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37章 报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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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茫然只觉所发生之事已超出自己的想象范围，再试图推断只是无功，一时苦恼万分。想着小夜自跟了我之后，总是聚少离多，更加伤心，看来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主人。突然心中动念，好像我又把一个人忘了……那个尚在客栈中的小彦……
“小玄子，你把我带来了这里，那小彦怎么办？”不管怎么说，小彦既选择了跟随我，我还是得对他负责的吧。
玄歆见我不再追问小夜之事，倒似松了一口气，道：“放心好了，我有安排人到客栈保护他。”
“保护？那你不如直接把他接来这里，不是更好？”我微蹙眉。
玄歆面色稍变，回道：“不好。组织重地，岂可随便带外人进入？更何况，这个小彦来历不明，需小心提防才是。”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啊，我心中不屑，只道：“哼，玄大公子是不是犯了职业病，别把杀手的谨慎多疑到处乱用。你武功高强，该是能分辨出小彦是否有武功在身吧。”
“呃，能。”玄歆有点尴尬了，“他确实不会武功。”
“那不就结了。我说小玄子，你不会是害怕把他接来吧？”我拿眼瞥他，故作混不在意，又接着说道：“或者，你喜欢当我小弟，不想身边有个竞争对手？”
我满意地看着玄歆濒临爆发的边缘，却又竭尽全力地压抑心头怒火，最后强自用平稳的声音回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接他！”但双眼已似乎冒火，再不罗嗦一句就推搡着我要离开。
我心中哀叹，方才休息不到片刻又要驱驰奔波，果然是个劳苦的命啊。
走在山坳之间的密林中，我纯然当做旅游赏风景了。时值盛夏，正是枝繁叶茂，花团锦簇，到处皆是好一派盎然生机。林中不乏合抱粗的苍柏古松，更是有许多长高的落叶乔木，密密枝叶交错堆积于上，隐天蔽日，尤是清凉宜人。心情渐好，我与玄歆并肩而行，也不追求什么速度，正是难得的放松时刻。
“你家老大也不知到了郑州没，客……王公子也不知现状如何，说真的，你家老大长得还不错，就是冷了点凶了点……”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口中絮絮叨叨，只说得身边那人愈见无奈。可他却突然出手捂住我的嘴，将我拉到一棵巨树后，示意我噤声才松开了手。我见他如此，便知发生了什么事，也凝聚精神，注意起周围的风吹草动来。耳畔风过，似乎有打斗声远远传来。我讶异，此处很是僻静，怎会有人兵戎相见？
玄歆拉着我再行数丈，转弯，隐蔽，已可见前方的战局。
却是空空儿和夏凌霜正与一群黑衣人缠斗，眼见已是落了下风。我远远望着那些黑衣人，只觉衣着有些许熟悉，再看那两人，被围在垓心，全力防御，少有反击之机。再细看时，才发现夏凌霜似乎已然带伤，估计再不多久，二人势必凶多吉少。
我心下好奇，以空空儿和夏凌霜的武功，怎会在这群人手中吃了亏。随即想到空空儿以前帮助过我数次，实是欠了他很大的人情。而我这人吧，偏偏不喜欢欠人情，受他人恩惠，就应当日后回报。虽不曾到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境界，但至少也要彼此彼此吧。
于是低声招呼玄歆：“小玄子，我们去帮他们吧。”
“为什么？”玄歆的表情很奇怪，却又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你不像是个喜欢招惹麻烦的人啊。”
此时也不与他争辩，我沉吟一会，略微解释道：“我欠空空儿人情，此时见他有难，不出手相助说不过去。”
玄歆见我如此说，无奈叹了一口气，只好随我纵身飞跃进入战圈。啊错了，是他独自进入战圈，我在着地的瞬间就再施轻功跃了出去。然后高呼道：“小玄子加油，我为你鼓劲！”
玄歆已是和那群黑衣人交上了手，见我如此，恨恨道：“不是你要来帮忙的吗？怎么不打？！”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知道的，我只会轻功。”
我清楚看到了玄歆瞬间僵住的表情。而空空儿和夏凌霜见有人相助，也都打起了精神，投入战斗中。
我在旁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全当观赏表演了。可是却不见玄歆下杀手，只空手招架或一掌击出拍飞近身之人。而在他几不可察觉地轻微摇头示意之后，那群人再挡上数招，就有秩序地退出了战圈，然后迅速撤离了现场。
啊，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看，这打斗场面就结束了，未免有些遗憾。可方才注意到玄歆的奇怪表现，我存了疑，怎似这群人竟听从玄歆的指挥，难道？还在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却被玄歆推了一把。回神定睛，才发现空空儿和夏凌霜已站在我面前。
