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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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诺起身走到那鱼缸边上，野兽紧紧跟着他，见他停下就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免得站得太久累到了。堕诺蹭了蹭那柔顺的毛发，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查尔斯还在一旁琢磨着自己刚刚的话语，对于眼前免费领取的粮食视而不见。索菲娅在鱼缸里游来游去吐泡泡，然后她伸着头，想让她亲爱的爸爸摸摸她的头。然而野兽把她爸爸迷得三魂四道的，她完全插不上头。
“对了，”索菲娅像是想起了什么：“爸，我在陆地上有一个网友，最近她好像遇到麻烦了。”
海底下早就通了网，所以尽管海族上岸颇为麻烦，但还是知晓天下新闻的。很多海族都喜欢在网上找网友交流，彼此之间问问各种族之间的差异、打破打破刻板印象，一个个都觉得精神方面前所未有的好。
“有时间你可以多看看书，”堕诺故意这样激她：“她遇到麻烦和你求助了吗？”
“这倒没有，”索菲娅嘟着嘴：“而且我看的小说也不少呀，您也不夸我。”
“她没向你求助，就说明两点：一，她认为自己能够解决；二，她认为你没法插手其中。两种原因，你自己挑一个吧。”堕诺靠在野兽身上，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我全都不要！”索菲娅凑到堕诺身边：“我就是担心她呀，爸爸和我一起去吧。”
“不要，我只是过来参加王子聚会的无辜人员。”堕诺冷酷地拒绝了，他站直身体，准备和野兽一起回去。
“您不和我去，我就去打小报告。”索菲娅嚷嚷着：“我要打小报告。”她又重复了一遍。
堕诺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熊孩子。
索菲娅见这招有效，嘴角咧开了得逞的笑容：“去嘛去嘛，小报告精可喜欢你啦。”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堕诺快要保持不住冷酷了：“那你要打什么小报告呀，我可以帮你看看哦。”他心里想着你个小孩儿能打什么小报告，嗯？想说我丢下自己未婚夫跑出来过单人世界，还是想说我出来找别的小动物玩？堕诺觉得有意思，他笑眯眯地看着这位并不很乖的女儿。
“比如说......”索菲娅所有的念头在自己脑子里过了一圈，想着说什么才能打动这位冷酷大魔王。脸上挂起一副很纠结的表情，然后她斟酌般地、缓慢地说：“爸爸你曾经给我母后写情书？”
堕诺脸色一变：“可这件事我和你父王母后都解释过了。”他心里倒在想，你父王母后自己搞这种小情趣怎么非得连累我这个无辜吃瓜者？还得被大肆宣传，替这俩背黑锅？堕诺越想越不是滋味，但他还是温和地说：“索菲娅，你要知道，有时候魅力能够达成很多愿望。”
“那您给我母后写情书，是为了证明母后的魅力还是为了达成愿望？”索菲娅疑惑了。
“是你母后的愿望达成了，我，做了赔本买卖。”委屈袭上堕诺心头，他甚至想趴在野兽的怀里痛哭一阵。尽管堕诺做的赔本买卖从来只多不少，但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心里阴影是在太大，使他久久无法忘怀。野兽轻轻地拍着他，试图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到他委屈的心灵里。
“哦~”索菲娅拖着长调，尽管她并没有get到里面的信息。“那父王曾经秃头是因为您的魔法失效，这他可不知道。”索菲娅耸耸肩：“然而我却是除了您和母后之外，第三个知情者。”
“亲爱的，”堕诺平静的内心掀不起丝毫波澜，这一切在他赔本买卖的阴影下都索然无味了：“这是你母后那个大嘴巴说给你听的，那么她一定扭曲了其中大部分真相并大肆宣扬。而我脑袋里的真相将用不见天日......”堕诺采用了留白的手法，企图给这位索菲娅公主造成点心理负担。
索菲娅问：“可是爸爸，我也可以扭曲我所听到的事实呀。”
她这句话成功地将堕诺问住了，堕诺突然觉得早在她提出想要他陪同去找网友的时候，这人鱼就已经算好接下来要做什么。通过耍些小手段实现自己的目的，反正无伤大雅，造成的后果也同自己无关，那为什么不去做呢？堕诺越想越深，越想越觉得这条人鱼这样发展下去，会变得有点可怕。
