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上枝头，君兮君》芒果叔叔

2、初见

　　柳菱庄吩咐吴妈，这几日去市井囤积点食材，吴妈便应了，下去准备。
　　"我还有表姐妹，表哥？"叶昭两眼放光，一屁股坐在了柳菱庄身边，翘起二郎腿，一副纨绔样儿。
　　柳菱庄欲动的双唇终究没有张开，甩甩头，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似又想起一事儿，起身从旁边的檀木柜，最左第二抽，拿出一小方木盒子。推到了叶昭面前。
　　叶昭瞪着圆鼓鼓的眼睛道“这可是送给阿昭的礼物？”说着便伸手取来木盒，捏住被磨得锃亮的圆头，拖开来。
　　一条精美的发带，被裹成几圈，安安静静地躺在盒中央。暗黑色，银色的层层镶边恰到好处给人一种，不失贵气，却又低调奢华。带尾镶嵌两颗银珠，是有点俏皮可爱了。
　　“ 可还喜欢？”叶母眼神荡漾起梨花般的漩涡，取出那根发带，系在了叶昭头顶，昭儿，真好看。望着眼前越大俊俏的叶昭，柳菱庄，忍不住地赞赏。
　　“娘送的东西，昭儿都喜欢。”叶昭，甩了甩头，弄得那两颗银珠砰砰响。
　　“昭儿，过几天，你舅舅他们前来，你可不许胡闹。”柳菱庄深知自己这个小女儿生性顽皮，便提早嘱咐叶昭。

　　这几天连连降雪，下人们马不停蹄地打扫着庭院，生怕主子没地落脚，院子里的树全都绽放着白色的花。
　　连庭院里的那汪湖水也褪去了深绿，变得有些苍白，飘下的雪花在水里打着转，没到一圈，便都与那湖水融为一体。
　　兰儿，换了一火炉子，放置在了叶昭的床前。那叶昭紧紧地把自己缩在被窝里，睁着双眼，若有所思的一副模样。兰儿，哪里不知道叶昭在想什么，拉了拉她的被角“少爷可是在担忧今日你舅舅他们的前来。”
　　叶昭，耷拉着脑袋，也不去看兰姑，许久冒出一句“那些个表姐表妹表哥，兰姑是否见过？”说着，便坐起身。
　　兰儿，见叶昭穿着单薄的睡衣，便又把炉子拿近了些“没见过，倒是听说了不少消息。”
　　“快给我讲讲，那些个人儿。”叶昭两眼发光，激动得掀开被子，朝兰姑坐近了些。
　　兰儿，赶忙，又拉过被子给叶昭搭上“听说，柳庄主，有一个很得意的侄儿，叫柳浩天，模样生得俊俏，能抚一手好剑，是庄下，赤掌门的继承弟子之一。”说罢，又陷入回忆，兰儿其实在叶昭满月那晚见过柳浩天一面，那时也还是个小少年，现在莫约也有十七岁了。
　　“哦？那与二哥比较，谁更好看？”叶昭撅起小嘴，心里衬跺着，竟然还有这般之人，心里不是很有滋味。
　　兰儿哪里知道叶昭的小心思，竟认真比对起来“可能，柳公子更胜一筹。”

　　这边，叶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离家到剑崖山庄也有了几年，如今跟着舅舅回来，对家里人甚是想念，心里估摸着，家里那个混小子也长高了吧。
　　“叶明表哥，庸关城，好玩吗？”马车里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叶明骑着马，靠近了些。
　　“当然好看，虽说比不上庄里的山水，可是城里那个热闹啊！”想到着，叶明，不禁想到，夜花楼那人潮涌动的春景。
　　见叶明脸上不自然的表情，柳芸儿大概猜到了两三分，八成不是什么好事。这柳芸儿，看上去约十一岁，模样生得清秀，身材也有了少女般的雏形，绿色的绫罗紧紧裹在身上，幸好有袭衣披着，叶明才没见着那般春景。
　　柳芸儿，缩回马车，马车内有两个姑姑，一直负责照看柳家这几个小妹。女娃中最小的要算柳惜音了，生得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黑黑的长发，简单地盘起一些，零零落落地散在肩上，最惹人怜惜的要算她那双泪汪汪的凤眼了，柳惜音被其中一个姑姑抱着，因身体不大好，全家上下倒是对她额外照顾。

