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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走不进的各自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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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想过,风家会一朝败落,被韩君夺去了风家地契。
风家码头上的人,被韩君的人马喝令停止了手中的活。风家人各怀心事埋怨彼此又如何,还是被赶下了山来。
“韩君人呢?让他出来!”
南阜城的城民,都在山下围成了一圈,仰着脖子探看里面的情况。众人唏嘘,风家发生的事,虽只是听闻,却不料真的是被南阜府的人给赶了下来。
“爹爹,你高一点,我瞧不见呢,快举高一些。”
一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扯着自家爹爹的衣袖,那童音稚嫩,惹得周围的人纷纷回头看向她。
“有啥好看的,前头发生的可不是什么好事。走了,回家了。”
风闻天在人群中喊着韩君的名讳,被人指责大不敬。
“风闻天,韩司令此时不在,也劝你嘴巴管着些,别大喊大叫,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风闻天冷哼了一声:“哪怕风家要给你,那后山的祖先如何能处置!他们都在那土下长眠了甚久,怎能去刨风家祖坟!你这可是要遭天谴的!”
副司令从那小警司的手中一手端过包着布的骨灰盒。
“风闻天,你是在找这个?”
紧接着,风家人全瞧见了那身后的警司,尽是端着那风家祖先的骨灰盒。
风闻天怒目而视,颤着手接过,可那副司令冷然邪笑,松了手。那坠落的声音使得周围一片人都安静了下来,灰白的粉末与地面的积水混作一团,一些,随着冬日的冷风吹散在空中。
“呵呵呵,呵呵,呵……好,韩家做得可真好,我父亲有眼无珠,竟养了一群白眼狼在身边!”
那耳边的笑声让风熠乾只觉得刺耳,冲上前去将那些所谓祖先的骨灰盒,尽数拍落在地:“什么祖先!什么东西都是!这些个老不死的已经入了土,还带出来作甚!”
——
“哟,瞧谁来了,韩君韩司令。”
韩君一人独自前来,双手负背踏步至周家大厅,周云天亲自跑出来迎接韩君,二人并肩一同上座。
“周伯父。”
那周可卿本就是在那前厅与周云天聊着,没曾想见到了韩君,这人,怕是有半年未见了。
“怎不喊?”周云天在一旁催促,似是要逃离的样子。
“韩司令。”
韩君瞧了瞧她那模样,穿着蓝色袄裙,她总喜如此素得毫无修饰的衣衫。
剪着齐肩的短发,那大眼瞧着自己,就像他会对她怎样似的,落荒而逃。
莫不是他半年前那回在这喝醉了酒,在后院偷亲了她,惹她生气了?以至于她这半年内总躲着自己。
“别生分,还是喊我哥哥。”
周云天倒是很乐意见到韩君,这韩坤其余本事没有,这儿子倒是培养的令人刮目相看。“韩司令到这所为何事?”
周可卿刚踏出门外,周云天喊了一句:“可卿,去倒茶。”
周可卿也不是个听话的主,径直到了外头吩咐了下人,就顾自己离开了。
韩君见状只是无奈摇头,这辈子,也就仅此一人能让他颇感无奈。
“今日来此,只为一事。”
那神色忽而微变,让周云天竟看到一丝柔意在他的眼神之中闪过,他只是静待韩君的下文:“我想娶可卿为妻。”
“风家码头到手了?”
韩君笑了笑:“周叔伯,即便没有到手,我韩君还是会娶可卿。不过,不止风家码头,还有那风岷山,风家地盘除了心瓷坊,皆是我囊中之物了。”
周云天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竟是比自己想象地更为心狠手辣。此前那南阜城来了个霍闻祁,韩君与他往来甚为密切。
二人不知密谋什么,竟然能一夕之间将风家打垮,周云天心下思量,韩君对周可卿有意,那是他心知肚明的,可他这般心机深沉,那周可卿嫁过去会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风正合打压我爹多年,如今他也算遭了报应。”
周云天附和他说了一句:“天意。”
当年三人若不是因为霍建云死了,又怎会让风正合当那主事呢?
他不过就是老天眷顾,发了一笔死人财。
那明晃晃的大洋上,染得可都是霍家人的血。
“多亏得那姓霍的。”
“哦?”
韩君如此一说,周云天总觉得有些怪异。
“呵。周叔伯可知当年霍家的事?”
没想到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如今还能被拿出来说道。韩君是在好奇什么?
“霍建云?那霍建云,从前还是和风正合为拜把兄弟,因为当年那件事,谁料会弄到如此境地,霍家人全因那鬼东西给蚀了人皮,面目全非。”
“何物?”
