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生存守则[无限]》执珪

16、运气

　　第16章

　　“搞什么，不是答对了吗？”
　　“行了别磨叽，快躲起来！”
　　“哎谁、谁来扶我一把？”

　　十几个人到处藏，可便利店统共就那么大，除了通道，能利用的空间都堆着货品。
　　这下估计要就义了，哪知震动持续了约莫一分钟后戛然而止。店里遍地狼藉，但所有人都还活着。

　　“停了么？”
　　“停，停了。”
　　“真停了？”
　　“不信你试试，腿站直，别扶墙。”
　　马博远：“………………我腿软。”

　　腿软的还有李维斯。收银台内，李维斯长长地松了口气。
　　震得最猛烈的时候，他单臂支撑保温柜，另一手紧扣收银台边缘，给余姬相对安全的空间，自己却因为用力过度，指节僵硬几乎失去知觉。

　　他慢慢撒手，往后撤开半步，倏然瘫坐到地上，平复许久问道：“嘿，r u ok？”
　　余姬回神，调整了一下呼吸，半晌点头。

　　“那个答案，”李维斯朗声一笑，“你怎么想到的？”
　　余姬垂眼：“瞎猜。”

　　电脑屏幕已经恢复原状，页面停留在她最后搜索的出入库信息。
　　便当保质期短，供应少，日日售罄，壮汉绝不会吃到库存。再排除蓄意谋杀，得出的可能性如何荒谬都极其接近真相。

　　危急关头，她只好豁出去试一试。结果系统说，“正确”啊。
　　她忍不住想笑，今天的人怎么能吃到明天的便当？

　　-

　　风头刚过，系统吱声了。这次，它的声音极低，时断时续，仿佛地震的影响从便利店传送给它了。

　　【下面发布第二个任务。】
　　【便利店时空错乱，挤压生存空间，玩家需想办法扭正bug，逃出便利店。】
　　【滋——滋————】
　　【祝各位好运。】

　　“好……我能骂人吗？”金牙跟地中海蜷在餐桌下，当着地中海斯文老学究的面，他满肚子的脏话到嗓子眼，生生吞回去了。
　　地中海心累地叹气。

　　同在餐桌下的还有娟姐。娟姐借着金牙的力钻出，坐上凳子大喘粗气：“骂，随便骂，他聋，我瞎。”
　　地中海：“……”

　　没等金牙张嘴，不知哪冒出的玩家先开骂了：“我日你个仙人板板哟！说啥子让我们逃？你直接解禁不就好了嘛。”

　　真有那么简单，何必设置个任务。

　　余姬瞥了眼玻璃墙外的世界，系统能把她送出副本，却送不出便利店，显然事件发展已经脱离了系统的掌控。

　　“明天供应的便当在今天出现，表示时空错乱；那么挤压生存空间……”讲话的人是律师。
　　律师方才躲在放置挂钟的墙柱边，墙柱突出部分形成的三角区刚好能够挡住他。他看样子还好，就是脸有点黑，短发稍显凌乱，思维倒是一如既往敏捷。

　　律师分析到半截，不怼人浑身不痛快的玩家接茬道：“意思就是，接下来会有人死，随机，没准是谁。”
　　“………………”律师脸更黑了。

　　这是大实话，关卡里根据提示尚且能规避风险，眼前危机却是突发性的。好比抽签，谁都有机会抽到最短的那支。

　　就看运气。

　　“我还不想死呢。”小情侣贴墙蹲守在通道，女生搂紧男朋友的胳膊，低声嘀咕一句。
　　男生空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女生软绵绵嘟囔：“可我们压根没办法扭正时空。”

　　马博远离两人不远，闻言泄气地挠头。他是没招了，不知道大佬有什么主意。他伸长脖子寻人，恰巧看见余姬出现在视野。

　　余姬越过李维斯，弯腰捡起了散落的便当，接着打开保温柜，把里面全部的便当分成两拨。
　　李维斯秒懂，爬起来跟她一起分拣。

　　马博远纳闷观望，想通后猛然一拍大腿：“有道理，大佬果然牛x。”
　　小情侣：“？”
　　马博远激动地解释：“我们确实扭转不了时空，但也不至于只能空坐傻等，至少可以找出属于当前时空的食物，先活下去。”

