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如梦》坐标

10、第 10 章

　　夏至醒来，睁眼看到的是严谨打扮的精致的脸，背着光，朦胧中有种柔和、让人安心的美。
　　“你醒了，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你的心情也不错吧。”严谨微笑着说。其实在唤醒他之前，严谨已经给了他暗示：醒来会心情舒畅。
　　这一觉果然睡得深沉，积蓄多日的疲累似乎完全释放，夏至明显感到自己肢体有劲，心情舒畅，严谨的微笑特别的动人。“早上好。”夏至也微微笑着打招呼。
　　“已经不早了，快中午了。”
　　“嗯？糟糕。”夏至忽然说，腾一下爬起来，身上还是昨天的那身衣服，只是不见了外套。
　　“找外套吗？在客厅里。”
　　“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夏至歉然一笑。找到外套里的手机，果然无数个未接来电。彻夜不归，肯定让家里人无限担心了。
　　打完电话，发现严谨在厨房里忙乎。
　　“要我做什么吗？”夏至问。
　　扎着围裙的严谨身材窈窕，即便昨夜晚睡，依然神采飞扬。
　　“你先洗洗，然后真的想做什么的话，就帮我去阳台上给花儿浇浇水。”
　　夏至用严谨给他准备的东西洗漱过，便跑到阳台上去。阳台挺大的，花花草草种了一大堆。看来严谨很有情调，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夏至拿起地上的洒水壶，接了水，一盆盆地认真地浇过去。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境平和，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完了，进屋跟严谨汇报。
　　“准备吃饭吧。”严谨做的饭菜相当简单，蛋炒饭，番茄汤，凉拌黄瓜。黄的红的绿地，色彩鲜艳。
　　睡眠充足，心情舒畅，夏至感觉到自己真的饿了。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的饥饿的感觉了，被酒精麻木了的味蕾也渐渐苏醒，这简单的饭菜分外美味。吃了三碗，满意地擦擦嘴，夏至露出孩子般地笑。
　　严谨嫣然一笑，看着他开怀大吃的样子，特别高兴。和吴小军相识相恋这么多年，他的表情向来凝重成熟。也是，背着一大家子的希望能不成熟吗？两人少有这样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吃饭的时间，吴小军的时间就是金钱。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有没有钱不知道，有闲是肯定的。精致的脸上孩子气的笑容是那样地让人砰然心动。严谨虽然个性好强、读书刻苦，但身为独一代的孩子从小是被父母亲戚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其实在成熟的外表下依然保留着一份无邪的童心。只是和吴小军在一起，这份童心往往被刻意地压抑，因为吴小军需要的是能和他并肩打拼的伴侣，而不是一个消耗他有限的精力去宠爱的女孩。夏至轻快的笑容却轻易地勾起了严谨尘封已久的童心。
　　夏至主动地站起来收拾碗筷。严谨本来想去洗的，夏至笑着说：“我来洗吧，白吃白喝再不干点活，我过意不去。”
　　严谨就随他了，和夏至在一起的时候，严谨往往比较自在随意。帮着他把碗筷搬进厨房，看他微微地猫着腰洗碗。吴小军很大男人，不到万不得已从不沾手家务。严谨甩甩脑袋，自嘲地笑，为啥老把这两个人放一块比较。
　　洗好碗，夏至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看不出来，你挺能干的。”
　　“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啊，你是老板，不会要亲自干厨房里的活吧。”
　　“什么老板！我就一农民，靠山吃山，炒炒茶叶，卖杯水而已。”
　　“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西湖边的农民，这地儿都是什么价？多少人想做你这样的农民还没机会呢。”
　　“你想做农民吗？嫁给我就有机会了，呵呵。”夏至很顺口地说着。
　　两人同时静默下来，夏至看了看严谨，尴尬地笑了笑。
　　“下午我有两个预约的来访者。”严谨叉开话题。
　　“喔，我回去啦。”
　　“夏至……”
　　“嗯？”
　　……
　　“不要酗酒，更不要酒后飚车。太危险。”
　　夏至怪怪地一笑。
　　“睡不着觉，或着心情不好，都可以和我聊聊。”
　　“到你这里咨询怎么收费？”
　　严谨一时沉默。最终开口：“我的手机号码，你记一下。”

