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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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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梦枕,金风细雨楼房地产集团的董事长,出身于建筑世家,近年来几乎垄断了本市所有的房地产交易,但是近几年来有人传闻此人和政府里的一些人相互勾结,使用违规建筑材料。”这是追命短时间内所找到的对苏梦枕最官方的一点介绍。
“你怎么会怀疑这个人?”铁手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查到近几年来苏梦枕手里多了两名得力助手,一是他的私人助理白愁飞,另一个是建筑工程方面的专家王小石,金风细雨楼最近几年似乎并不甘心只占据房地产市场,开始经手电子类产品,在利益上和有桥集团有很多冲突,而有桥集团名义上是米有桥的产业,实际上方应看有六成的股权,也就是说,苏梦枕和方应看是商场上的对手,我怀疑这是苏梦枕在试探方应看。”
狐疑的抬起头,冷血眯了眯眼睛,什么时候一贯粗神经的追命有这么灵敏的洞察力了。追命似乎也明白了冷血的疑惑,抓了抓后脑勺,嘿嘿一笑,“这些是惜朝告诉我的。”
铁手翻了一个白眼,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自从追命认识了警校里和他长相酷似的顾惜朝,不管查什么案子,必定是三顾茅庐,虚心请教,简直就是把顾惜朝当作他的智囊,偏偏顾惜朝明明是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见了追命反而没了脾气,有问必答,让警校里的诸位学长学弟都是大跌眼镜。
“那顾惜朝说没说到底该怎样救出大师兄来?”铁手问道。
“这个我问了,惜朝说静观其变,还说金风细雨楼不会伤害大师兄的。”追命耸耸肩,“他说苏梦枕这个痨病鬼虽然做事狠了点,但是还很喜欢讲道义,应该不会伤了无情。”追命学着顾惜朝那种不屑的表情却没有骨子里的那种冷傲,因此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逗得几个人笑了起来,于是气氛便轻松了不少。
另一方面,方应看却是紧张的,方家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得罪过的人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数不清,但是说道敢绑架无情的人似乎却是少之又少,方应看隐隐猜到是谁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作。
夜晚,蔡京的府邸热闹非凡,这个聚拢了大批社会名流的聚会几乎每个月都要上演一次,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都会到这里来,或做些交易,或探听敌情,如果说夜生活是罪恶的温床,那么这样的聚会就是一个癌瘤,难以根除,总是能够死而复生。
方应看一向厌恶这样的聚会,阿谀逢迎,尔虞我诈,一场宴会下来足够让人累到虚脱。可是这一次他却有些激动了,他知道,苏梦枕一定会去,这一次也是他们摊牌的契机,该怎样进退,怎样不动声色,方应看默默在心里算计着,脸上笑容不减。
“听说前几日,方少爷在法庭上晕倒了,脸色果然不怎么好,需不需要回去休息一下呢?”说这话的是司法局的局长朱明月,老狐狸知道他是来谈判的,怕自己影响大局吗?方应看在心里冷笑,他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吗?
“多谢叔叔的关心,不必了,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
“那也要好好调养啊,身体啊比什么都重要,就像一个人若是连命都没了怎么来作别的。”话里有话,无聊的把戏。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相信也不会因此给蔡部长带来麻烦。”懒得在和这人周旋,方应看冷冷的看了朱明月一眼,转身朝站在角落里的苏梦枕走去。
苏梦枕一袭深色西装,悠然的站在阴影里,一杯红酒在他的手中摇曳,艳煞了周围无数花痴的女人。
脸色苍白的男子,身形瘦削,据说苏梦枕出生时肺部就有萎缩的迹象,经常会呼吸困难,被人脉私下里称作病秧子或者痨病鬼,但是苏梦枕本人却从不因此感到别扭,他有病,并不表示他不具有攻击性,这样的人或许比健康的人更可怕。
方应看走到苏梦枕面前,笑着却让人觉得阴冷。
“成崖余在你手里?”直截了当的问法,天知道再让他和这班人周旋下去,他会作出什么来。
“是。”苏梦枕没有抬头,仍然盯着手里的那杯酒。
“你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看看方大少爷会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做到什么地步,可惜,大失所望啊,只用那些喽啰,有什么用?嗯?”