　　昨天赶了一天的路，今早又早早起来，身子有些劳累，柳惜音从姑姑身上坐了下来，换了个姿势。伸出小手，掀开了帘子，望了望风景。又觉得有些冷，便把手，缩了回来。

　　柳芸儿见柳惜音一脸疲惫卷，倒有些心疼，用手拂了拂柳惜音额前的发丝“叶明表哥说快到庸关城了，表妹，再多忍耐一会儿。”

　　柳惜音见表姐看出自己的心思，脸扑红起来，娇嗔了一句“也不知道庸关城是什么样子，姐姐有去过吗？”

　　柳芸儿摇摇头，“自小就跟叔父在山庄，半步也未踏出过，不过到听闻叔父讲，此次前去我们在叶将军府下榻，叶夫人是叔父的妹妹，我们也该叫姑母。”随后又突然想到什么，赶忙补充一句“叶明表哥的娘亲便是姑母。”

　　柳惜音若有所思起来，明明与叶明表哥无血缘关系，却也随大家唤他表哥。

　　这边，叶府，柳菱庄唤着李总管张罗房间，府里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得开交。叶啸天也未去上早朝，陪着妻子忙活着。

　　叶昭，摆弄着身上的衣服，浑身不自在。没等兰儿拿来白色狐袭，就推窗，跃上屋顶不见踪影。

　　“好热闹。”叶昭从廊顶跳到廊下，侍女一个个都惊慌失措，脸上的红晕，竟是这白雪也遮不住了。今日这叶昭，与往常不一样，一袭红色镶金线的绸袍，米黄色的内衬。系在腰间的黑色腰带，外加一块宝绿色的玉有意无意地悬挂在左边，竟让此时的叶昭显得格外高挑挺拔。平时里垂落的发尾，也用发带裹了起来，两颗银珠不对称地轻轻地晃到前肩。怎一个风流倜傥可以描述。

　　些许是因为从未见过叶昭这副模样，或有是其他原因，侍女们竟傻傻地呆看着叶昭，忘记行礼。她叶昭哪在乎这些，看见这些侍女粉嫩透红的脸蛋，便忍不住上去，戏弄了一把，惹得下人们连连尖叫，突又想起是要去办正事，叶昭头也没回，又跑开来，只留下那几个面目羞涩的少女，还感受着刚才指间的那几抹温存。

　　柳天成一行人，到了叶府，叶啸天和柳菱庄赶忙上前迎接进府，叶尘因西夏最近频频挑衅，一直驻守边疆，未回。“哥哥。”柳菱庄唤衬着柳天成，上前一步，目光流转到身后的一群小人儿，目光落在了柳芸儿和柳惜音的脸上，这两孩子竟生得如此倾国倾城。最右边那孩子到更加娟秀些，说的便是柳惜音了。也不知为何柳菱庄脑海里闪过了叶昭，随后又摆头自嘲自己年龄大了，竟忘记昭儿是女儿身了。也不知道这孩子跑哪里去了。

　　叶明见到爹娘，赶忙凑了上去，这叶明，如今也有二十四岁，个头比叶啸天稍高些，早已经褪去了前些年的幼稚，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苦，脸上多了份沧桑。环绕四周，没见到那混小子，赶忙问道“阿昭呢？怎么没见人。”

　　话音刚落，便听见，正对府门那头，假山旁，几个叶家守卫焦急地对着假山顶吼着“小少爷，小少爷。”一身红衣在这白皑皑的雪地中，就像绽放的一朵血红色的鲜花，不，应该是一把血剑，那叶昭，身手了得，簌的一下飞到屋顶。几下便又飞到了众人眼前。摇晃着脑袋，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拱了拱手，“舅舅，舅母，表哥表姐，表妹好。”

　　柳天成瞧着眼前这小儿，眼神里有着说不清的意味，一时竟出神。还是夫人张氏，赶忙上前来“这可是叶昭小儿？”眼睛直直地盯着叶昭那张俊极了的小脸上，也不知道心里在打些什么鼓。

