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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司夜(二) ...

  •   云桑扈不自觉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我要找的是个老头。”
      “老头儿?”毕柔的声音明显激动了很多:“基友啊,你还年轻何弃疗啊!”
      “等等!!”云桑扈赶紧制止毕柔的脑洞:“我是受人之托,要找这个老头儿有事。”
      “是这样~~”毕柔拖长了声音,好像忽然就少了乐子:“行吧,老头儿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
      “住在哪儿不知道,只知道他叫汪朔风,应该有八十多岁九十岁了吧,他有个儿子好像叫宋解意,年纪也不小了。”云桑扈照着梦里的所知道的说了个大概。
      毕柔嗯了两声,似乎在用笔记下:“我先打听打听吧,你准备好蓝莓蛋糕。”
      “好,你的口味还真是十几年都没变过。”云桑扈笑了笑说。
      “我长情啊,哪儿像某些人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啊。”
      “蓝莓蛋糕是吧,我一会儿下班就去订。”云桑扈看见有人往卫生间过来赶忙说:“不说了,今儿个迟到了,再让人抓住小辫子可不上算。”
      “成,挂了。”毕柔答应了下来。
      云桑扈长舒了一口气,毕柔的脑洞她早领教过了且深受其害,随便一点蛛丝马迹搁她那儿就能脑补出一场大戏来,虽然很少有同学将她的脑洞当真,但是云桑扈还真担心过她一不小心就真的脑补出她的隐藏身份来。
      司夜,一个古老的职业。
      一个专职服务于古代最高统治者的职业,狩梦、猎梦、捕梦、寻梦……用一种奇特而且神秘的方式为帝王趋吉避凶,独立在司天监之外,授从六品官职,没有实权却能在某种程度上左右国运。司夜在任职期间不露面、不现身、不与任何人有过密的接触,甚至连帝王也不得见其真容。这是约定俗成,也是司夜保护自己的方式。
      关于这种奇怪的方式云桑扈曾经问过父亲,而父亲的答案听起来却有点儿啼笑皆非,因为司夜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有司夜见外人的时候都是从头遮到脚,甚至眼睛还用一块透光的黑纱遮住,压低声音说话,这样一来不要说相貌,就是男女也难分辨。
      也就是说,就算帝王召见也不见的每次见到的都是同一个人,然而帝王很有可能压根儿就分辨不出来。
      这从根本上保证了每个司夜在脱下伪装后的安全,伴君如伴虎,谁也不知道皇帝老子什么时候杀心上来,怪罪在他们头上。
      或者就是因为司夜的神秘诡谲,又或者惧怕司夜的未知能力,历朝历代都未见书于史书,就是野史也只有晦涩的只言片语,无人能懂。
      也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在元末明初,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司夜突然遭受到前所未有的血洗,一夜之间几乎大部分司夜离奇的死亡。传言很多,有君王说,也有仇者说,但似乎都不足以采信,至此,从战国时期式微到唐末鼎盛再到明初没落的司夜也在那一夜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云桑扈的父亲云起承是仅存几个司夜中云氏一族的后裔,从小天赋惊人,十岁就能狩梦,曾被祖父云岸寄予厚望,而当云桑扈出生后云起承的能力就变得越来越弱。祖母曾经明里暗里埋怨过母亲曹泠泠,让父亲早早丧失了司夜的能力。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祖母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对云桑扈和颜悦色过。
      祖父倒是不这么想,儿子指望不上,孙女似乎也很有潜质,可以期待一下。
      不过云起承好像并不怎么愿意云桑扈成为一个司夜,总是说,现在日子过得挺好,能不折腾就别折腾了吧,桑扈一个女孩子,睡眠不足很容易长皱纹的。
      云桑扈本来就不愿意成为司夜,有了父亲的支持她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某天因为一些琐事跟母亲有了些争执,心烦气躁的情况下就强行关闭了自己的五感,而祖父和父亲谁都没有能力开启她的五感。
      于是,她彻底自由了。
      本着要走就走得远点儿的原则,她通过现在这家公司的面试后就火急火燎地打包好行李,踏上了他乡的旅途。在别的城市的生活虽然平淡,但总还算过得去,就是每年过年回家都免不了被父母催婚……
      “云姐,一会儿下班我们几个去吃烤肉,一起去啊?”小方收拾桌上的文件将头探过来说。
      “啊,不了,我还有点文件没处理完,弄完再下班,你们先走吧。”
      嗯~小方点点头:“好吧,我这儿有盒曲奇,你要是饿了先对付点儿。”说话间递过来一盒曲奇。
      “谢谢,你们吃得开心点儿。”云桑扈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盯着电脑荧幕。
      办公区的人渐渐少了起来,对于加班其实也没人觉得好奇怪的,就是老王还是念叨着上午的事,提着她的名牌手袋慢慢悠悠从她身边经过:“唉~你要是早到半个钟头可能都不用加班了。”
      云桑扈连眼皮都懒得抬,对于她这种有能力且工作扎实稳妥却不会讨上司喜欢的职员,虽然升迁艰难却也是他们独善其身的资本。比如副总经理就对她又爱又恨,爱她的工作能力,恨她的直白坚持。
      一个能在副总眼里有这样强烈印象的人,你可以说她不懂变通,不知道为人处事的道理,却不能否认她的能力。
      因此老王也就图个吐槽的痛快,却也不能拿她怎么办,就像她现在的爱搭不理的确让人心塞。
      哼~老王瞪了她一眼,随风摆柳一样风骚地下班了。
      七点半,其他加班的人都走了,只有云桑扈还在奋战。
      其实她也没那么拼命,只不过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毕柔给她来了个电话,说她要找的人有眉目了,她正好明天开始休假可以带她一起去找找。既然这样,那就表示她明天得请假一天,她这个岗位一个萝卜一个坑,没人能替也没人会帮你分担,所以她必须得把后天要用的文件全部赶出来。
      等她打印出最后一张纸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五分了,严格意义上的明天了。她揉揉脖子,将文件装订好,整理好相关的资料放到副总的办公桌上。
      准备从副总办公室离开的时候,云桑扈随意地往窗外看了一眼,窗外的城市沉寂安宁,霓虹已经渐渐熄灭,只有路灯仍璀璨得耀眼,天边一片暗红色,那是云层折射着这个城市的灯火通明。
      子夜时分,不早也不算晚的时间。
      车流不像白天那么川流不息了,街上仍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这让云桑扈想起家乡对这种行人的称呼“夜不收”,意思是深更半夜还不回家的人。
      想到这儿她不禁笑了,自己不也是个“夜不收”吗?
      她回到自己桌前,收拾了一下,拿起茶壶茶杯到茶水间洗干净,公司这么安静,还真是让人觉得可以为所欲为的感觉。想是这么想,她也没闲功夫真去干点儿什么,再说都这个点儿了,又困又饿的,她得赶紧回家啊。
      下楼的时候,也是走运了,才到马路边就看到一辆出租往这边驶来,她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都十二点四十了,难怪她这会儿完全不困了,反而开始精神了。
      开车的司机是个女人,四十上下年纪,她一上车就各种跟她聊,说什么她开晚班车是因为白天太晒,而且她搭客人也尽量选女性,说是对方放心,她自己也安心。
      托她的福,三十分钟的路程竟然一下子就过去了,云桑扈下车付车费的时候女司机还递给她一张名片:“姑娘,下次晚上要搭车找我呗。”
      云桑扈接过名片笑了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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