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少女们》花笑你

9、第一个故事 绯色的椅子（6）

　　镜子右边半块的故事：洛林
　　
　　我实在弄不清：我的父亲究竟是仁慈还是残酷？他——曾经带领他的军队打败入侵的卡尔帕人，保护了我们的领土；在饥荒的时代，他把宫廷俸禄献出用来救济他的人民；他降低土地税收，帮助农民度过难关；他招贤纳士且不凭贵贱，甚至是死敌的儿子，他也会重用。可是同时，对于那些与魔法相关的事物，他却极其残忍：他杀死了领土上所有的魔法师，并烧毁了一切和魔法相关的书籍，炼金术士被永远驱逐到其他土地上；他喜欢屠杀妖精，并不断举办所谓的午茶会，这些午茶会其实就是妖精的处决会。他给他的骑士们做出了榜样：他的骑士们在玩腻了妖精们之后会把她们慢慢折磨致死——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生命？
　　
　　“那些花儿实在太漂亮了！小姐，我真想摘几朵下来好缠在你的发辫上，一定非常漂亮。可惜我刚把它们摘下来，它们就化成风了。”莉莉沮丧地说。
　　“莉莉！”我严厉地喊道，“你不该做这种残忍的事情。这些花儿是妖精的血肉啊，我们不该这么对待她们，她们不是装饰品，更不是玩物！”我激动地摇晃着莉莉的肩膀。
　　莉莉显得很迷惑，她沉默了一会儿。我感到房间内一片寂静，娜娜和菲尔一定正看着我们。
　　“可是，妖精不是人啊。他们不会痛的。而且，她们变出那么多美丽的花，大家都很高兴。”莉莉还是不理解地说。
　　“莉莉！”我尖叫着，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和父亲的想法一样，认为妖精和鸡鸭一样，可以随便鱼肉。“想象一下，如果莉莉你是一个妖精，你在一个大冷天被拉到山丘上，人们砍掉你的头颅，只因为你的死能博得人们的掌声。你愿意吗？你愿意这样死吗？你的生命如此轻贱，你的死亡甚至得不到一声哀叹和惋惜。你愿意妈？回答我莉莉！”
　　“小姐。”莉莉小声说道，“我当然不愿意。如果我死了，小姐您一定会伤心的，娜娜和菲尔也会哭。还有我的爸爸妈妈和弟弟。因为您是我的小姐，而其他的人则是我的家人和朋友。”
　　“不过，”莉莉继续说道，“那些妖精也并不是没有人为她们伤心的。小姐不就在为她们伤心么？”
　　我差点相信所有的人都和父亲一样冷酷，但是莉莉温柔的声音安慰着我，我有一种预感，事情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样。我的眼里充满泪水，莉莉取出手帕替我擦干眼泪，道：“一条野生鲑鱼被端上餐桌的时候，人们会享受它的美味而忘记了它为满足人们的口欲而付出的生命。但是一条陪伴人们很久的鲑鱼，人们会把它当作自己的伙伴，当它死亡的时候，人们会念想起它过去的种种好处，或许也会悲伤吧。我善良的小姐，您没有发现么？正是因为有了感情，所以很多事情都会导致两个截然不同的结局:一个是欲望的结局，另一个则是感情的结局。我也觉得妖精是很可怜的，但是我可怜她们并不是因为她们被人类杀害，而是因为她们没有感情。可能就是因为她们没有感情也没有灵魂，所以我们同情她们也好，伤害她们也好，她们都没有任何反应。她们就像摆设，在人们需要她们的地方出现。”
　　“可是，不管怎样，人们杀害她们都是不对的。”我补充道。我部分同意莉莉所说的话，但是我仍然无法认可人们肆意残杀妖精的做法。
　　“嗯，这点我也同意。”莉莉肯定地点点头，“对人类来说，这样做的确不好，毕竟我们是有感情的。但是，我不能这么说，您知道，那毕竟是您的父亲……”莉莉轻声说。
　　我报以她一个真诚的笑容。作为女人，我们的确不该谈论这些，尤其是这还牵涉到我父亲的荣誉。
　　“那么今晚伊亚索骑士能守在我们卧房里吗？”莉莉笑盈盈地说，“只要他坐在窗龛上，亨利骑士就不敢再派信鸽来骚扰您了。”
　　亨利骑士是我的追求者中最难缠的一位。他既老又丑，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不知羞耻的老头。在他娶了第十二个妻子之后，居然还敢每天晚上写信向我求爱。我真应该让我的父亲知道他的可憎行径。不过，亨利骑士似乎非常害怕其他骑士知道他向我求爱的事情——自从伊亚索来了之后，只要他坐在我的窗龛上，亨利便不敢再在那晚派出他的小信鸽。
　　我十分赞同她的意见，便说道：“先替我换好衣服吧。”
　　莉莉替我换上睡裙然后帮我梳理头发，娜娜铺床，菲尔则在壁炉里添上柴火，随后她在拱窗的窗龛上铺上柔软的垫子。一切准备妥当后，我爬上我的床铺，莉莉在替我整理床幔的时候，菲尔把守在门外的伊亚索领到卧房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