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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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是种什么样的触感，褚沐模模糊糊有点印象，就像闻过的香味，记忆里仍保留着那种感觉。雪儿灵魂离体的那次他正巧触碰到了，灵魂的存在。
空门的漩涡一点点消失，褚沐抽出一只手，对准那个漩涡中心，反复回忆着那种很轻很柔的东西。
褚沐在混乱的空间里探索，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能找到的可能性有多大。
眼看着空门快要消失了，褚沐再不关闭它就没有时间了……然而，褚沐探索了半天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可是，褚沐心里有股子倔强。就算是赎罪也好，悔过也罢，这么长时间什么都已经足够了，错的是这道门不是鹤罗。
“鹤罗！你听得见吗？！你给我……”褚沐大吼，“出来呀！”
漆黑的空门背后，有点点的白光漂浮，它们渐渐聚集在一起，向褚沐的手心飘去。
褚沐嘴脸噙着一抹笑，一团白色的光团出聚集在褚沐的手上，若隐若现的光团看起来十分弱小。
看到这团白光团，褚沐才下定决心，最后用化力彻底封闭门里的空间。
八芒阵的水晶柱，咔哧一声，裂开，再轰然倒下，褚沐躲了一下，差点儿就砸中他了。
褚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事算完了吧？嗯？”
手心里的白光团跳跃了一下似乎在表示赞赏。
褚沐叹气，“好了，现在，没有人可以责怪你了，你可以去……额，投胎了？……”
光团静静地躺在他手心，纹丝不动。
褚沐说完也感觉不可行。投胎？怎么投？这周围也没有什么黑白无常来收魂，这个小东西……感觉随时都会消失诶。
那团光团又闪了一下，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好了，这下头疼了。
褚沐拿着这团快要破碎的灵魂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刚才是想着把鹤罗的灵魂和空门分离，可是没想到分出了一个这么小的东西。不知道它还有没有鹤罗的意识存在……
正当褚沐在研究光团时，耳边有轻微的脚步声——有人在一步步靠近。而且完全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
褚沐正纳罕这个时候是谁还在这破地方待着，莫不是云祝家的人？刚才水晶柱倒下弄出了不小的声音。那也正好了，让他们送自己一程。去隐门……
褚沐一转头，就对上了那双能摄人心魄眼睛，心脏又情不自禁地跳动起来。
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遇见这个人？
他还没准备好再次见面的台词。现在真是紧张得不行。该，该怎么开口？
“Hi，我回来了。” “
“陌尘，想我了吗？”
“栖梧，长大了呢。”
不行，都不行……褚沐自动驳回脑子里面这些乱七八糟的开场白。
两个人相互看着，谁也没先开口，生怕这是一场梦境，说话了，就醒来了。
玉陌尘倒还是个温润如玉的模样，只是憔悴了一些，褚沐走之前他还在八芒阵里恢复。那次褚沐确实做好了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却连一声再见都没和他说。但这一次，褚沐不会离开了。
“陌尘。”褚沐终究是没忍住，想开口了，这么久没见了，有好多好多话都想和他说。
玉陌尘再次确定眼前的人不是梦，他上前快走了几步，在褚沐再次开口前狠狠抱住他。
褚沐嗅到了熟悉的，舒服的，那股属于玉陌尘的味道，四肢百骸都回了神，也情不自禁地紧紧回抱。
“陌尘。”
“你，回来了。”玉陌尘艰难地开口。
褚沐忍不住笑，说得这么小心翼翼是怕他又走了吗？
褚沐问：“栖梧，陌尘，我该叫你哪一个呢？”
玉陌尘闻言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轻声道：“沐春风。”
褚沐：“嗯。”
玉陌尘又喊了一句，“褚沐。”
褚沐：“嗯，是我。”
玉陌尘吻上褚沐的耳尖，“我爱你。”
褚沐笑着笑着眼角落下了泪水，“我也爱你。”
“跟我回隐门成亲。”
“好。”
“……”褚沐后知后觉，“嗯？成亲？”
玉陌尘闻言把脸和褚沐靠得极近，鼻尖对着鼻尖，一只手抚摸着褚沐的后颈，“不愿？”
“我……”褚沐话还没说完，玉陌尘直接吻了上来堵住了他想要说话的嘴。
玉陌尘把褚沐轻轻放在石板上，深深凝视着身下的人，又道了一次，“褚沐，和我成亲。”
褚沐喘息了一阵，被玉陌尘看得脸红扑扑，“好。”
玉陌尘在他耳边低低地笑了，“妻君，那现在，先入洞房。”