“如果您实在不愿意，那就不去了。”索菲娅垂着头：“请您别露出那样失望的神情，索菲娅很难受。”酸痛袭上她的双眼，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我只是说着玩的，很抱歉爸爸，我没想过您的感受。被冤枉从来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可是索菲娅还是......”她的声音变得哽咽，周围的事务荡起层层波纹，一切都像是沉浸在水里。她抬手快速地擦过自己的眼睛，将那些液体抹在脸上。然后她头上一重，那期待中的手终于摸到了她的头上。
“索菲娅是很棒的孩子，”温柔的声音传到索菲娅的耳朵里：“虽然知道这样能够实现自己的目的，可是索菲娅也没有真的去做不是吗？索菲娅，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你得学会顺应自己的心，克制自己的欲|望，承受接下来的因果。”
“当你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离实施不远了。”索菲娅沉着声说：“这是您教给我的，可是我把它变得糟糕了。”
“可你及时制止住了这向着不好的方向跑去的想法。”
索菲娅轻轻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我希望您能够原谅我，毕竟我才两百岁不到，鱼生才刚刚开始。”她抬头露出自己有些泛红的眼睛：“很抱歉，刚刚让您失望了。”
“我不会对你失望的，我的人鱼公主。”堕诺笑着说：“你会成长为令所有鱼都敬爱的公主，这样的小插曲并不会动摇你正确的成长路线。”
索菲娅终于笑了起来，她一直都知道，被堕诺爸爸表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哪怕这根本就不算是表扬。
终于回过神的查尔斯王子再一次愣住了，他看着离自己不远的“一家三口”，恍惚间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什么大型亲子教育现场。而他一同长大的玩伴，瞬间就成了叛逆期女儿的父亲。尤其是刚刚女儿和母亲和好的时候，他流露出的那令查尔斯极为牙酸的慈父笑容。
可怜的查尔斯听到堕诺说：“公主的愿望值得被认真对待，那我就带你去找找你的网友好了。不过......”查尔斯的心也瞬间被吊了起来，他俨然非常入戏地将自己当作了成功度过叛逆期、中二期等各种期的哥哥，为了自己的妹妹同患难共甘苦，他觉得自己得多操操心。真不妙，查尔斯心想，为什么“妈妈”最喜欢这种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教育模式？而我可怜的傻“妹妹”还每次都上套，就跟被狐狸举着胡萝卜戏弄的小白兔似的。然后他（臆想中的）傻妹妹就眼巴巴地问（臆想中的）妈妈不过什么，查尔斯撇了撇嘴，还能有什么，无非是什么好好学习啊、上课外辅导班什么的呗。而那个可恶后爹（他在臆想中叫得不情不愿），肯定得露出恶魔的笑容。
“一开始不还想着和我一起去玩吗？”堕诺点着索菲娅的鼻子：“这会儿又不想了吗？”
“当然想啊，”索菲娅拽着堕诺没收回的手指尖，轻轻摇了摇：“可我害怕白雪出事。白雪就是我的那位网友，她的后妈还是您的顾客呢。”
“有些事情急不来，有时候你上赶着去做就会显得自己很差劲。”堕诺随口就来：“在她没有向你求助的时候，不动声色才该是你应有的状态。”堕诺轻扯野兽的毛发，没再说话。反倒是野兽善解人意地开了口：“如果她是一笔带过和你说的，你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就相当于是翻页了。”
索菲娅想了想，觉得他们说得对。
“我们可以慢慢悠悠地过去呀，”堕诺开始帮索菲娅幻想：“我们可以去玩很有趣的游戏，欣赏令人着迷的景色，接触很多可爱的小动物，品尝各色美食，或许你还会见到我一些老朋友。等到我们遇见你的网友，她会同你分享自己战胜困难的经历，这可比你着急要好很多了。”堕诺说到这里停了停，加上最后一句：“当然，这场旅行不会很长。”
索菲亚被说动了，她甚至想用自己这半人半鱼的身体爬着前行。
查尔斯咬了咬牙，在他看来，傻妹妹完全不情不愿。但是迫于后爹和亲妈的压力，委曲求全答应了下来。他想：我，查尔斯，一定不能让妹妹将就的生活。于是他大喝一声，发出与周遭其乐融融的环境格格不入的呐喊。待那“一家三口”看向他时，查尔斯冲着堕诺开了口：“妈，你怎么能够这样不尊重妹妹的想法呢？就因为这个男人吗？”他指了指野兽，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很抱歉打断你，”堕诺有些懵圈：“你刚刚喊我什么？”
野兽也同样犯糊涂：“可怜的查尔斯，你吃鱼吃傻了吗？”还上赶着认人做爹。
索菲娅可以说是在场唯一清醒的，对于将自己说得这样年轻，她当然很开心。于是对这个一见面就要吃了自己的粗鲁渔夫也稍稍看得顺眼了一点，同时也就对他的心理健康产生了关爱之情。
到时候就带他一起出去散心好了，索菲娅暗自做出了决定。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