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呗》□□子

16、第16章

　　第一次被人拥着入睡，周晓白觉得很奇怪，确切地说是不习惯，不习惯碰到一个人的身体，即使是隔着睡衣。李想如她所说很老实的睡觉，可周晓白怎么都睡不着，躺在陌生的床上，被一个连真正意义朋友都算不上的人抱着，这一切都让周晓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还来不急想做这个决定自己到底亏了没有，就被一阵倦意带进了梦乡。梦里她看着汪瑜笑魇如花的脸，周晓白哭着被李想拉开了，周晓白扯李想的衣服，想要挣脱开，再一转头，却看到小秋儿正笑着看向自己，她说，“周晓白，她到底哪里好？”
　　“周晓白？周晓白？”
　　迷迷糊糊中，周晓白觉得有人在叫自己，她睁开眼，迷茫中看到一个人的轮廓，以前多少个夜晚自己从梦里惊醒却只能独自蜷起身体。
　　“周晓白？你醒醒。”
　　被摇醒的周晓白终于看清了眼前的轮廓----李想，“怎么了？”
　　“没什么，”李想把周晓白的正面扭转过来，搂住，“我不喜欢抱别人的后背，睡吧。”
　　“噢。”周晓白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位已经空了出来，周晓白定睛向四周看了看，果然不是自己家，这就是现实。迅速穿了衣服往下楼，上班可不能出什么差错，不然老头儿得把她胳膊卸了，这也是周晓白为什么每天那么拼命的原动力----保命。到了门口，利索地踩上高跟鞋，临出门前被李想拉住了，“周晓白，你没忘了昨天说过的话吧。”
　　“嗯。”周晓白点点头，伸手去开门，还是开不开，“李想，你他妈的到底要怎么着啊？！”周晓白窝火地回头看李想。
　　“‘嗯’是什么意思？”李想好脾气地看着周晓白发飙。
　　“我没忘，这回行了吗？”周晓白着急地看手表。
　　“下班给我打电话。”
　　“行，就是让我报到都行！”周晓白乞求地抬头，看着李想拿钥匙开了门，马达一动，就蹿出了门。
　　李想站在门口看着周晓白慌慌张张的样子扬起了嘴角，“周晓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这就是你跟我分手的原因？”Anna的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
　　李想走到餐桌旁坐下随手拿起报纸一边翻看一边开口，“不想吃早餐吗？”
　　“这是给她准备的，对吗？”站在远处的Anna眼光闪烁。
　　“给谁准备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吃掉的是谁，你说是吗，Anna？”李想抬头看站在门边的Anna。
　　Anna径直走到餐桌面前“为什么我会突然替她感到悲哀？”
　　“或许从她身上，你看到了从前的自己。”李想放下报纸，站起身，“如果喜欢就都吃了吧，反正我也没什么胃口。”
　　“李想，为什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Anna无力地跌坐在餐椅上。
　　李想走到Anna身边，替她整理有些零乱的额发，“傻丫头，为什么要在外面站一个晚上呢？我们的游戏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可是，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吗，李想？”Anna慌乱的地看着李想。
　　李想温柔地看着Anna，情人般亲昵地在Anna额上印下一吻，“Anna，也许你弄错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我们不谈感情，只在一起，可不可以？反正你也只是和她玩儿玩儿的。”
　　看着Anna的急切，李想眼底滑过一丝黯然，“Anna，你应该知道我说过的话是从来不会收回的，我们已经结束了，再这样下去对你不好。”
　　“就因为我说了喜欢？”
　　“Anna，你越来越不乖了，别再逼我了好吗？”
