卫的,但怎么说呢,就跟他们这五个衙役一样,城门虽然也有人守着,但就是做做样子,早没有什么出入登记了。

      刘老七答应的爽快极了,这要是能推到外来人头上,那他不是更能洗清自己吗:“您放心,我保证用最快的速度问清楚。”

      任衙役微微颔首,转身走了。

      刘老七一下子像被人抽走了骨头,瘫倒在地,谢念真伸手把他扶起来:“七哥,我扶你回屋休息一会儿。”

      “不,不,不能休息,我得赶紧去找人。”刘老七拒绝道,他这么积极还有一个原因,他怕真是外来人干的,最后抓不到人,为了结案任衙役干脆拿他顶包。

      这可不是稀罕事。

      谢念真嘴角微翘:“那我扶你去。”

      刘老七腿还真有点软,站不住:“多谢啊,谢兄弟。”

      走了没两步,刘老七忽然顿住了,他有些僵硬地转过头:“谢、谢兄弟,你昨晚找我问的人……”

      谢念真先是疑惑,然后恍然,接着不可置信:“七哥,你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

      刘老七见他说的坦荡,自己倒是有点虚了:“这不是…刚好在云来客栈…”

      “对,是在云来客栈。”谢念真打断他,“我昨晚也去了,但是三哥你说的那个厉害的随从守在屋子里,我偷摸看了一眼,没敢进去就走了。”

      方才任衙役没说那客人的房号,所以刘老七并不知道任衙役说的人就是谢念真找的人,谢念真也借着这一点误导刘老七那是两拨人。

      任衙役当然也不知道报案人就是差点废了王三手的人,毕竟报案人可不会将自己一进城就掀了个算卦摊、抓了个偷儿这种事说给衙门听,说不定报案人自己可能都不记得这两回事,毕竟瞧人家的做派,恐怕在人家那里这压根算不上什么事儿。

      “再说了,刚才任差爷说的你没听着?人家有迷药不说,又打人又占凤烟姑娘便宜的,这些我哪敢,我本来也只想着去摸些银子,回去给我家老头儿看病。”谢念真说着就有些郁闷,“我还想呢,这两天等那人上街的时候,混在人群里摸他,但瞧着任衙役这架势,这阵子咱们怕是不敢动了。”

      三言两语间,就把自己和刘老七拉入同一阵营。

      刘老七想想也是,谢念真手上功夫厉害他是知道的,一开始他还想收其入伙来着,不过谢念真说她随祖父四处流浪,不会在这里久待,加上人也有眼色会孝敬,他才与其兄弟相称。

      谢念真力气虽然比他大,但他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的身子早被酒色掏空了,力气比他大很正常。再想想这两天风头正紧,谢念真和他的手下一样,全都要蛰伏起来,不由得有些唏嘘:“是啊,三手又伤了,这阵子我可要吃糠咽菜了。”

      唏嘘完,他又嘿嘿笑起来:“说起来,你小子今年多大了?见没见过凤烟姑娘,我跟你说,凤烟姑娘那可是……”

      那猥琐的语气是个男人都懂,谢念真嗯嗯啊啊地附和,也不觉得听这些有甚不好意思,勾栏那种地方她虽然没去过几次,但该懂得都懂。

      所以说,老头子还有脸说养她、骂她没有姑娘样,试问哪家养姑娘是他这样养的?

      谢念真没跟着刘老七去找人,等刘老七缓过来能自如行动了,就以要给老头子抓药为由告辞。

      她也不怕刘老七把她昨晚去过云来客栈的事告诉任衙役,别看刘老七在任衙役面前跟没骨头一样,但能在一县之地混出点样子来的,哪个心里能没点成算?跟衙门里的爷那是要捧着孝敬着巴结着,但也要把握分寸,你要真去给衙门做忠心的狗,那道上的兄弟都不会放过你。

      与任衙役相比,她和刘老七才是一条道上的人,大家齐心协力,把这事往外来人身上推就对了。

      “老头子,喝药了。”谢念真一手端着医馆的大黑碗,一手拎着蒸饼回来了。

      谢渊虚弱的骂道:“你还知道回来,你是不是想饿死我然后去逍遥快活!”

      谢念真充耳不闻,自顾自道:“先吃东西还是先喝药?先喝药吧,我还得把碗送回去。”

      谢渊一把抢过蒸饼,恶声恶气道:“喝了药还有胃口吃饭?你果然是想饿死我,不孝女!”

      “不孝孙女。”谢念真纠正他,等他吃完了把药碗递过去,“快点喝,我还有事要出去。”

      谢渊狐疑地看着她:“你一天哪儿那么多事?对了,你还没说你刚才去干什么了这么长时间?”

      谢念真慢慢悠悠地回道:“方才碰上了任衙役,他有案子找刘老七,我就去凑了个热闹。”

      “案子?”谢渊疑惑,“出什么大案了?”能叫这些衙役大爷们动弹?

      谢念真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案子倒是不大,估摸着是事主的身份大。”

      “身份?什么身份?”谢渊一口将药闷了,恶心地龇牙咧嘴,“难道是本地的那几个世家?那些世家老爷还会报案?衙门的人怕是还没有他们的下人好用。”

      谢念真接过药碗:“什么身份?我这不是正要去看看有没有表明身份的东西么。”

      谢渊哦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瞪大眼:“是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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