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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把成崖余从方应看那里救出来已经一个星期了,崔略伤却还是静不下心来,毕竟那双腿是真的治不好了,就算是神经大条的追命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算诸葛先生再坚持,成崖余因伤辞职也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了。
      没有了双腿的无情还是无情,但是却再也不能当一名警察了。光是生活问题就很难保证,就算他们几个师兄弟愿意帮他,以大师兄的傲气又怎么肯答应呢?
      成崖余再看了一眼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推着轮椅离开,门外有人站在一旁看他,他能感受到那烁烁的目光却没有回头,即使他不是警察他们从此也只有分道扬镳相互对立了。
      方应看目送成崖余离开有些怅然的回过神来,明明知道就算没有了身份的束缚成崖余还是那个成崖余,却忍不住要来看一看,然后只是亲眼见证了奢望的破灭,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方应看怎么会有这么优柔寡断的时候。那一刻方应看其实很想打自己一耳光,却还是清醒从容的离开了。
      崔略伤开车把成崖余送到他的住处,成崖余邀他上楼喝了一杯桔汁,检查了一下好久未归的房间确实没有多出什么窃听器之类的东西,那个谨慎清冷的男子才悠悠的开口,“雷媚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贫民窟的廉价小旅馆里,她好像被方应看安排去整过容,变丑了。”想到照片上雷媚妖娆的脸再想到他在贫民窟里找到的那个半老的女人,崔略伤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这个方应看还真的够狠。
      “她现在靠什么过活?”成崖余冷冷的问。
      “色情服务。因为长得一般,加上有人刻意欺压,她现在是赚的最少的那种,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说到这里,崔略伤有些唏嘘,曾经是上流社会有名的交际花现在却落了这样的下场,不得不说方应看真的是够狠的。
      “从她身上找证据告方应看。”成崖余看的永远是敌人最薄弱的一环,“她在方应看身边这么多年,知道的一定不少,而且这样的女人一定不会让方应看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方应看这个人心思太缜密,要想用平时的办法抓住他的把柄实在不易。”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回去审她。”崔略伤听了眼前一亮,转身离开却没看到成崖余脸上那一瞬的寞落,这个思路早在他被软禁时就想好了,方应看唯一可能的弱点,也是他们唯一扳倒他的机会,他没有犹豫过,从一开始他就坚定地要把这个人送进监狱,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手下留情,这是属于成崖余的坚持,与感情无关,与那些伤害无关,他心里存着的只是正义。
      崔略伤看着眼前的女人,面如枯槁连眼睛都是一种灰败的色彩,很难想象就在几个星期以前她还是个光芒四射魅力无限的女人,让无数的男人拜倒在她的额石榴裙下。
      “雷媚,你是被方应看害成这样的对吗?”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崔略伤是真的同情雷媚的。
      “对!”雷媚的眼神在那一刻充满怨毒,她恨那个男人,她为了那个男人背叛过无数人却只是得到一个这样的下场,她恨他,恨得日日夜夜都想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崔略伤真的有些好奇。
      雷媚的眼里掠过一丝戏谑,“因为我把成崖余的腿给废了。”
      震惊写在崔略伤的脸上,他一直以为害了成崖余的是方应看,没想到却是眼前的这个雷媚。
      “哈哈哈,你不知道吗?方应看喜欢成崖余都快疯了,明明是一个男人明明是和他对立的男人凭什么对他那么好,凭什么为了他把我抛弃,我恨他所以废了他的腿,就算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我也不后悔,我恨他们!”雷媚近乎歇斯底里的大笑声让崔略伤彻底呆在了那里,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他突然想到了他们还在警校里的种种,突然就明白了,原来那两个人真的在做这样的事情吗?亲手埋葬幸福竟然还咬牙撑着,心里一定很痛却不说只是这样相互看着,简直让人无话可说。
      让人带下了近乎疯癫的雷媚,崔略伤有些恍惚的找到了铁游夏,吞吞吐吐的说完却发现铁游夏并没有多大的震惊。
      除了神经大条如追名谁又不懂这其中的奥妙呢?