褚沐手里那团光团，落在了地上，滚着滚着滚到了角落。
严格来说鹤罗的灵魂都被空门吞噬得差不多了，所以它只能算个碎片或者残留的核心，没有鹤罗的全部记忆，只是单独的个体。因此眼下，它有点好奇鹤罗的后代和凤凰的后代在做什么……
“陌尘……”褚沐嗓子有些沙哑。
玉陌尘用手拨开褚沐遮挡嘴的手，“叫一声夫君来听听。”
褚沐笑着舔了舔嘴唇：“夫君。”
玉陌尘经不起褚沐的撩拨，呼吸更重了，“乖，给你奖励。”
角落里，光团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隐门内。
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等不知道几位长老全都杵在凤烟蓝门口。
一少年偷偷往门口喵了一眼，那几尊大佛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姐～”凤朔小声喊了一声，“长老们还没走。”
凤烟蓝：“逼问我也没用啊，哥哥他执意不回来我能怎么办？”
凤朔：“陌尘哥哥是在等那个人？”
凤烟蓝：“嫂子。哦，该叫族长夫人了。”
凤朔又朝门在望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询问，“姐，让族长门回去吧。外面太阳大，站久了易中暑。”
凤烟蓝虽说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她并不是代表她看不见，太阳大？小兔崽，隐门内常年四季如春，哪来的烈日？ 凤烟蓝：“小朔，过几日你出一趟门。”
凤朔微不可见地惊喜了一下，出门就代表着他可以去见爹娘了。
凤烟蓝笑着说：“替我给锦姨和封叔问好，还有，顺便去拜访鲤山俞氏，送给你爷爷他们些补品。”
“……”
凤烟蓝说完后，忍住笑意打开门，又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各位长老，回去吧，哥哥他到了时候自会回来。”
二长老：“族长在何处？”
凤烟蓝淡淡一笑：“他去接人了，嗯，那个人回来了。相信哥哥不久后，也会回来安安心心做他的族长了。长老们不必太担心了。”
三长老拐杖一杵，“不担心？他没有一点儿要回来的意思！你可别忘了，老祖宗走之前说了什么？让少主继任已刻不容缓！”
凤烟蓝睁开眼睛，一双眼睛波澜不惊，“不是他不愿，而是他心中那人还没来，三长老。”最后那三个字，凤烟蓝咬得特别重。
三长老语塞，“那人已经消失十六年了。”
“行了，大小姐，老朽们知道了。”一直没开口的大长老点点头，带着人离开了。
凤烟蓝忽然冒出一句：“已经到了。”
人走远后，凤栖梧伸了个懒腰，“小朔子，去给我来一碗冰镇雪梨。”
凤朔：“……”
等到凤朔把冰糖雪梨端来后，凤烟蓝小小地尝了一口，“好吃～”
凤朔在一旁又忍不住开口，“姐，族长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人，连老天都想让他离开这里。排斥，你懂吧？他的命相太诡异，是一个变数。”
凤朔很好奇玉陌尘会喜欢什么样的人，结果得到了凤烟蓝的这种玄幻的回答，在这些方面他也不懂，“那他……”
凤烟蓝不知道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不过他们相爱很久了，谁也不能分开。他们的故事你不知道也正常，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认识那么久了？是怎么认识的？”凤朔忍不住询问。
凤烟蓝：“小孩子家家的，八卦这些干什么？嗯？我问你，凰炎九阶练到哪儿了？虽然我没有学这个，可是哥哥回来还是会检查的。不过关你就等着罚吧。”
凤朔：“……”
“逗你玩儿呢，他们的故事呀要从十六年前讲起。”
凤朔：“什么？这么久？”
凤烟蓝：“对啊。”
“大小姐！！”
凤朔还没听到故事来时，门口一个穿浅蓝色衣服的侍卫咚咚咚跑过来。之前一直都是依照凤烟蓝的要求穿着金色，结果玉陌尘忽然说换个色，这才换成了蓝色。
“何事？”凤烟蓝起身。
“大小姐！族，族，族长回来了！已经到了凤归山底下了。”
凤朔：“太好了！”
“他一个人？！”凤烟蓝忙问道。
“不，抱着一个男子。”侍卫回答。
凤烟蓝听完后笑了，“好，传令下去，今晚，凤族大宴，恭贺族长协同族长夫人回归！”
“是！”
“走，小朔去接人！”凤烟蓝说完走了两步，直接用起了轻功，若不是她没有带法器恐怕能直接飞起来。
“……”凤朔赶忙追上去，“姐你等我一下！我也想看！”
凤烟蓝一句族长协同其族长夫人回归让整个凤族炸开了锅。
玉陌尘的婚事在凤族内一直都是个谜，各种揣测都有，有知晓十六年前事的长老们也不会多八卦，因此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了。玉陌尘忽然就带妻子回来了？！
在前山学习的弟子们，因为师父们全都去迎接族长和他夫人了，一个个也好奇得不得了，像是有猫在抓。
