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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甜腻浅尝难自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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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真,含真!”
叶以修虽不信这事实,可叶含真也是一同被韩君的人赶下风岷山。
韩君并不是赶尽杀绝,有些人依旧可以被留用,而剩下没被选中的,皆是被打发下了山。
叶以修到了那心瓷坊寻着叶含真的人影,那人正在门口搬着货的,似乎是他那天救了风意暖以后,那个拄杖男子身边的手下。
霍一瞧见叶以修,算是点头问好。
“来找人?”
他点了点头:“是,来找我妹妹,叶含真。”
霍一还并未全然了解这心瓷坊里的所有人,刚从霍闻祁那儿回来,也不过就是恰好第三天在南阜城。
“问问李叔,兴许他知道。”
“多谢。”
叶以修麻利儿地跑了进去,谁料那叶含真正是红着眼与风熠乾争执。
“少爷,你不能这样不管啊,我,我肚子里的孩子,那铁定是你的啊!”
“扯什么浑话!我碰你才几回,你这就怀上了?你不还下过山,我怎知道你和谁苟合?”
风熠乾的话难听极了,叶以修在一旁哪怕是个傻子也听明白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径直咬牙冲上前就是对着风熠乾一拳挥下:“你敢欺负我妹妹!你这狗东西。”
“啐,敢打本少爷,我给你点颜色瞧瞧。啊——”
风熠乾猝不及防,被叶以修扇到了脸,叶含真并未劝架,只是在一旁替自己委屈。
风闻雨上前呵斥了一声:“放开我儿子!”
那作坊里的人看着风熠乾和叶含真二人,轻声嘀咕着。
她上前扒拉开了两个人,这眼前姑娘不就是之前风家新来的那一个么,那人还是风意暖安置的。
“你是风意暖安排的人,怎就混到我儿子房间去了?”风闻雨讥笑着,一手捏起了叶含真的下巴:“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
风熠乾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那肚子里野种可不能是我的,我也就碰了她两次,娘,你得信我。”
“你闭嘴!”秦执不知道去哪儿鬼混,风灿然也没个人影,现下就她一人在这无处可去,只觉得自己颜面扫地,怎还有脸出去说自个儿是风家人。
一个个都是心宽的人,除了她。
拼死拼活在风家一直守着熬着,没个地位不说,还被人嗤笑夫婿和子女。
如今捅了娄子,就连作坊里的人都面面相觑,有些鄙夷地笑着,也有些带着同情。
风闻雨暗自握紧了拳,她不能被风熠乾再整出什么糊涂事儿来。
风熠乾被风闻雨一声喝令吓到,立即噤了声。
他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叶含真真替自个儿委屈。起初她为何要在这?不过就是想过些好日子罢了。
可那风熠乾对自己毛手毛脚,她怎能敌得过他?
若不是风意暖执意要她下山,她怎会轻信了……
“哥,别打了,咱们走。”
“走什么?他都让你大了肚子,我们怎么走?”叶以修不明白叶含真怎会忽然说这样的话,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所有人都知道她被风熠乾欺负怀了孩子,这一走,不就整个南阜城都知道,她被风熠乾玩了?
——
霍闻祁悄然在那走廊拄着手杖,走到了风意暖的房门口,一手插在裤兜,明天是她去学校报到的日子,他忽然有些踌躇,却不是因为这个。
打开了房门,那风意暖正是熟睡之际。
那月光洒在她洁白的侧颜上,一缕黑发在额前散乱着,枕上的黑发,就像纸上泼出的水墨。
她的小嘴微微张着,似乎还在呓语。
“三叔……风渐越,风……”
看了她给风渐越的信,亦是她亲手写给他的。
霍闻祁这辈子总共也就收到这两封信,足以让他铭心刻骨一生。
第一封,是风意暖主动对他诉说情意,想要执手一生。第二封,是与风渐越诀别,望他安好。
“……意暖远在异国他乡,他日如若重逢,愿见三叔成家立业,顺遂一生。此生无缘牵手并行,珍重……”
至此,唯有纸上湿泪,糊了大半。霍闻祁未能再看到而后的字迹。
不动声色坐在了风意暖的床边,情不自禁地挑起她额前的发丝,指腹滑过她的脸颊,不经意蹭到了风意暖的唇角。
那喉间像是燃烧了一簇火,霍闻祁收起了手握紧悬在半空。