      铁游夏叹了口气,“好好审雷媚,别忘了警察的职责是什么?”他们也只能这样了,努力的帮他们一起割断这份情意。
      方应看被传唤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根据雷媚的交代,他们找到了歌吟企业很多财务上的问题,正式起诉。
      本以为方应看会一拖再拖,没想到他竟然爽快地接受调查,成崖余虽然没有再参与警方的行动,但是每点证据他都会参与整理和分析,有时候他会觉得没有了双腿,人反而更能静下心来去思考,去研究问题的实质。
      开庭的前一天诸葛正我收到了停职调查的通知,他们这才明白方应看使得是一招声东击西,拿自己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从一开始他就是冲着诸葛正我去的。
      “混蛋!”崔略伤气愤地一拳打在桌子上,手指震的发麻依旧无法消解心中的气闷。
      “别冲动,别忘了明天还要出庭呢!”铁游夏拉过崔略伤的手道。
      “我们已经先失一局,明天必须赢!”不知何时,成崖余来了警局,清冷的面容泛着坚定的神色,“我来是要告诉你们明天我要做控方律师。”
      两个人一惊,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无情笑了笑说道:“别忘了我也考出了律师证。”

      第二天,当方应看看到坐在控方律师位置上的成崖余的时候,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或许有什么他没有料到的东西就要出现了。
      开庭。
      唇枪舌战。要命的证据一一罗列。
      方应看波澜不惊的脸。雷媚怨毒的目光。成崖余淡然地微笑。
      一切交织在一起成了崔略伤唯一的印象。
      那是一场混乱的审判。
      雷媚的指责,方应看四两拨千斤的化解,有时候甚至还会深情地看一眼低头思考的成崖余,轻松自得显然早有准备。
      那时候他们才知道雷媚提供的证据有多少的漏洞,那些细小的细节大概是方应看早有准备留下的后路,也难怪以他的性子没有杀雷媚,恐怕把雷媚逼到那里去从一开始就是对付诸葛正我的阴谋。
      眼看整个局势都要一边倒的时候,成崖余突然出示的一个U盘却又搬回了局面。方应看也慢慢变了脸色。
      他看着那些隐秘的数据被一点一点地放出来,心里凉了半截,那大概是他把他软禁在歌吟企业的顶层时趁他不注意弄到的吧,虽然不够全却也是致命的,就凭这些也够他吃几年牢饭的了。而成崖余大概从一开始就知道雷媚的证词不可靠,也知道那是他故意漏出的弱点。
      明修暗道,暗渡陈仓的从来都是他成崖余。这一局方应看已经输了。
      中间休息的时候,方应看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成崖余,派人送去了一张照片,他们在警校毕业时的照片,两个人个子高并肩站在后面笑得灿烂,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成崖余当然知道方应看想让他看得其实是照片最底下坐着的诸葛正我,那时的诸葛先生也笑得灿烂,如今大概已经在被调查吧。
      成崖余想了想,狠了心撕掉了照片,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诸葛先生的案子他们其实根本找不到真正的证据,而扳倒方应看的机会却只有这一次。
      方应看看着照片的残骸惨然一笑,小心翼翼的找了一个信封装起来。然后回到被告席,准备做最后的辩论,其实不过是挣扎。
      也就在这时方应看突然捂住胸口倒在了地上,观众席上,方应看的母亲高声惊呼,一群医护人员冲了上去,被告因身体缘故不能继续,延期。
      干脆利落的结果,成崖余内心平静,他早料到的事情,没想到还真的是这样的情况。方应看,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一次我一定要把你送进监狱。

      医院里病房里方应看脸色苍白的昏睡着,方歌吟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自己这唯一的养子,够狠够决,发现事情无法挽回方应看竟然偷偷给自己打了一针特制的药剂,那种药剂本来是他们用来杀人灭口的手段,发作迅速,只要一分钟之内没有抢救就会死于心脏麻痹。
      当真是能成大事的孩子啊,他这样想着听见方应看呻吟着醒来,下意识的捂住胸口低声唤道:“崖余……”
      崖余?成崖余?