“爹,娘让我陪她出门,我先……”
怎过了近半个时辰了,那韩君还未离开?
韩君那眼神太过露骨,周可卿转头就走,心想着自个儿嘴巴何必说这么快,那人却还在此地。
“哎,你!”
周可卿的手被握紧,韩君高了她近两个头,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可卿,多日未见,还未聊上几句,怎就没话与我说?”
“韩司令。我,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娘在门口等着我,我得先走。”
“我送你。”
韩君松开了手,踱步至周可卿的前头。
“那风家人被赶下了山,是你吩咐的吗?”周可卿停下了步伐,盯着韩君的背影问道。
韩君一愣,却不否认:“是。”
周可卿走到了韩君面前,怒目而视:“风家何曾亏待过你们,又没做什么有悖道德之事,为何将他们都赶下山来?你这样做,会被世人耻笑的!”
“耻笑?包括你吗?”
周可卿别过头去:“意暖一家不过就是遭受了风爷爷去世的打击,你此举就如雪上加霜,太不仁义!”
“周可卿,这事儿并不是你想的这般简单。你不要道听途说,将我归为了恶人。”韩君解释。
这是什么说辞?眼里看得明明白白,耳朵听到的清清楚楚,那就是韩君的所作所为,害的风家人无处可去。
一家子窝在那心瓷坊,全是个不会烧瓷的人,能成什么事儿?
“你要那风家地契有何用?”
他身份地位不低,韩家亦不是穷酸人家,何必做得和赶尽杀绝一样。
韩君伸手触及周可卿的发顶,那一片花瓣在她发丝沾着,“我自有用处。”
周可卿没听到韩君的实话,兴许在他眼里,那半年之前的一吻,也不过就是一个玩笑罢了。他有权有势,什么姑娘没有,非要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
“我走了。”
韩君双手握住她的,拦住她去路:“对你心意如何,你不知?”
“你我不过就是相识一场,还并未到那相知相惜的地步,韩司令,可卿是走不进你的心,亦难懂你的心意。”
那一句句“韩司令”听得韩君心中窝火,扮过她那身子,试图平息自己的怒气:“走不进,就由我来走至你的心跟前,那天我吻了你,不是玩弄你,是我喜欢你,你再装傻,明日我就上门要了你。”
“天下女子何其多,韩司令别太高看我周可卿。”
——
“霍一,风家心瓷坊的那批货,起先备了多少?”
“并未能满足那英国人的要求。”
起先风意暖就说,备货不足,才选择赔偿。然而这笔债,还需还的。实打实地买卖存在,风意暖那烂摊子,总得有人收拾。
“派人运过去。”霍闻祁说。
“是。”
霍闻祁抽着雪茄在那书房门口伫立,风意暖伏案书写着信件。
“像什么样子,坐好了。”
那烟味飘散而来,霍闻祁一手抬起她的下颚,“哭了?”
风意暖径直地下头去,“需多少时日才能到我三叔手中?”
霍闻祁擦干她眼泪,带着些威胁的语气:“你再哭,我就让你先哭够了,等你嗓子都哭哑了,你总能歇息了。”
风意暖仰头屏息,她亦是厌恶极了这样的自己。
她将信件递给了霍闻祁,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甩在了一边正视着她:“我从未写过这般路途遥远的信,也不曾有过常驻的家乡让我挂心,所以,我并不知道会多久到你三叔手中。”
“你……没有家人?”
若是家中只此一人,那他这样的家业一人打拼,该有多累?
风意暖摇了摇头,怎就开始挂心他的过去了。
霍闻祁回答得肯定:“是。”
“怎么可能?”
“他们都死了。”
霍闻祁毫不避讳地告知了风意暖,看到了她不可置信的神色。
“为何?”
“这,你无需知晓。”
那些脏事儿,他一人知晓,一人陷入当中,就足够了。
风意暖虽没兴趣真的知晓他的一切,可他这样的举动,就是还未信任自己。
她又为何要对他敞开心扉?
“口口声声要我嫁你,此时又心怀芥蒂,霍闻祁,你这人好生怪异。”
他一手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低头望着。
风意暖那泪痕就还在脸上,霍闻祁怕是要忍不住他心中叫嚣的猛兽。
风意暖只听得他那声音,字字像是踏在她心上,“你只需铭记,我待你真心实意,那就足够。”
那窗外的人唱着她听不懂的曲子,只是声音轻快嘹亮。
霍闻祁只是想着,何时才能治好面前姑娘的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