虽然她梦中也喊着风渐越,可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听到霍闻祁这三个字。
俯下身,她身上那香气萦绕在鼻间,他起初对着风意暖的嘴唇只是浅尝辄止,却不料风意暖醒了过来,那眼睫刷着自己的脸,心痒难耐。
再不满足于此,风意暖闷声挣扎,霍闻祁手杖倒地,双手禁锢着她的手腕举于头顶,那哑然的声音试图蛊惑她乖顺:“别动,我只是亲一下。”
忍了如此久,亲近她怎就这么难。
他并非圣人能克制,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生怕咬疼了她的嘴,与她软舌纠缠了起来。
这一吻,让风意暖轻泣了起来,可霍闻祁是为自己下了什么蛊,他口中的烟草味袭来,让她亦是有种背叛了风渐越的痛苦,又在霍闻祁的吻里,迷醉了自己。
虽说的可能是玩笑话,可风渐越在痛苦的深渊里挣扎着自己,风意暖如同一股暖流钻进了自己的心房,就如此时,嘴里心里,全是甜的充斥着自己的感官,霍闻祁快陷下去不可自拔,但又告诫着自己,不能吓到她。
她三岁便就在他身后跟着,说要嫁了他。
那只是一个女孩最最天真无邪的时候,说着最本真的话。
他刻在了心里,若不是因为仇怨,兴许他不会等这么久。
风意暖大口地呼吸着,霍闻祁松开了手,他想这么做,还真的就亲了。
“还想骂我登徒子?”霍闻祁替她开了口。
风意暖将被子蒙住了头,惹得他失笑:“不过就是一个吻,你会慢慢习惯的。”
——
翌日,风意暖看到霍闻祁在门口的时候,特地将她头上的帽子压低了一些,霍闻祁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似乎这么做,就能让她少看到他几眼似的。
车子缓缓的行驶,她头上的草帽上,蝴蝶结在风中飞扬着,她习惯了这里的穿着,看多了路边的姑娘们都是这样,她忽然也就适应放开了自己。
霍闻祁今日带着她去学校报到,那些金发碧眼的洋人,让风意暖此时真切地感受到,她是真的要在这儿读书了。
“这地方好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风意暖瞧着那复古西式的建筑,当日在风渐越的房里,那幅没有被回答出来的画,似乎与这……一模一样。
“这是喷泉,那是圣母玛利亚抱着自己的儿子,耶稣。就是洋人所信的上帝。”
霍闻祁与她并肩站着,看着那喷泉四处喷溅,风意暖只是不明白,风渐越为何画她?
“玛利亚?”
“是。”
霍闻祁对着她解释:“她是受圣灵的感应而怀孕生子,被称为圣母,可她名字,却是苦涩的含义。”
“怎会有人真的受圣灵感应而生子,这有悖伦常。”
风意暖只觉可笑。
这话惹得霍闻祁失笑,侧目含着笑意望着她:“哦?那该如何生子,你颇有研究?”
“霍闻祁!”
她怎就总是轻易脸红呢?
霍闻祁不在大庭广众之下继续逗她,亦不理会旁人好奇这东方姑娘。
“你说你见过这里,你才来这里,怎会见过。”
风意暖扯出一抹苦涩的微笑:“我三叔的画里。”
“哦?”
二人继续在校园内走着,但相比于风意暖,似乎霍闻祁被关注的程度更高一些。风意暖瞧着那些洋人姑娘,怎就忽然走上前来搭着霍闻祁的肩膀?
还特地说了一句英文,风意暖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搜寻不到这句话是什么含义。
One night stand。那是什么意思?
“她让你站一宿?”风意暖天真无邪的眼神,让旁边的金发女子还对着霍闻祁数落了她一番,大抵意思,就是她个子矮小,养了一头让人有些作呕的黑发。
霍闻祁对她说了几句,竟然还是面带微笑?风意暖更是不懂霍闻祁怎可与这些人如此熟络?
“我不认识她。”
“她说的什么?”风意暖执意想要那个答案,作为来这学习的人,她必定是要弄明白洋文的含义。
“她说,想来一次一夜风流。”
起先不以为意,可风意暖走着听着霍闻祁的解释,只觉得全身火烫。
“她……她怎可如此直言不讳……简直……”
那书上,不都说的是男子绅士,女子优雅,怎会是这般的交流方式?风意暖一手扇了扇脸,天怎就这般热,她怎么成了那个颇有歉意的人?
“你习惯就好。”
霍闻祁面色淡然,想来他是常被人如此……
风意暖觉得有些怪异,“习惯?是他们这样的生活方式,还是这般对你?”
“你觉得呢?”
那邪魅的笑容在嘴边噙着,风意暖光是想起那昨夜的吻,她就害羞不已,更别提他竟能脱口而出的“一夜风流”,那不都该是男子逛窑子的浑话吗?风意暖摇了摇头:“我不懂,我从未体会过洋人的生活。”
霍闻祁拍了拍她的后脑:“不急,我们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