      方歌吟全身一震,呵,儿子啊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吗?
      原来自己的儿子还是个情圣呢,方歌吟意味深长的看了方应看一眼,起身离开。
      成崖余,大概会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吧。

      晚上的时候成崖余偷偷去了医院,医院里一个坐轮椅的人反而更不引人注意,清冷的月光下他静静注视着方应看并不算安稳的睡颜,苍白的脆弱的脸,不似平日里的张扬跋扈。
      是做梦了吗?又是在梦里遇到了谁?
      成崖余这样胡思乱想着,没有注意到身后眼神无奈的夏晚衣,小看啊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躺在床上的人眼睑抖了抖,成崖余一惊想离开却已经来不及了,就这样看着方应看醒过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三分惊讶七分欢喜。
      方大少爷绽开难得的笑容,“你来了。”
      成崖余点点头,没有说话。
      “再坐回儿,陪陪我。”方应看勉强撑起身体坐起来,那时候他觉得曾经做过的一切都值得了。
      成崖余依旧沉默,眼里没有多少情绪的波动,就那样静静的坐着,清冷的看着窗外的月辉。
      方应看也不恼,又或者他也不知道如今的他们该怎样相处,到不如这般沉默着,反而觉得安心又自然。
      相顾无言或许就是这样的感觉吧,明明有很多活想说想问,可真的见面却又不知道该怎样问该怎样理解对方的问题。
      他们是对立的两方,无论做什么都会影响到这场争斗,这是一种宿命也是一种无奈。
      成崖余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身体都有些僵硬,可是却连动一下都不希望,就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医院一样,明明知道了的,所谓突发性心脏病不过是方应看自己偷偷注射的药剂而已,可是为什么还是害怕着,那样的药物应该会留下副作用吧,一声叹息自己到底无法做的真的无情。
      那声叹息落在方应看的耳朵里却成了一种信号,他明白骨子里成崖余其实不是无情之人,相反他极重情谊,外冷内热,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真的放弃他们曾经的感情呢?
      “好累啊,想睡觉了。”方应看撒娇似的看着成崖余,眼里却有些调笑的意思。
      成崖余当然知道那人的心思,低声道,“你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眼里多了几分无奈,睡吧,等你醒了又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我倒是宁愿你长睡不醒,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再有背叛和分离。
      成崖余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身为曾经的执法人员,他怎么能有这种危险的想法,这是在逃避,他对自己说,成崖余无论什么时候其实都是一名战士。
      待方应看沉沉睡去,成崖余再无留恋的离开,在医院的大门前他突然福至心灵的回过头去,果不其然看到方应看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而那个人正站在窗户旁孩子气的向他挥了挥手。成崖余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容,那家伙果然是装睡啊,他这样想着转过头去,出了医院的门,而成崖余并不知道的是就在路口的拐角处蛰伏着一群人,他们今夜的任务就是抓住成崖余。
      这个晚上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方应看直到第二日夜里才知道成崖余失踪的消息,当他在医院里被崔略商用枪逼迫着交出成崖余的时候脑子里空白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迅速的想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应该是在离开医院的路上受到袭击的,这种时候敢在抢他方少爷的人的不外乎两个人。
      当着崔略商的面方应看拨通了方歌吟的电话,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颤抖,“爸,成崖余是你抓的吗?”