“我也想看族长夫人！”
“我也想去！”
“加我！加我一个！”
“你们这样不好……”这句话太弱了，完全阻挡不了他们去一探究竟的步伐。
于是乎一众弟子想看的说走就走，直接从从山门里跑了出去。
玉陌尘抱着褚沐，褚沐是真的累了，体力都被耗完了，趴在他怀里柔顺极了。
玉陌尘不忍心叫他起来便一直抱着走。
褚沐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视线，迷迷糊糊睁眼，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到了吗？”
“嗯。”
褚沐无意识朝边上一看，眼睛视线渐渐清晰，一下子就把他吓醒了。
只见他们面前呼呼啦啦有几百号人，一言不发地半跪着。
褚沐赶紧挣脱玉陌尘的怀抱下地，小声问，“什么情况？！”
玉陌尘拉住他的手，让他安心，对一众人道，“可以了，起来吧。”
一众人直起身，齐声道：“恭迎族长，族长夫人，回归。”
听到夫人那两个字，褚沐还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
褚沐脸有点热。刚才他就那么睡在玉陌尘怀里被这么多凤家的人看着。这第一映像肯定不好了，万一让她们觉得自己懒惰贪睡……一想到这儿，褚沐瞪了玉陌尘一眼，示意：你怎么不提早叫我起来。
玉陌尘直接传音过来：“妻君你昨晚太累了。”
昨晚……
褚沐脸腾地一下变红了。气也不是，羞也不是。尤其是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好发作。
“哥哥！”一个蓝影飞过来到两人面前。
玉陌尘语气听不出语气：“嗯。”
凤烟蓝转头，睁开眼睛看向褚沐。褚沐看到那双又像橙色又像琥珀色的瞳孔，简直漂亮得不得了。
凤烟蓝猛地扑进褚沐怀里，“春风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褚沐顺势摸了摸凤烟蓝的头，他腰其实还有点儿酸，“丫头，我现在才二十出头。”
凤烟蓝反应飞快地回答，“不碍事，辈分在这儿。”
“你长高了。”
凤烟蓝：“……”
在一众人的目光下，玉陌尘牵着褚沐走进山门。看着褚沐走起路来有点，不方便，玉陌尘道：“褚沐，我抱你。”
褚沐：“No.”
玉陌尘：“那，背你。”
褚沐：“拒绝。”
一少年停下玉陌尘面前，看了看褚沐，又看了看玉陌尘以及凤烟蓝，“哥，你回来了。”
玉陌尘：“嗯。”
凤朔对着褚沐鞠了一躬：“夫人好。”
褚沐：“……”
“哦哦。”凤朔立马懂事地改口，“嫂子好。”
凤烟蓝偷笑。
褚沐无奈。
凤烟蓝带着凤朔说是去安排晚宴去了。褚沐和玉陌尘两人并排走在一起。
“哦，我那个光团呢？就是我拿在手上的那个。”
玉陌尘：“你现在才想起来？鹤罗怕是已经魂飞魄散了。”
“啊？”
“骗你的。”玉陌尘忍不住捏了一把褚沐的脸，“我早就送到长老们哪儿去了。最近长老派人去西境一趟处理事务，正好她们拿着那魂魄去找西境的莲狐后人，他们一族会转生之术，好让鹤罗也能步入轮回。”
褚沐：“你什么都处理好了，那我干什么呢？”
玉陌尘：“那我们溜出去玩儿吧？”
“嗯？”褚沐对于自己听到了什么根本不敢相信，“溜出去？不是说你做了族长后就不能出去了吗？那，守护大结界呢？而且，长老们都还在呢！”
玉陌尘不回答褚沐的问题，又问：“去吗？”
褚沐瞪着玉陌尘反而笑了，“好啊，我还没带你看海呢。”
等到凤烟蓝兴致勃勃地带人来叫玉陌尘和褚沐时……
庭院内空空荡荡。
凤朔吞了一下口水，“姐，他们，好像不在了。”
凤烟蓝一拍额头，“大意了！沐！春！风！你又把我哥带走了！”
褚沐和玉陌尘共乘一匹马，夕阳落在两人背后。
褚沐：“玉陌尘。”
“嗯。”玉陌尘难得见他这么认真说话。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是我救你那次，还是给你弹琴那次，还是送剑那次？”
玉陌尘：“……你要听？”
“当然。”褚沐晃悠了一下腿，“我要听听你是怎么迷恋上我的。”
“是……”玉陌尘笑了一下，“你被藤蔓倒吊着的时候。”
嗯？褚沐还没反应过来藤蔓是哪儿的藤蔓，结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在至死之地时候发生的事。
“啊？那么……有损形象？！”褚沐想了一下自己，估计得是披头散发的，然后还满脸泥和血……那得多丑啊。
玉陌尘从后面抱住他，“嗯……是有点儿，但我把你洗干净后，更加迷恋上你的。”
褚沐虽然对于这个答案是满脸嫌弃，可是眼睛里还是抑制不住泛出光芒。
喜欢他，很喜欢。
其实玉陌尘没说的是，自从褚沐进去至死之地的那一刻开始，他在房屋里就“看”到了，所以褚沐做的每一件事他都知道。
直到他一步步靠近自己，那种感觉才尤为清晰，是，心为之狂跳。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