　　“这顽劣，正是小儿叶昭，见笑了。”叶啸天，走上来，接过话。几日不见，惊叹这小子轻功涨了不少，心里也暗暗自喜。

　　叶啸天夫妻俩同柳天成一行人，入了府，一路走过假山厅，长廊，叶昭走在最后，不老实的双眼，流转在前面的几个小人身上。
　　跟在舅父最前面的大概就是兰姑口里说的柳浩天，个头比自己高出半个头，模样倒是长得好看，但赶自己，倒是还差些，想到这，叶昭嘴角不经意间上扬。
　　最左边稍稍比自己矮点的，应该是柳玉表姐了，今年刚满十四，听兰姑说，这表姐抚得一手好琴，至今还未遇到过对手，不过叶昭对琴音并不懂，也没有多大的向往。倒是，柳玉那纤细的身材，虽说裹在厚厚的狐袭下，也掩饰不了她的妖娆，叶昭看得有些出奇。

　　柳玉，感到身后一阵灼热的目光，不自然的回了回头，正撞上叶昭那双深邃的眼睛，赶忙又转过来，毫不知自己现在脸上早就红噗噗的，脑海里终忘不却那抹红影。

　　一行人进了前厅，房里早就布置好了火炉，大家按年龄依次坐下，叶昭自是被安排在了柳惜音旁，看着身边这个小表妹，白色素妆，已略有些少女的轻柔。
　　黑黑的发丝乖巧地落在腰间，惊叹这小表妹生得比她叶昭还要好看，但却怎么也气不起来。众人寒暄了一会儿，叶昭哪里坐得住，将柳菱庄的叮嘱一股脑儿忘却，便开始逗弄柳惜音。一会儿，扯扯柳惜音的头发，一会儿，用桌上的花生，弹到柳惜音的身上。

　　这柳惜音竟也不生气不吭声，任由叶昭弄着。玩了一会儿，见小表妹只是撇过头来，无辜地看着自己，便觉得无趣起来，很自觉地停了手。

　　要说，柳惜音对于这个叶昭表哥，还得从一路上叶明表哥对叶府的介绍说起，柳惜音什么也没记住，唯独记住了，叶府里有个混世大魔王及其受宠爱，见着了，都要躲远点免遭欺负。
　　好奇到底是如何一个遭人厌的人物，方才，在府前，见着叶昭，大概比自己高上大半个头，虽为少年模样，眉宇之间，却掩藏不住的英气。对他印象到没有那么差了。如今，这个表哥又不停捉弄自己，柳惜音是感觉有些劳累，便不去理那顽劣。

　　张氏见柳惜音一脸疲倦样，甚是心疼，便差来刘姑姑，带柳惜音下去休息。叶昭见状，赶忙自告奋勇，倒不是想送这个无趣的表妹，而是叶昭从未在这种场合呆过，脚痒痒，想出去溜达。无奈找不到借口深怕柳菱庄对她瞪眼，这不，找到一个机会，叶昭跳圆了脚。\"舅母，我带表妹到我房里休息吧\"
　　本来男女有别，见张氏一时接不上话，柳菱庄便赶忙说“孩子，还小，昭儿房里有上好的熏香和火炉，让惜音可以减减疲惫。”
　　张氏，想了想，也好，又有刘姑姑陪着，出不了什么乱子，况且这叶昭又是惜音表哥，传出去也不会伤名节，便允了。
　　果然，这叶昭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出了前厅，兰姑和刘姑紧随其后，那叶昭一把拦腰抱起柳惜音便飞上了屋顶，刘姑，怔得半天说不上话，兰儿赶忙故作淡定，生怕刘姑回去告状，安抚着“叶昭少爷，出不了叶府，顶多在这府中带惜音姑娘转转，刘姑姑莫放在心上，一会饭前，我便差人叫她们来。”
　　刘姑还是不见安然，深怕出乱子，转身想要回前厅，却被兰儿一把拉住“叶府上上下下，都是守卫，安全得很，一只鸟都飞不出去呢。”便说着，把刘姑姑扶进别苑。刘姑想了想，也是，这么个叶府里外都是人，况且那叶昭又是柳惜音表哥，便也不去多说什么，随着兰儿，一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