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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银面公子 ...

  •   逐月被晏七送回了房间。

      逐月并不想让他送,多次拒绝,可晏七执意要送,逐月也没有继续坚持,一进屋便看到慕瑧坐在暗处,被屋内的阴影遮着脸半张脸,看不清他的神色。

      晏七也看到了慕瑧,十分意外的说道:“哎呀,二公子怎么在这?”

      慕瑧冷冷道:“整个祾王府都是我的,我怎么不能在这?”

      “可……可这是姑娘的房间,男子不方便进来。”

      慕瑧轻哼一声,“你也知道这是姑娘的房间,那你进来做什么?”

      晏七也不知道慕瑧为什么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句话都争锋相对,他低声回答道:“我送逐月姑娘回来。”

      “现在人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晏七小声问道:“二公子不走么?”

      慕瑧道:“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

      晏七被他呛的无话可说,却还是固执的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逐月看了慕瑧一眼,小声对晏七道:“你回去吧,我没事。”

      晏七看了看慕瑧,又看了看逐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有些结巴的说:“我……我有话对姑娘说。”

      逐月并不感兴趣晏七要对她说什么,但她还未开口,就听见慕瑧道:“你不必说。”

      晏七十分不服气,扬高了声音说道,“为什么不必说?难道二公子知道我要说什么?”

      慕瑧不答话,手紧紧捏着椅子扶手,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晏七没有注意到他细微的动作,也就没有再理会慕瑧,清了清嗓子,满脸郑重的看着逐月,说道:“我喜欢逐月姑娘!从第一眼见到姑娘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逐月还没反应过来,便听一声怒喝,“放肆!”

      慕瑧将桌上的茶杯掷狠狠掷到了地上,猛地站了起来,那一瞬间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人胆寒,晏七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就连逐月也被吓了一跳。

      慕瑧,他怎么会有如此骇人的气场?

      慕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冷冷的看了逐月一眼,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一言不发。

      晏七愣了半晌才回过神了,也不知刚才已经是怎么回事,竟然会被这弱不经风的二公子吓到,这让他觉得自己十分没面子,急于找回场子,也不顾顶撞,对着慕瑧说道:“我喜欢的又不是二公子,二公子生什么气,难道二公子也喜欢逐月姑娘不成?”

      逐月的心脏没由来的跳了跳,慕瑧猛地咳嗽起来,像是被晏七气极。

      逐月忙唤侍女端了新的茶水过来,屋子里又乱成了一片。晏七见慕瑧咳成这样,又见房里多了这么多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讪讪对逐月说道:“逐月姑娘,我改天再来找你。”

      逐月也没功夫理他,只是应了一声,便转头看着慕瑧。

      慕瑧咳的很急,双眉痛苦的皱着,几乎喘不上气。但他却似乎并不喜欢侍女在身边,挥手让她们出去。逐月没有办法,接过侍女手中的茶具,倒了杯温茶递给他,慕瑧却没有接茶,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逐月手中的杯子险些掉落,往回抽了抽手,却发现慕瑧固执的抓着,力气极大,她连动一下都难,更别提抽走了,眼见慕瑧咳的厉害,她也不好与他较劲,便由他抓着。

      又过了半晌,慕瑧的低咳才渐渐平息下来。逐月看他好一些了,才不动声色的往回抽了抽手。

      慕瑧的长睫微微一颤,没有再坚持,轻轻松开了手。

      逐月站到了一边。

      慕瑧沉默了良久,才轻声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不碍事。”逐月想了想,问道:“你知道扈青下的是什么毒么?我一点内力都用不出来。”

      慕瑧淡淡道:“封脉散,若是及时发现就没事,但若渗进骨血里,三日之内,内力尽失。”

      还好,只有三日,不会耽误正事。

      逐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问道:“扈青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若赢了他,座次就排在了他前面,他会少很多月奉,他自知打不过你,便用了如此手段。”

      慕瑧凝视着她,问道:“你想报仇么?”

      逐月道:“暂时还不想。”

      慕瑧微微挑眉,“怎么?你还有别的事?”

      逐月避开他的目光,“没有。”

      慕瑧也不言语,只是望着她,似乎要看穿的心事。逐月被他看的心底发慌,低下头,小声问道:“二公子还不走么?”

      “你要赶我走么?”

      逐月道:“我想休息。”

      慕瑧转过眼去,不再看她,轻轻抿了一口她刚才端过来的茶,沉默了良久,才道:“那你好好休息。”

      …………

      那天之后,慕瑧只派了个大夫来,就再没有找过逐月。

      逐月也没空管他,只是安心调养着身体。很快,便到了与四王子约定的日期。

      可是逐月从早上等到了傍晚,也没等来与她接应的人。

      她没有再继续等下去,从祾王府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这几日她早已将路线摸索清楚,路上也没耽搁太多时间,很快就到了大狱后门,好在狱中接应的人还在,那人悄悄将钥匙塞给可她,没花多少力气,便轻松的潜入狱中。

      监狱阴冷而潮湿,腐臭的气味充斥着她的鼻腔,四周安静的只能听见她自己的脚步声。

      逐月忽然觉得,这一切似乎顺利的有些过分……

      可她没有细想,继续在幽暗的灯火中摸索着前进,躲过了几个狱卒,按照约定的路线,来到监狱的最里面,正要打开牢门时,才发现牢房里竟然空无一人!

      血迹斑斑的锁链孤零零的悬挂在墙上,像是在嘲讽着什么。

      逐月自知不妙,却还是不肯死心,一间一间的牢房里找了起来,巨大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紧紧地扼住了逐月的喉咙,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为什么不在这里?他去哪了?

