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们一起蒸包子》我寄明月

7、第 7 章

　　杨大宝的心里七上八下，乱糟糟的，也就没了继续摆摊卖包子的心思，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早早收摊，准备回家一个人静一静，想明白今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柳三姐和赵五文都想向杨大宝问一个清楚，杨大宝摇头却是不肯再提，推着木板车回家了。

　　他刚回到家坐下喝了一杯热水，门外就响起激烈的敲门声，杨大宝一边询问是谁，一边忙跑过去开门，开门的一刹那，一股浓重的胭脂香味扑鼻而来。

　　一群男男女女鱼贯而入，将杨大宝家本就不算大的小院子瞬间挤得满满当当。

　　杨大宝看着这些人的打扮，猜出他们的身份，有些讶异：“你们这是来做什么？”

　　眼前这些人全是当地有名的媒公媒婆，此时都喜笑颜开地瞧着杨大宝，那眼神，都恨不得在杨大宝的身上瞧出一个窟窿来。

　　既然杨大宝开口问了，大家也就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大宝，这消息啊早就传遍整座长安城啦！恭喜你呀，就要当上丞相府的姑爷了！”

　　“没想到大宝你平日里面不声不吭，一出手非同凡响啊！”

　　“你的亲事我给你包办了！这事你尽管交给我王媒婆，我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交给我交给我，大宝你一定要选我当你的提亲媒人啊，咱们什么关系，当年你爹和你娘的亲事就是我三姑的女儿的舅妈撮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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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说一个不停，杨大宝从他们的话里听出来，这些人都是已经得到丞相府里传出来的消息，主动过来联系他，要他在他们中选一个当帮他说媒的人，帮他完成三书六礼的流程。

　　也是，丞相府选出儿婿这么大一件事，怎么可能瞒得住？这才小半天，就已经传遍整座长安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往他的家这边赶来。

　　这么多媒公媒婆，杨大宝熟悉的也没几个，他真不知道选谁好，一时之间做不出决定。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又有更多的人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杨大宝的家，原本已经进来的一帮人更加急切起来，纷纷说出各自的优惠条件。

　　“我不收媒人钱！免费帮你说媒！”

　　“我我我，我不仅不收媒人钱，我还愿意倒贴给你十两，选我选我！”

　　“我出二十两！”

　　“我出五十两！”

　　“我出一百两！”

　　眼见局面越来越失控，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还喊起价来，且有越喊越夸张的趋势，杨大宝被眼前的场面整懵了，赶紧出声制止：“大家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好一会儿，纷闹的人群才消下吵闹的声音，众人眼巴巴地瞧着杨大宝，期盼着他能够选中自己当媒人，替他负责丞相府的亲事。

　　杨大宝不好意思地告诉众人：“我……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自然会去找你们。”

　　好说歹说，总算把小院子里的这些媒公媒婆送出门去，杨大宝关上大门，这下他是不敢随便开门了。

　　他看着瞬间空下来的院子，杨大宝长叹一声，他到现在内心都还有一些犹豫，倒不是在嫌弃张华若不想娶张华若，只是杨大宝觉得，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他是非常愿意娶张华若，就是不知道张华若能不能适应嫁给他？

　　回忆一下丞相府的规格，单单只是张华若睡觉的那间屋子，就已经比他家连屋子带院子这整一块地皮都大了，那样养尊处优的公子少爷，真的能够适应和他这样的小商贩过着清贫的寻常日子吗？

　　杨大宝不想倚靠丞相府的势力让自己以后飞黄腾达走上官途，他只想卖包子，只想通过自己的双手过上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生活，这就意味着张华若要是嫁过来，免不了生活档次要急速下降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他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就是不知道张华若能不能接受得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门外再一次传来敲门声，这一次只有一个人敲门的声音，杨大宝犹豫一番，还是礼貌性地问了问是谁。

　　来人回答：“我，枸杞子！”

　　可不就是张华若的贴身小厮枸杞子清丽中带点飞扬跋扈的声音？

　　杨大宝连忙给枸杞子开门，他左右防备地看上两眼，生怕刚才门外的那些人再一次不顾阻拦地硬闯进来，却发现此时他家门外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枸杞子骄傲地告诉杨大宝：“都被我赶跑了，少爷猜到你这边估计会非常闹腾，叫我过来帮你一把，省的他们妨碍你摆摊做生意，却没有想到原来你已经收摊回家。也罢，反正我就是来帮你把门外的那些人赶走，由我充当黑脸，免得你得罪那些人。”

　　杨大宝要是一直把他们关在门外，难免会让那些最会说话的人心生不满，到时候传出一些不好的闲话来。

　　要是由枸杞子来做赶客的恶人，既能比杨大宝赶人更加有效率，还能让这些人不说杨大宝的坏话。

　　这些人可不敢说丞相府的坏话，走了也就走了，怎么敢在外面嚼舌根！

　　杨大宝赶紧谢过枸杞子，枸杞子摆摆手，虽然他非常不情愿，但是仍然要对杨大宝客客气气，毕竟这个人再过不久就要成为他的姑爷了，不能过于怠慢。

　　枸杞子继续说：“我来还有一件事，替我家小少爷捎句话。”

　　杨大宝紧张地看着枸杞子，想不出张华若会有什么事要特地派人过来说一声。

　　枸杞子轻咳一声清清嗓子，模仿自家少爷说话的声音：“虽然两家的婚事已经在口头上定下了，但是为免夜长梦多，希望你能尽快上门提亲，把婚期定下。”

　　“这……丞相已经跟我说过一遍了。”杨大宝犹犹豫豫地说。

　　枸杞子瞪他：“那是老爷的意思，我来说的是少爷的意思，能一样吗？”

　　杨大宝噤声，不敢吭声了，可是他的心里觉得好奇怪呀，最不愁说亲的丞相府公子，为什么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他？真的是很迫不及待了。

　　枸杞子又咳嗽一声，拉回杨大宝的注意力：“刚才说的只是上半句，我要说接下来的下半句了。”

　　杨大宝侧耳倾听。

　　两炷香前，丞相府里，张华若声音温柔，认真地嘱咐枸杞子：“你要告诉他，提亲的事他不能忘，要开始忙活起来，但是也不能忘记每天给府里送包子，明天也一定要记得送。”

　　枸杞子忍不住感慨道：“少爷，您还真的是对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这便是枸杞子要交代的下半句，让杨大宝别忘记明天也要去送包子。

　　次日一大早，杨大宝赶来丞相府，送今天刚蒸好的第一笼包子。

　　临近丞相府的大门，他更显情怯，在丞相府的门外徘徊不定，既是想见张华若说几句话，又怕自己嘴笨说不好，容易说错话惹张华若不高兴。

　　他捧着笼屉来回渡步，犹犹豫豫，就是不敢上前敲门。

　　因为昨天已经特地和杨大宝约好今天见面的时间，加上昨晚睡的分外安稳，张华若难得早早起床，简单梳洗过后，他坐在外屋的厅堂，双手交叠垫在下巴处，趴在桌子上面等着杨大宝来。

　　枸杞子送来一点白粥和配菜，想让张华若先吃一点白粥垫一下肚子：“少爷，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来呢，您就多少先吃一点吧。”

　　张华若趴在桌上，侧着脸看一眼枸杞子，嘴角眉梢扬起暖洋洋的笑意，他微微摇头：“我要留着肚子，等着吃他送来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