　　连着几天严谨都很忙，工作室的一位心理咨询师外出培训去了。这一天下午的两个来访者耗费了严谨大量心神。一个小伙子有恋物癖，迷恋女性的黑色蕾丝内裤。家里收藏了无数，来源不足为外人道。小伙子自诉摩挲着这些美丽的内裤，能够浮想联翩，极度兴奋……另一个来访者是年轻女孩，有强迫症，把自己的手都洗的发白起皱了还觉得不干净……
　　送走两位来访者，严谨精疲力竭，脑子都不想转动了。喝着向小燕给她送进来的咖啡，愣愣地望着窗外，忽然极度想念夏至亲手给她沏的茶和茶杯上夏至留下的余温，以及夏至那难得轻快的笑容。
　　正神游天外之际，手机唱起歌来，一看来电显示，“夏至”的名字不停闪烁。
　　“喂……”严谨懒懒地接起电话。
　　“我是夏至。”电话那头语音轻快。
　　“我知道。”严谨稍微振了振精神。
　　“收工了吗？一起吃晚饭？”电话里都能听出夏至的笑意。
　　“听上去今天很开心啊。”夏至那张带着轻快笑容的俊脸刚还在眼前若隐若现，现在就送上门来要共进晚餐了。
　　“想到要见到你了能不开心吗？”夏至依然语带笑意。
　　晚饭总要吃的吧，严谨说：“好。”
　　“嗯，我来接你。你在哪儿？”
　　严谨报上工作室的地址。
　　夏至的速度严重超出严谨的想象。在这下班高峰来的这么快。“你怎么来的？”
　　“当然是开车来的。”
　　“又飚车？”
　　“你说这个时候能飚得起来吗？”夏至不以为然的说。
　　“去哪？”
　　“西湖春天，好不好？”
　　西湖春天南山店位于南山路上，背靠西湖，面对中国美术学院，附近还有法拉利、保时捷的专卖店。餐厅装饰豪华，布置极富艺术气息。一进门就是从三楼绵延而下的流水瀑布，一边是晶莹剔透的水晶莲池。身穿黑衣的酷酷的帅哥服务员引领两人在临街的位置入座。摆上餐具，居然是别致的一人一套，再看看边上的还真不重样。
　　“你通常不吃什么吗？”夏至问。
　　“我什么都吃。”严谨傻傻的笑。
　　“这里的点心相当不错，要不来一点？”
　　“好，你看着办吧。”
　　夏至熟门熟路地点了一通菜。
　　等上菜的时候，闲闲地喝着别致的杯中的茶水，望着玻璃外面绿树葱茏的南山路，很美很惬意。只是茶没有夏至沏的好喝。
　　夏至穿了普鲁士蓝的衬衣和浅蓝色的牛仔裤，看上去气色不错，兴致也很高的样子。
　　“这几天有没有酗酒飚车？”
　　“没有，我很听话的。”夏至得意洋洋地说。
　　“乖啊。”严谨说着自己也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那你晚上干什么呢？”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你？别开玩笑了。这些天睡得好哇？”
　　“一般般吧。”说到睡眠，夏至有点郁闷。
　　“睡不着的话都做点什么呢？”
　　“数数星星，看看书，画画儿……你又不准我飚车。”
　　“画画儿？你会画画？”
　　夏至闭上嘴，头扭到一边看玻璃外的景色不说话了。
　　“其实你可以多爬爬山，多运动一下。你住在景区，条件优越，又有闲……”
　　说话间，菜陆陆续续地上来：八珍豆腐、西湖小炒、沙田乳鸽、海参鹅掌、西湖莼菜汤、春天虾饺皇、芒果布丁。
　　看到这么多东西，严谨吓一跳，“点那么多！哪里吃的了。”
　　“多吃的，别浪费了。”
　　严谨不许夏至喝酒，只要了橙汁。
　　两人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好，把一桌子菜吃了个差不了，严谨坐在椅子上动弹不了了，“完了，我要发胖了。“
　　夏至笑眯眯地看着她：“胖点好啊，滋润。“
　　不知为啥，严谨听了很捂心的感觉。
　　“周末一起去爬山。”夏至忽然问。
　　“我得看看日程安排，没有预约的话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