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巫师的材料单》陌面

10、第 10 章

　　查尔斯愣愣地叫了一声“妈”，然后就转头看向索菲娅：“我才更好奇，为什么她要叫你爸爸？”
　　“因为我本来就是雄性生物啊，”堕诺将头发别到耳后：“并且我真是她干爹。”
　　“雄性？”查尔斯看着他的脸和身上的小裙子，觉得不是自己要去查查眼科就是堕诺该去看看心理科。见他依旧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堕诺戳了戳野兽，用眼神示意似乎有些崩溃的查尔斯。但还不等野兽做些什么，查尔斯的眼神就变得清明了起来：“我明白了，既然您是这样认为的，那我也叫你爸爸好了。”
　　我感觉你并不是很明白，堕诺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不过算了，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索菲娅还在一旁起哄：“这样叫也确实没什么错误，反正左右不过一个称呼，没必要介意这么多。”查尔斯向她点了点头，转头又冲着堕诺说：“爸爸，你什么时候出发呀。”
　　“哇，你已经知道我们要出去旅行的决定了吗？”索菲娅很兴奋：“那你既然没什么事情，我们就一起去玩儿吧。”查尔斯却迟疑了，他心里惦记着自己的捕鱼事业。但索菲娅的邀请又令他心里痒痒的，下意识就不想拒绝。
　　“对了，还没问你去不去呢。”堕诺转头冲着野兽说：“要跟我一起去探险吗？”
　　“我还怕你迷路呢，”野兽揉了揉堕诺的脑袋——他已经彻底迷恋上这个动作了：“更何况你收了定金、签了条款，总得履行责任吧。”
　　“你说得对，我们不能给孩子做反面教材。”堕诺点头，觉得这王子不愧是受过教育的人，说出来的话都挑不出错。不过他总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哪里怪怪的，可一时没个头绪，就又丢到了犄角旮旯里。
　　查尔斯想了想，觉得一起出去玩既可以放松心情，又能够躲过他亲爹发疯，可谓是一举两得。想完这一串，查尔斯立刻就离开了地下室去收拾自己的行礼了。
　　索菲娅眼巴巴地看着堕诺：“爸，我的腿。”
　　“这时你需要一颗小药丸，用过的人都说好。”堕诺这样说：“索菲娅，你听说过人鱼公主想要和女巫交换腿需要付出的代价吗？”索菲娅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可您不是女巫啊，而且也不会狠心地夺去我的声音。”堕诺冷笑：“要不怎么说，你还是太天真了。”他这样的做派吓到了其余两位在场的。
　　地下室盛满了堕诺的笑声。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蠢样子，哈哈哈哈。”堕诺觉得很有趣：“真被我吓到了吗？”他又觉得有些不安。那两位都不理他，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堕诺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太过火了，他上前两步，拍拍这个脸，摸摸那个头。正在堕诺不安都要从身体里溢出来时，这两个坏家伙也大笑出声。
　　“哈哈哈，被吓到了吧。”他俩异口同声地说，然后冲着堕诺做了个鬼脸，野兽就扛着索菲娅跑出了地下室。
　　“我还真被吓到了，”堕诺嘟囔着，然后忍不住又笑了出来：“这俩坏家伙。”
　　他轻快地离开这块暗沉的土地，没有再看一眼那个鱼缸。
　　关于变身丸的制作，堕诺闭着眼都能够完成。但现在手头没有能够用的材料，堕诺就用魔法代替了变身丸。索菲娅一获得双腿就兴奋地东走走西串串，然后嫌弃自己身上前些天套上的裙子又湿又脏，就凭着自己的记忆去换衣服了。
　　等查尔斯收拾好行李、索菲娅换好衣服、准备出发的时候，堕诺突然问：“查尔斯，我是不是该跟你父亲打个招呼？”查尔斯显然并不认为这是应该的，他摇了摇头，无声地拒绝了。“那好吧，”堕诺说：“反正以后也会见到的。”
　　通过索菲娅的描述，白雪不生活在海边，并且距离他们挺远的。查尔斯提议他们先是骑马，等到后期再选择更换交通工具。他的提议获得一致好评，大家毫不客气地将城堡里的马匹征用了。丝毫没有人（尽管现在除了查尔斯都不算是人）在意这可怜的国王回来面对一地残迹，会发什么疯。
　　索菲娅并不会骑马，尽管她走路是那样的大步流星。她随大流儿地牵了一匹马出来，然后就和其他的家伙大眼瞪小眼了。她试图跳起来，以此达成蹦到马背上的愿望。那马却也不乐意，偷摸着向前蹿了两步，然后看着迷茫的索菲娅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好直一雄的，堕诺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双眼已看透，这注定是一匹孤独的雄马。
　　马：你这预测是不是有点忒恶毒了。