空空儿一身狼狈，但好在无明显伤处。可夏凌霜却面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倚靠在空空儿怀中，显是全无气力，而她的左手正按在右腹之处，指缝间有鲜血渗出，无丝毫凝固的迹象。空空儿手扶爱妻，面色全是惶急，但仍不忘称谢道：“多谢二位出手相助，空空儿感激不已。”夏凌霜嘴唇微张，似乎也要说什么，但终究没吐出半字就昏迷了过去。
玄歆见状，出手点了夏凌霜的几个穴道，道：“无须客气。在下刚才已点穴暂时为这位夫人止血，只是她似乎伤势很严重，阁下还是快些带她去找大夫吧。”
空空儿也没心情再说什么客套话，一把横抱起夏凌霜转身便走。我想了想，喊道：“不如这样吧，你们跟我们先回城里的客栈，我略通医术，倒是可以为她治伤。”
空空儿闻言急急回头，大喜道：“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快些走吧。”
玄歆面上隐隐不预，空空儿意不在他，自然没看出来，而我只作不觉，催促他快些赶路。四人又走了多时，才回到了我和玄歆落脚的客栈。说来也巧，夏凌霜也是投宿于此，便径入她的房间，安置妥当她，而我则打开随身携带的乾坤锦绣袋，静下心来察看伤口。
夏凌霜右腹被刀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幸而不深，仅伤及皮肉。清洗后上点金疮药再仔细包扎起来就可以搞定。但让我犯难的是，刀上有毒。毒性虽不霸道，但已是深入血液，纵然我于毒颇有研究，但碰到一种新毒，要去研究毒性和解药还是需要时间的。正自头疼，玄歆悄悄塞给我一个瓷瓶，压低声音不让守在外间的空空儿听到：“这是解药。”
我愕然，立时就想询问他，让他把事情说个明白。但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回，现在问这个实在不是时候，还是等等吧。我接过瓷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塞入夏凌霜口中，夏凌霜虽仍昏迷未醒，但吞咽尚算主动。解药下肚后，不多时果见有起色。夏凌霜已是悠悠醒转，回复了知觉。
“空空儿……”夏凌霜挣扎着要起身，口中已是呼出了自己最爱男子的名字。而空空儿一听到夏凌霜的声音，不见身形移动，眼前一花，就已看他趴在床沿，细心扶住夏凌霜，面上全是狂喜之色。
“凌霜，你还好吗？伤口还痛吗？你别乱动，还是躺着吧，多休息一会。”空空儿颇有些手忙脚乱，但拗不过执意要起身的夏凌霜，只好将胳膊撑在她的背后，让她靠在自己的臂膀之上。
我和玄歆站在一旁，也不插话。但我心中还是挺得意的，毕竟人是自己救醒的，说没有自豪感那是骗人的。
空空儿只顾着自己老婆，好像已忘了我们的存在。好在夏凌霜还算清醒理智，感激地对我们说道：“实在感谢二位出手相助。否则，否则，今日我夫妻二人恐怕就都……唉，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以后二位如有难处，我们必当尽力相助，以报二位今日的恩德。”
空空儿这时才反应过来，忙附和着自己老婆的话，说不得也是谢谢谢谢来来回回数次。
我“呵呵”一笑，摆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再说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辈应做之事。若是为求什么回报，岂不是太过功利虚伪？”一席话说出，连我自己都被感动了，原来，我也可以说出来这么侠肝义胆、豪气干云的话啊！看来以后可以朝这个方向发展哪。
当下四人都是开怀畅笑，气氛融融，彼此倒似乎添了几分熟悉，也不再这般拘谨了。
我首先做了个自我介绍，“小女子姓沈，名若惜。这位叫做——”
却被玄歆突然打断，接过我的话，道：“在下姓白，单字英。”
我闻言疑惑他怎么改名了，然后一想，是了，玄歆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可见他是要隐瞒身份，不欲让空空儿和夏凌霜知。既然如此，我便配合吧。
于是，我面色不改，道：“二位应该就是段大侠和夏女侠吧。”
他们面露讶色，夏凌霜问道：“不知沈姑娘如何识得我们？”
我轻笑出声，“不瞒二位，今早我和白英有到除贼大会的现场，一睹了二位的风姿。”文绉绉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从我嘴里蹦出来，心中已是暗暗好笑。
而夏凌霜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蓦地恍然道：“哦，原来沈姑娘就是昨日在这客栈中所见的那个少年。对，白公子也有见过。却是我方才一时未想起。”
我知她所指乃是昨日客栈中她初出场震退天雷会和玉虎堂后，与我在楼梯口错身而过之事。也便点了点头，但笑不语。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37章 报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