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歌》愚人时代

4、第四章 小山的噩梦

　　这段下山的路相对来说还算是比较好走些，因为已经靠近了村庄，经常有一些庄户人上山打材或者打猎，久而久之就踩出了一条小路。
　　沿着这条小路，小山架着双拐一点一点的向山下徐行，已经适应了的左腿，在这时候也能帮一下忙，可以轻轻点地，像小山下山的速度就更快了一些。
　　好不容易小山终于走到了山下，在山下靠近山脚的地方有一处水潭，那是小山在半山腰就看到了地地方，作为即将到达夜晚的宿处，小山的目标就是那里。
　　就在极其疲劳的小山正在继续向水潭挪动的时候，突然，正前方的灌木丛哗啦啦的直响，毫无准备的小山猛地一惊，一条两条三条，三条一身灰色野狗陆续从浓密的灌木丛中钻了出来。
　　三只灰色野狗几乎排成了一线，全都是前肢伏地，后肢蹬起，呲着牙发出了一声声低鸣，一副即将攻击的样子。
　　啊！看到即将扑上来的凶恶的野狗，小山的心彻底的凉了，在小山村他是见过野狗吃人的，那场景让他做了一年的噩梦，从此一辈子都不会忘的，可是没想到这次，野狗要来吃自己了。
　　可是…小山内心绝不甘心被野狗吃了的，我的妹妹还没有找到，我怎么能死，不，我要活着，我一定要活着。
　　对着三只灰色野狗，小山就拿着两根并不粗大的木棒摆出了防御姿态，可是一个瘦小的身躯，又怎么可能扛得住饥饿的野狗疯狂的撕咬，小山命悬一线。
　　三只灰色野狗一看一个小屁孩竟然还敢这样的藐视它们，顿时嘶吼声连连，恶行恶相的马上就要扑上来。
　　就在这时，小山突然间感觉到头顶一下子变成一片漆黑，紧接着身体被就什么东西包裹住，最后她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桀桀桀…哈哈，老子今天又抓到一个小崽子，桀桀…这个月的酒钱又有了，三子，马上把藏起来的马车赶出来。”
　　包裹小山麻袋外，一个破锣一样的沙哑的声音发出了渗人的笑声。
　　“好的嘞，赵爷，我一会就到。”又一个细细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并且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寻找所说的马车去了。
　　骤然间，小山知道了自己是被麻袋罩住，极可能也被坏人抓住了，心里顿时一阵慌乱，也顾不得左腿的疼痛了，手脚并用的撕扯着麻袋，并且大声的哀求着。
　　“叔叔，伯伯，求求你放了我吧，我还要去救我的妹妹呢！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可是小山的哀求声迎来的只是狠狠的一脚，这一脚正踢在小山刚刚长合的左腿上，麻袋的外面顿时染成了红色。
　　“啊啊啊啊…”小山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一股钻心的痛让小山痛不欲生，他的整个身体全都麻木了，大脑此刻极速缺氧，人也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直到好半天后才缓过气来，疼痛的左腿完全不受支配的一阵阵的抖动。
　　刚长上的左腿又断了，小山双眼完全失去了聚焦，这一刻，小山的心如死灰。
　　“妈了个巴子，你个小崽子，叫什么丧，大爷我可是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去，你个不识抬举的崽子。”
　　麻袋外那个沙哑的声音，对着麻袋里的小山又是一阵乱脚踢来，这一只手就才拎起了麻袋，把麻袋扔到了一辆刚刚赶过来的马车上，嘴里还嘟囔了一声，
　　“ad，这小崽子怎么这么轻？算了，蚂蚱也是块肉啊！屠哥应该会收的。”
　　小山地心彻底的麻木了，强忍着剧烈的疼痛，不再叫喊，可是麻袋的剧烈颤动却在述说着他现在的苦难，却不会引来任何人的同情，只有无边的黑暗。
　　这时马车车轮的滚动中的颠簸把小山从麻木中惊醒，下意识的刚想要再次的挣扎，突然他浑身的寒毛猛然间全都立了起来，一种极致的恐惧迅速的弥漫全身。
　　因为他刚刚听到了麻袋外传来了几个动物跳上车都声音，再麻袋的周围立刻有一股股刺鼻的腥膻味传入，几声低低的呜咽声。那三只野狗…原来是被圈养的。
　　“你们三个蠢货今天的表现不错，回头老子给你们一个肉骨头。”
　　那个沙哑的声音在高兴的表扬那三只灰色野狗，三只灰色野狗立马兴奋的浑身一抖，全都压在了麻袋上，同时呜咽声更大。
　　自从那三只野狗上了马车，惊恐中的小山就已经把身体最大程度的缩小，可是在野狗趴上来的时候，小山还是不自觉的又缩了缩，可是又能缩到哪去？
　　在马车的频繁震动和浑身传来剧烈的疼痛下，小山恍惚的精神却回到了以前爷爷还活着的那时，那可是他和妹妹最幸福的时光了，承载了他从记事起的所有美好回忆。
　　小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只知道他和他的妹妹都是爷爷捡来的，爷爷一生无儿无女，却给予了他们两个全部的爱。
　　当每次早上小山醒来时，迎着他的都是爷爷那苍老而慈祥的脸，虽然浑浊，却又温情满满的双眼，这一刻小山是被爱满满的包围着，这一刻小山是幸福的，这一刻小山也是最满足的。
　　每天早上的第一声爷爷，更是小山最喜欢叫的。
　　小山自打懂事起，就是喜欢拉着妹妹追着爷爷的背影跑，爷爷那苍老而微躬的身躯，也总是在他们摔倒的时候，把他们小心的扶了起来，并且轻轻地抚摸着他们的头，用这世上最温柔的话语去安慰他们。
　　可是，小山在黑漆漆的麻袋里，爷爷死了仅仅一年，可怜的妹妹就被恶人抢走了，自己也被人坏蛋抓住，还不知道自己下一刻的命运是什么，难道我真的要放弃吗？
　　爷爷临终前告诉他的话言犹在耳，那是爷爷最后的托付，小山，一定要看护好你的妹妹，爷爷就要不在了，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一定要发誓，宁可不要你的生命，也要看护好妹妹。
　　爷爷临终前那双凝视他的眼睛，一直在小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在那双眼睛里，小山看到了爷爷对他们未来的担心，是一种深深的忧虑，即使走了爷爷的心还是没有离开。
　　爷爷，小山发誓，我终生都不会让妹妹受到一点伤害，我一定和妹妹相亲相爱，我会用我的生命去守护她，可是爷爷你不要走，你千万不要走…啊啊啊…
　　在爷爷的临终前，小山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可是爷爷依然还是撒手而去，只剩下了他和妹妹遗留在苦难的人间，再也没有人去依靠！爷爷爷爷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