      逐月不敢想象,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在漆黑的深谭中无力地挣扎着。

      “你找不到的。”

      冰冷的声音响起,逐月回过头去,一名男子正站在她身后,身着玄色长袍,银制的面具遮住了他半张脸,叫人看不清容貌。

      男子的距离与她相隔不到三尺,逐月却连他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感觉到,只觉得周围的气息凝固到了极点。

      可逐月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问道:“他人呢?”

      “死了。”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逐月却如遭重击,几乎拿不住手中的剑。

      “是你杀了他?”

      男子不置可否的扬起唇角,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你觉得呢?”

      逐月的剑瞬间出手,没有任何花样,只是带着浓烈的杀气,直直地刺向男子。

      男子没有躲避,甚至就连动也未动,眼看这一剑就要刺穿男子的心窝,却有一双手轻轻抵上了逐月的剑锋。

      他的手指正对着剑锋,剑锋却未伤到他分毫。那一击必杀的招式,就这样被轻松化解了。

      如此悬殊的实力……

      逐月没想到这人竟是这般强。除了江浸月,她还从未在第二人身上感受到如此绝对的压制力。

      “很愤怒?”

      男子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逐月瞬间又挽了七八个剑花向他刺去,他只将衣袖一卷,便轻易的击落了逐月的佩剑。

      冰凉的手指顺势捏住了逐月的手腕。

      “很着急吧……”幽冷的目光锁住逐月的脸,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可是,你什么都做不了。”

      逐月怒极,抬腿向男子踢去,男子只是微微用力,便有一股极其蛮横的力量从手腕处传来,逐月再也动不得分毫。

      他凝视着逐月的神情,笑了笑,忽然抓着逐月的手走到一间牢房前,用手指着地上的的血迹,对逐月说道:“你猜这是谁的血?”

      逐月的身子猛地颤抖了起来,男子的声音又低幽幽的传来,“想不想知道他是怎么受刑的?”

      逐月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男子看着逐月的反应,唇角带着讥讽的笑意,眼神幽冷的可怕。他将逐月的手放到面前的铁链上,叹到,“这么粗的铁链居然也能从人的琵琶骨穿过去,你说,它是怎么穿过去的?”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穿来,逐月彻底崩溃,她忽然用左手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向自己的心口刺去。

      她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她不想受辱。

      “你疯了?!”

      男子一脸震怒,直接用手抓住了刀刃,薄而锋利的刀刃轻易的割破了他的皮肤,鲜血瞬间从他的掌心流了出来,他将刀刃丢在地上,扳过逐月的脸,迫使逐月看着自己,“你竟为了他自裁?”

      逐月看着男子满是怒气的眸子,忽然笑了,道:“原来你不想我死。”

      “什么人?!”

      几个狱卒忽然拿着火把冲了进来,见到生人,扯着嗓子正准备呼喊,那带面具的男子却转过了身去,冷冷地看了狱卒一眼。

      狱卒止住嘴,似乎怕极了这男子,赶忙低头行礼道:“原来是银面公子。”

      那银面公子松开了逐月,对着狱卒冷声道:“都散了吧,这里没事。”

      那几个狱卒虽然怕的厉害,脚底却似生了根一般,杵在地上,动也未动。

      “怎么?要抗命么?”

      银面公子子的眼眸里已经有了怒气,声音冷如寒冰。

      “他们可没抗命。”一名紫袍男子走了进来,他看着银面公子,一字一顿的说:“因为他们听的,是我的命令。”

      银面公子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又有狱卒拿着火把走了进来,牢房中顿时亮了起来,逐月被那火光刺的睁不开眼,只是伏在地上。

      紫袍男子看到逐月,忽地一笑,道:“居然是祾王府的人,这三更半夜的跑到大牢里来,是要做什么?”

      这话明明是对着逐月说的,却更像是说给银面公子听的。

      银面公子依旧沉默。

      监狱的提刑长官马黑忽然走了进来,看见银面公子愣了一下,随即看到紫袍男子,忙作揖道:“哎呦,是誉王殿下,您到了小地怎么也不知会一声,下官也没个准备,真是怠慢了!”

      誉王道:“王派我来安枫看看,今儿个上午才到,下午便收到了消息,说有人私闯大狱。”

      马□□:“竟然有人敢私闯大狱,莫非吃了豹子胆不成?”

      誉王挑眉看着银面公子,“祾王府的人,你说是不是熊心豹胆?”

      马黑知道誉王今日是冲着这银面公子来的,誉王府与祾王府素来不和,但是关于这银面公子他也所知甚少,只知道他是祾王府的人。他要想在安枫好好立足,还得仰仗着祾王府,所以也不好太附和誉王,只能说道:“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誉王冷哼一声,说道:“把这姑娘抓了细细审问一番,不就清楚有什么误会了么?”

      马黑不知道要不要答应,偷偷撇了银面公子一眼,可那银面公子依旧站在那里,从誉王进来就是如此,一句话也没说。

      誉王凝视着银面公子,“私闯大狱可是死罪,祾王府该不会置律法于不顾吧?”

      银面公子的指尖颤了颤,低头看向逐月,冰冷的面具将他与周围的世界隔开,可逐月却在他眼中看到了痛苦而复杂的神色。

      他只看了逐月一瞬,便从身边的狱卒手上抽出一把长剑,冷声道:“祾王府的人犯错,祾王府自己处置,不劳誉王费心。”

      话音刚落,逐月就感到身上一凉,那柄剑直直地刺进了逐月的心口上,她没有躲避,也无法躲避。

      鲜血瞬间从伤口上汹涌而出,她看到了誉王气急败坏的样子,似乎正在说着些什么;她看到马黑赔着笑脸,一个劲的弯腰;她看到银面公子将剑收入鞘中,手似乎在抖……

      可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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