      方歌吟在电话另一边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人是我抓的,但是现在不在我的手里,今天早上有人来劫走了人,我一开始以为是诸葛的人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方应看也沉默了,他已经明白了局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呵竟然有人敢来挑衅方氏企业,真的是够胆子了。
      “我知道了爸,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来解决。”方应看冷静的挂了电话,转身看着崔略商,“人现在不在我们手里,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方氏企业不会对此采取任何行动,但是我个人会派人协助你们。”简单明了的说明了问题的所在,崔略商恨恨的收了枪,这其中的端倪他并不是不清楚,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好的预感,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他觉得恐惧。
      “那我先走,请方先生自己斟酌吧。”早就明白的,他的这些行动其实根本没有作用,只不过是冲动需要排解而已,而发泄了情绪之后他又成了追命的崔略商,有足够的冷静自制处理一切的事情,他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没有心机,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不是他不能知道,只是他不想知道而已。
      而另一方面,方应看几乎把所有能用得到的力量都调动起来,完全不管不顾的惊动了黑白两道,好像找不出成崖余就算把天翻过来也在所不惜。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方应看调动的根本都是些不入流的手下,街边的混混,哪里能真的找到成崖余,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只有方歌吟听罢笑了笑,这孩子到底还是知道分寸的。他这样想。

      成崖余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反绑着坐在地板上,眼睛上蒙了黑色的布。这里应该是个很安静的大房间,有悠扬的音乐流淌在房间里,有微小的回音,应该是很大的房间。
      那天晚上,他经过一个小巷便被迷药弄晕于是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到了这里,不知道时间或者是地点,他记得曾经看过的小说,当被绑架的特工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所在的国家到了地球的另一面,成崖余想自己会不会也被带到了其他的地方?
      “你醒了吗?”好听的男声,清朗还带着一种隐隐的傲气,成崖余突然觉得有些耳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有人松开了绑住他的绳子,然后摘开了眼上的黑布,成崖余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下刺眼的光线随后抬头打量眼前的人。
      留着古怪头型的白衣男子,及腰的黑发用发带扎成一束,脸色白皙,眼神傲气却显得有些轻佻。
      成崖余想问问这个人他是谁,这是哪里。却又觉得这样的问题显得太弱势,于是微微颔首,“你可以让我坐到沙发上去吗?”
      白衣男子轻轻挑眉,笑起来,“当然可以。”
      他把他抱到了沙发上。
      成崖余轻声说了声谢谢。
      那人没有回答,却走到了房间里巨大的落地窗前负手看天(这下大家知道此人是谁了吧= =)成崖余觉得这个动作更加让他觉得熟悉,可是努力回响却还是想不起来。
      “你已经忘记了吗?”白衣的男子突然问,“我姓白。”
      白!
      成崖余一怔,记忆里曾经有一段模糊的记忆,警校里第一次被选作卧底的时候还是在警校里的第二年,因为成绩优秀而被选了过去,却最终因为方应看的干涉没能入选,想来那一次便是他有意阻止,是为了后来的事情作铺垫还是单纯不希望他将来不会受到牵连他就不得而知了。
      第一轮面试的时候他记得曾经见过一个男子,总是负手看天,傲然不可一世的样子,他有些反感,但不得不说那个人的能力真的让他觉得惊讶。出色的格斗技巧,精准的枪法,还有惊人的冷静,傲气总是有傲气的理由,而那个人确实有傲气的资本。
      他说他姓白,至于名字太多了他不知道该说哪一个。
      监考的警官查了他的户籍,证实了他改过很多名字的事实,后来成崖余也曾经偷偷利用诸葛正我的关系查过这个人,他最初的名字叫白幽梦,因为他的母亲是个疯子,把他当成了他死去的妹妹。
      “想起来了吗?”那个人问道。
      成崖余点点头,“这一次你叫什么?”
      “白愁飞。金风细雨楼董事长苏梦枕的私人助理。”白愁飞笑着回答。
      “他难道也有问题?”成崖余记得的,这个叫苏梦枕的商人风评其实一直不错的。
      “不知道,而你更不需要知道。”白愁飞这样回答。
      “那么是谁抓了我?”他问。
      “当然是苏梦枕。”白愁飞笑得奸诈,“我出的注意,我想看看方应看会为了找你做些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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