　　Anna熟悉这个笑容，还是这个可以最温柔的笑着的人，为什么曾经的温柔曾经的体贴会如此轻意的逝去？为什么自己的一点体温都不能在这个人身上留下？
　　“如果你愿意，可以在这里呆到想走的时候，不过别忘了走的时候帮我锁门。”扔下倒在餐桌上泪眼朦胧的人，李想拿起外套出门，她的耐性也仅限于此了。

　　“周晓白，从你干儿子出生到现在，你这个干妈都死哪儿去了？！”
　　“老大，我这不是勤勤恳恳地给您二老看守家业呢吗？”周晓白把手机移开半米，以防止Maggie的噪音对耳膜的破坏。
　　“谁让你看了？！赶紧的，给我把老头儿弄走，天天看着他烦都快烦死我了。”
　　周晓白巴不得老头儿能马上回来，赶紧在电话这头陪笑，“行行，那我现在就去接他？”
　　“不用了，他已经到公司了。”
　　“啊！”周晓白站在公司楼下大吼一声，直冲到十五楼，一进公司就有人冲周晓白使眼色，老头儿叫她去办公室。
　　“哟，老婆孩子热炕头，您还念着回来啊？”一进老头儿办公室周晓白就开始贫，先把自己迟到的马虎眼打过去再说。
　　老头儿抬表看了一眼，“晚了十分二十秒。”
　　“咳咳，那个，我今天早上起晚了。”
　　“昨天你为什么不早睡？”
　　“我有早睡啊。”
　　“你有早睡的时间，就没时间去看看我儿子，你干儿子？！”
　　周晓白被老头儿的目光杀死了，无力狡辩。
　　“行了，不用一副苦大愁深的样子，好像谁欺压了你似的，放你三天带薪假，你愿意怎么安排怎么安排，不过至少得有一天陪我儿子。”老头儿大手一挥，周晓白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了，这年头，周八皮都比草根有理。于是，周晓白带薪假期的第一天就光荣的献给了自己干儿子唐唐，因为Maggie很放心地扔下嗷嗷待哺孩子和手足无措的周晓白出去逛街了，直到老头儿下班，周晓白才被放出Maggie家，周晓白觉着这场买卖自己又做亏了，又被这两口子给玩儿了。
　　自从唐唐出生，周晓白就一直没时间去弄过话剧，虽然总能从宋波那儿知道些大家的近况，可是心理还是不舒服，话剧是她割舍不下的热情，虽然总是摇摇欲坠地要被埋没在生活里，可是周晓白想继续好好保留着，坚持着，哪怕不能烧成燎原的大火，但只要有着那么一点点儿小火苗，周晓白就不想放弃填柴火的营生。还是老地方，还是那群人，只一个多月就仿佛很久没有来了一样，大家排练的热情已经比原来高了很多，出彩的地方也开始慢慢显露出来，周晓白坐在窗台上点了烟看着三组人在空大的场子里磨戏，小桑已经不再总是‘为什么为什么’的追问了，江田的戏感也慢慢找到了，宋波一边说戏，一边儿偷偷跟江田挤眉弄眼，手机震动了很久周晓白都不想接，她不想打扰这一刻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存在感，直到大家都转头看向周晓白，周晓白才掐了烟，出去接电话，是陌生的号码，“喂？”
　　“杜悦的朋友？”电话里传出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
　　“杜悦？”
　　“这里是XX医院，她出了车祸，你过来。”
　　周晓白挂了电话，疑惑地往医院赶，杜悦？这名字好像有点儿耳熟，可是这个人是谁就实在想不起来了。在医院看到身上插着管子的人，周晓白才认出了这个因为汪瑜而和自己有过两面之缘的杜悦。要了她的手机，周晓白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杜悦家人的联系方式，接到手的是裂得已经快碎了的手机，周晓白一脸敬佩地看向医生，手机都这样了，她是怎么找着自己的电话号码的？医生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从她身上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你尽快联系她家人，她的脾破裂，需要手术。”
　　“医生，实不相瞒我也只跟她见过两面。”周晓白诚肯地向医生报告她所知道的。
　　“患者要马上手术。”面无表情地医生又重述了一遍。
　　“那她身上还有其他证件吗？”