　　生存俨然成为众人最高追求，马博远几句话效果意外得好，小情侣顿时不丧了。
　　其余玩家觉得他的话在理，自发组成分拣大队。娟姐无法再置身事外，主动跟在后头帮忙。

　　收银台空间有限，便当的分量也用不着那么多人插手。李维斯抽/身出去，带领大家去整理别的东西。

　　地震前，小情侣模糊听见余姬和李维斯讨论条形码的事，明白从数字区分便当是今天的还是明天的。
　　“货架上的也能这么分吗？”女生问。
　　“不能，只有便当分时段供应。”李维斯眨了眨眼，“不过我有办法。”

　　很快收银台清静了，余姬专心做事，人多人少对她其实影响不大。但如果有人刻意靠近，她能立刻感知到。
　　娟姐凑近时，余姬的手顿了顿。

　　“看哪个数字……哦我明白了，”娟姐拿了一份便当，“这是今天的吧？”
　　余姬嗯一声，弓身从她前方又拿了份便当：“数字1，明天。”

　　娟姐笑眯眯地说：“你们年轻人聪明，脑袋瓜转的灵，换我是联想不出里面的道道。”
　　余姬莞尔：“配送、包打听，娟姐的谋略都在生意上，琢磨这些就屈才了。”

　　娟姐咯噔不吱声，笑容在脸上短暂地僵了僵，俄倾舒缓笑成了一朵花：“我来的时候，小李给我使了个眼色——说吧，需要我帮什么忙？”

　　话讲得含蓄，娟姐“帮忙”即便不收费，甜头总该给的。
　　余姬默了片刻，开口：“给我队友带个话，山茶花开的时候，记得多拍几张照，我也想看。”

　　“完了？”娟姐问。
　　余姬：“嗯，就这样。”
　　“妥，我指定让人把话一字不差带到。”

　　娟姐没再多问，这是江湖规矩。

　　马博远不懂规矩，更不敢瞎问，他在一旁纳闷地想，人要出了便利店才能传话，娟姐都自由了，大佬能待在这么？
　　山茶花期到三月结束，队友肯定会等她，她的意思却像是让队友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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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时空的物件屈指可数，便当由于集中方便整理，但其他东西着实有些费力，挑挑拣拣不亚于大海捞针，众人忙碌半晌才完事。
　　一休息肚子就开始叫唤，瞧什么都眼馋，正好保温柜门敞着，香味四溢，众人闻到了止不住咽口水。

　　马博远的晚饭被壮汉抢走了，现在饿得厉害，他巴巴地盯着包装纸上的红烧肉，嘀咕道：“分好的……能吃吧？”
　　律师破天荒接话：“你可以试试。”

　　犹豫是因为心里没底，万一理解有误，小命就没了。
　　马博远心虚，转头看看律师，发现除了律师，金牙、地中海、小情侣、川味玩家都在等他，一双双眼睛满是期待。

　　余姬靠着柜台观望片刻，伸手从“今日特供”区域里拿出一盒。刚打开，就被人抢了。

　　“你不是吃过了么，大佬不介意把这份让我吧？”
　　实力怼人玩家掰开筷子，冲律师玩味一笑，当众人的面囫囵开吃，“嗯，不错，有嚼劲儿——”

　　讲到半截突然没声了，众人登时呼吸一窒，眼睁睁看着他的表情变得狰狞。
　　仅仅十几秒，却感觉格外漫长，实力怼人玩家视线缓慢地扫过每张脸，末了才道：“——还有点塞牙。”

　　说着，他用舌尖顶了下腮帮。
　　所有人：“…………………………………………”

　　所以讲话千万别大喘气，玩家们端着埋怨的眼神挨个去拿便当。
　　与此同时，柜台里的李维斯抓住机会薅羊毛，举起扫描器等着收钱。

　　那样子嚣张的跟土地主似的。
　　余姬嗤了声，余光瞥见外头猝然一亮，这功夫她才注意到天边又变红了，比她进店那会儿更浓深，范围更广。

　　紧接着没等她回神，地面再次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