方应看眯了眯眼睛,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个弧度,“苏老板根本就不会伤成崖余吧,既然如此,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呢?不管你放不放人,我都不会有任何表示,又或者那些喽啰就是我的表示了,怎么样,是不是有些失望。”
“是有点,”苏梦枕虽然这样说但是脸上却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方应看,你该去看看你的脸色,真的是太差了,比我的都要差,成崖余真的会让你这样失去理智吗?”
方应看怔在那里,怒火不可控制的喷发出来又被他压了下去,“咱们彼此彼此,你也小心点你的那个白愁飞,也许有一天本少爷会对他更感兴趣。”
不再看苏梦枕的脸色,方应看转身离开,径直走进了洗手间,关上隔间的门,他才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紧紧捂住了胸口,那个该死的药剂到底是有副作用的,这几天他明显感到体力不如以前了。方应看苦笑起来,成崖余,你还真是我的克星啊。
“已经确定了,成崖余在苏梦枕那里,去查查他名下有可能藏人的产业,给我一个一个排查,我要确定成崖余的具体位置。”终于到了动用隐秘力量的时候了,方歌吟知道的话一定会表示不满的吧。方应看想着冷冷一笑,他不在乎的,那个老狐狸到现在也不肯让自己接手歌吟企业最隐秘的部分说明他到现在还是在防着自己的。
冷笑,他以为这真的是无间道吗?
当初明明是他让自己去警校作了卧底,到了现在反而害怕自己的儿子真的成了卧底,当真是可笑至极。
苏梦枕一身酒气的回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白愁飞把成崖余抱到床上去睡觉,身上只穿了一件敞口的白色睡衣,远远的便可以看到精瘦的身材和布满疤痕的肌肤。
算起来,白愁飞其实算的上是苏梦枕捡回来的,那是个雨夜,苏梦枕回到家的时候便看到白愁飞蜷缩在别墅的铁门前,全身湿透,肩上还有一处枪伤,苏梦枕低头看他苍白的脸,微闭的眼睛,睫毛很长,唇色苍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奄奄一息的柔弱。他把他带回了家,让他养伤,后来又聘用他做了自己的私人助理。他说他叫白愁飞,他便信了,尽管他查不出他的一点底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都是相信他的,这种感觉让他害怕又让他觉得坦然,他在白愁飞面前几乎没有什么隐瞒,风雨楼里所有的见光的不见光的生意白愁飞都知道,可以说那时候苏梦枕是真的准备和白愁飞过一辈子的。
“回来了?”白愁飞看见苏梦枕站在门口,展颜一笑,习惯的走过去帮苏梦枕脱下衣服却被一把按到了墙上,强势的吻铺天盖地而来,白愁飞自然的回应着,伸手帮苏梦枕脱掉西服外套。
“去床上……”白愁飞低声喘息着说。
苏梦枕沉默了一下,拉了白愁飞的手走进了卧室,嘭的关上了门。
这注定是又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方应看的人查到无情的所在之处的时候无情已经失踪七天了,报纸上闹的沸沸扬扬,优秀警察先是因公受伤,然后又失踪,抨击警界无能的信件雪花一样砸到了警视厅来,诸葛正我还在停职当中,警局里的许多事都交给了刘独锋处理,整个警视厅都是一片焦头烂额。
方应看当然不在乎那些,他只是想把无情快点救出来,明明知道那人不会受到虐待,更不会有危险,可是忍不住的心神不宁,心里闷闷的发疼,方应看觉得成崖余要是再不回来,他大概要真的死于心脏病突发药剂的后遗症了。
带入冲进苏梦枕家里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发现已经是人去屋空了,方应看狠狠的跺了跺脚,把安然的坐在角落里的成崖余抱进怀里,紧紧的直硌的自己的胸口闷闷的疼。
“方应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成崖余皱了皱眉,看出了方应看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方应看勉强笑了笑,却掩不住手心里沁出的冷汗。
“你到底怎么了。”成崖余看着方应看把自己放回到他常用的轮椅上,然后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倚着墙壁粗重的喘息着,看到想来扶他的手下,恶劣的一拳打过去。
“我方应看还没有虚弱到那个地步!”
那一刻,成崖余第一次怨恨自己无法站立的双腿,不能走过去扶住方应看颤抖的身体,他们对立着却也无法克制的相互牵挂。
方应看有些泄气的坐在地上,然后突然又笑了起来,“看来我大概是真的有心脏病了,这样一来算不算补偿了你的那双腿呢?”
小小的石子打在方应看的额头,成崖余气的发抖,“你是我见过的最混蛋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