　　或许是看出了这个（并不怎么新鲜）的海鲜在心里说他坏话，马忍不住嚼着牙、斜愣着眼看堕诺。结果发现堕诺完全没带理他的，只能恨恨地蹬了蹬腿，发出一声长啸。但就是这样，还没忘了防着索菲娅折腾到他背上。
　　索菲娅看了看马，又看了看手里的缰绳。想了想骑马去旅行，又想了想国王回来之后。陆地之大，她还没有到处去看过，可最后又觉得自己以后还是要回到海王宫去的。左想右思，她终于放弃了学习骑马的念头。可是现在他们要出去玩，总不能其他三个骑着马，她自己在后面追着跑吧。正当索菲娅想着要不要让自己新认的弟弟载自己一程，就听到她亲爱的爸爸在喊她。
　　“索菲娅，过来。”
　　于是人鱼公主索菲娅就和一只小兔子似的，欢快地跳到了堕诺的马边。堕诺引导着她上了马，自己也骑了上去。
　　堕诺当然会骑马，甚至能够骑得贼棒，毕竟他当年还曾得过业余赛马冠军。这当然不是他吹，这场比赛还是他刚刚上岸求学没多久举行的，非常具有历史感。堕诺控制着马匹前进方向，他那神奇的仿佛自备空间的包包被他搁在身后，犹如自己长了腿，一点没有掉下去的迹象。索菲娅坐在他身前被护得好好的，四周快速移动的景象让索菲娅觉得两只眼睛完全不够，耳朵里还能听到她最喜欢的堕诺爸爸给她讲的故事。索菲娅觉得回去可以给她的弟弟妹妹们好好地炫耀炫耀，刚刚想到这里，她就听到她的新弟弟查尔斯在后面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仿佛心爱的女人被人夺走一般。马停下了，索菲娅看了看逐渐静止下来的景物，再一次确定了这并不是她的幻觉。
　　“......所以我赢了比赛，”堕诺说完了故事，添上了一句自己的观点：“索菲娅，你应该记住，人类的本质或许有其他，但是鸽子会成为他们进化的一条极大选择。”
　　“是因为他们以后会飞吗？”索菲娅问。
　　“他们现在也能飞。”堕诺指了指天上，蓝色天空中留下一道极浅的白线条。
　　索菲娅恨不得将自己前些时日存的表情包展现在自己的脸上，疑惑已经不能用语言表达完整了。
　　“是因为他们喜欢放鸽子，”堕诺看出了索菲娅的疑惑：“放鸽子就是鸽子一哄而散，近似失约。”
　　“嗯嗯，我哥哥也说过。”索菲娅点着头：“那天聚会，胡希没去。哥哥说他就是鸽子，我还笑话过他呢。我说胡希应该是扇贝，怎么可能会成为陆地生物嘛。然后他还笑话我嘞。”
　　他们俩海产生物在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两位陆地生物才骑着马追了上来。马儿们似乎是从来没想过要这样豁出命的奔跑（还没有奖项），一个个都犹如刚刚从桑麻房里出来。似有些干渴，舌头微微向外伸去，隐隐有白沫闪过。俩骑马的也没好到哪去，不过查尔斯更显狼狈。
　　“我的妈呀，刺激大发了。”查尔斯哆哆嗦嗦地往外吐字，死命拽着马绳，生怕一点轻微的动静都能把他甩下去。他费劲地睁大眼睛，控诉的眼神若要有实质，非得把堕诺他们戳个对穿。
　　索菲娅跳下马，快步跑来看查尔斯：“弟啊，你怎么了？”
　　查尔斯：勇士，轻饶过小的吧，不要再晃了。
　　“真抱歉，”堕诺一点也不心虚，他慢悠悠地走过来。先是拍了拍野兽那一骑，然后又荡到查尔斯这骑面前：“我忘记你不会魔法了。”他说得理直气壮，这令（加了“乱认亲”buff的）查尔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甚至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个阴谋陷阱。
　　“你别想就这样甩下我，”查尔斯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非得和你们一起去旅行。”
　　“好弟弟，有毅力。”索菲娅依旧在状况外，她一巴掌拍到了查尔斯的背上。
　　那清脆的敲击□□的声音令堕诺不自觉咽了口口水，他看了看四周，试图将自己刚刚不自觉地带入后产生的惧怕消散掉。然后他在心里发出一声呐喊：这是哪儿啊？
　　果然又迷路了吗，堕诺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随便走走吧，总是能走出去的。
　　剩余的三个并不知道堕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经过休整（主要是堕诺的魔法治疗），两位陆地生物感觉自己好多了。这三位都在等着堕诺说出接下来的路线，好继续他们的旅程。野兽大致还是了解堕诺的，看他有些茫然无助的眼神，就猜到他可能是不认识路了，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有些期待延长的旅行。索菲娅看着发呆的堕诺，觉得对方气场强大，忍不住想要拜倒在对方的小裙子下。查尔斯则微微皱眉，手下意识地使劲拽着缰绳，生怕对方将他甩下。
　　堕诺将松散的头发收拢了一下，束成一个马尾辫，然后走回到那匹马旁。利落地上了马，随便选了个方向就带着他们跑了过去。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一间糖果屋出现在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