　　“没有，联系不上她家人你代替签字也可以，签了字，马上手术，手术风险不大。如果拖延的病情，我们院不负责任。”
　　周晓白抬头看了看一直绷着脸的医生，“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原则上讲没有，这是医院的程序。”
　　“那要是，我只是说要是，不讲原则呢？”周晓白试图挣吧，怎么说这事儿也太荒唐了。
　　医生终于低下眼皮看了周晓白一眼，“你也可以以转院为由把她带出去随便找个医院门口一放。”
　　周晓白一脸你还是个白医天使吗的表情，“这样也行？”
　　“随你。”医生打算扔下周晓白走人。
　　“那我还是签了吧。”周晓白见医生要走慌了。
　　“手术做完你才能走，出示你的身份证，非家属签字需要记录身份证号码。”接了周晓白的证件，医生记下周晓白的身份证号码，“手术费，五千。”
　　“也是我交？”
　　“不交也可以，等着，看她还能挣吧多久。”
　　周晓白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样的医生，想发飙，可这大夫自从开始说话脸上就没出现过表情，整得周晓白还有点儿怕，只能顺着人家医生说，“我现在没有这么多现金，先做手术成吗？”
　　“不行。”医生的口气很是决绝。
　　“蒋瑶！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家见你亲爹亲娘了？！”
　　周晓白还没来得及回话，医生就被一个声音叫得转过了头，正倚在墙边喊话的人周晓白也认识，柳雪。
　　“我还有个手术。”蒋瑶的回答还是和表情一样生硬。
　　“周晓白？你又哪折了？”柳雪看到站在蒋瑶旁边的周晓白玩味地笑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嘴上不留德了？”周晓白觉得自己跟医院这地儿犯冲。
　　“怎么汪瑜走了还不见你消停？”柳雪点着烟朝周晓白挑眉毛。
　　周晓白走到柳雪跟前掐了她手上的烟，咬牙切齿的吐出六个字：“医院禁止吸烟。”就不再理柳雪，转头看蒋瑶，“大夫，我去取钱，你先做手术，我东西都压你这儿，救人要紧。”周晓白拿了钱包和手机把书包往蒋瑶手上一放，没理柳雪转身走了。
　　“这家伙倒精，把值钱的都带走了。”
　　“你们认识。”蒋瑶思毫不带疑问地把周晓白的书包扔到柳雪身上。
　　柳雪哼哼，“算是吧，手术费多少？”
　　“什么时候开始当好人了？”蒋瑶把手术缴费单放到柳雪手上，直接进了手术室。
　　直到手术结束，周晓白都没有离开医院，就算只见过两面，周晓白的良心还是告诉自己不能扔下别人不管，当然手术费是柳雪代交的，周晓白把钱递到柳雪的手上时，柳雪干笑了两声，笑得周晓白毛骨悚然，最重要的是柳雪拍拍周晓白的肩膀，她说，“周晓白，挺有意思啊你！”，手术很成功，蒋瑶一从手术室出来就被柳雪绑架走了，周晓白看杜悦没有要醒的意思，护士也说没有问题，这才放心地离开。周晓白想着也该给自己放个假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估计过不了两年自己也得到阎王爷那儿报到了，走到家门口，开了门，觉得后面好像有个人，感觉到有人的同时那人抬手一推，把周晓白推进了家里，顺手一带，门锁上了，周晓白站在自己家里反应有些迟顿，身后的人两手环住周晓白，“周晓白，你真的是很不乖。”
　　周晓白听出这个声音，推开身后的人转身，“李想，你干嘛！”
　　“我干嘛？”李想脱了大衣扔到地上，“别说你忘了早上答应过我什么？”
　　周晓白自知理亏，赶紧伸手开了灯解释，“我一朋友出了车祸，光急着去医院就忘了。”
　　“是吗？什么朋友？”李想往前走，周晓白往后退。
　　“李想，你说过不干涉我的。”
　　“我说过不干涉你，可我没说过，答应我的事你可以忘。”李想继续靠近着。
　　周晓白突然站住，“如果你觉得我是可以任你摆布的木偶，那么李想，你错了。”周晓白脱了外套扔到沙发上，进了浴室，她想好好泡个澡，日子过得太紧张了，什么时候才能放松下来……
　　李想站在原地停留了片刻，转身捡起地上的大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