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图》七月大狂风

20、冥司悠思，道阻且长

　　“当然可以，亲人，对你好的，在意你的…”

　　“不，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简云兮忙截口低下头小声道：“是那种···”

　　“那种？”萧钰思忖，恍然笑道：“人不大，懂的倒挺多，问我这个做什么？想从我这学点经验？”

　　“才不想。”简云兮立马反驳道。

　　萧钰俯身在他耳畔戏虐道：“不想？不想问我做什么？”

　　“没有，我···”简云兮倏地抬起头，两人的脸瞬间相隔极近，连呼吸都感觉得道，他将话咽回肚中，怔怔的看向萧钰，一股想要亲上去的冲动涌上心头。

　　“你这人很讨厌。”理智让他别开了脸。

　　萧钰纳闷：“我怎么又讨厌了？”对于这小子的脾性，他是越来越不懂了。

　　简云兮满面羞红，默不作声。

　　午后日光依旧温热的洒在两人身上，路旁的花未受秋风影响仍就艳丽，简云兮时而抬起头看向萧钰，心中的阴霾也随之而散，两人同乘，途经陌上，缓缓归矣。

　　蒋章尚三人的劣行，已经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闲谈，听说今日三人要被押解回都，都跑来凑起热闹，想要目睹三位官老爷的尊容，只见三人蓬头垢面，身穿囚衣，被关在囚车上。

　　吴忧拱手一礼：“多谢萧总督几日照料。”

　　萧钰回礼：“回都路远，庭位路上小心。”

　　吴忧点头，骑马而上，带着众人离去。

　　萧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问道：“富商们出了多少银子？”

　　陈恒回道：“共四百六十七万两白银。”

　　萧钰点点头：“拨出二百万两给孙嘉，道台怎么修他比我们都要明白。”

　　陈恒点头，萧钰继续吩咐道：“去把王斌带到签押房来。”

　　陈恒：“是。”

　　萧钰正准备朝前堂走去，只见他回过头又道：“对了，折离回来了么？”

　　陈恒道：“总队还未回。”

　　萧钰点头离去。

　　签押房内。
　　陈恒带来王斌便退到门外。

　　“多谢萧总督不杀之恩。”王斌跪在地上诚恳的说道。

　　萧钰看着王斌道：“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必定不会食言。”

　　王斌忙磕了个头哭到：“萧总督的大恩大德，我做牛做马难以回报啊。”

　　“牛马做的事就算了，不过，我这有件人事你想不想去做？”

　　王斌擦干眼泪忙到：“总督您尽管吩咐。”

　　萧钰点头：“我问你，你们贩卖了多少人去修道台？”

　　王斌道：“修道台的没多少，也就十多个，大部分都被卖去做娈童了，娈童赚的多，麻烦事也少。”

　　萧钰又道：“修道台有多少人是别国的？”

　　王斌想了想：“好像就两三个。”

　　“你可还记得这几个人？”

　　“如果看到的话应该会面熟，每个人小人都亲自审视过。”

　　萧钰点头：“你去玄明台监工。”

　　王斌一愣，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比起整日在臬司衙门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还要动不动挨打挨骂，他这次可谓是因祸得福。

　　“现再就去，找到这几个人，但不要声张，修完道台后我自会给你们安排去处。”

　　王斌忙磕了几个头：“谢谢萧总督，小人必定将功补过，誓死已报。”

　　萧钰喊道：“陈恒。”

　　陈恒推门而入：“总督。”

　　“带他去账房，拿点银两给他，再拿上我的公文，送他去玄明台。”

　　“是。”

　　二胖捧着新衣一路小跑回西厢房，推开们开心道：“秋冬的新衣做好啦。”

　　新衣用白布包裹，春生成伍忙上前从二胖手中接过。

　　“我的是黄色的诶。” 成伍打开白布惊喜道，他看向一旁的春生和二胖：“你们都是什么颜色？”

　　春生打开来看：“蓝色的。”

　　二胖打开看了看：“灰色的。”

　　“蓝色的宁静，灰色的显瘦，配你两人正好。”成伍笑着说道。

　　二胖忙打趣道：“黄色也很配你，够妖。”

　　闻言成伍便对他摆了一个妖娆的兰花指。

　　春生看着二人轻笑，问道：“云兮的呢？前几日王伯也让人给他量了尺寸。”

　　“云兮的在这，等他回来让他自己拆开看。”二胖身旁还剩个最大的白包裹。

　　恰好这时简云兮推门而来。

　　三人忙上前拥簇道：“云兮，快看看你衣服是什么颜色的？”

　　“什么衣服颜色？”

　　简云兮一脸茫然，不明所以，听几人说有了新衣，才反应过来。

　　他打开包裹，里面放了五套从内到外的衣物，还有两双短靴。

　　“哎呦，红色的。”成伍拿起衣服在简云兮的身上比量道：“云兮穿这个肯定很好看。”

　　春生，二胖同意的点点头。

　　“来，云兮穿上试试。”

　　“我···”

　　不等简云兮反应，成伍便扒起简云兮的衣服，替他打扮起来。

　　“俊俏小郎君登场！”

　　简云兮被成伍倒腾完，简直焕然一新，脱胎换骨，原本略显杂乱的头发也被整齐竖起。虽说穿着破布麻衣也颇有姿色，但跟此时的龙章凤姿，世无其双相比，却是天差地别。

　　“好看！好看！”二胖被简云的美貌震惊，无奈肚子挺大并非满腹才学，只想到这两个字来形容

　　“哇···”春生捂着嘴惊讶道，云兮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成伍从桌上拿过铜镜照向简云兮：“果然人靠衣装，太俊俏了！云兮你自己看看。”

　　简云兮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回想起他在宫中的模样，一身红衣，一身繁华。如今这破布烂衫穿习惯了，却穿不惯这红衣绸。

　　成伍道：“你明天找萧总督练剑就穿这身，他肯定会喜欢。”

　　“会吗？”简云兮毫无信心的问道。

　　“当然了，我敢说这方圆十里没有比你漂亮的姑娘。”

　　“我又不是姑娘。”

　　成伍咂嘴，一把拉过简云兮道：“你不是姑娘，但是你喜欢萧总督啊，你既然喜欢他，就要积极主动些，总要有些小手段嘛。”

　　想起上次和萧钰共浴的事，简云兮脸红问道：“什么手段？”

　　成伍道：“这你别管，你就说你想不想得到萧总督？”

　　简云兮微愣：“想，可是···”

　　可是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萧淼所说的事仍叫他念念不忘。

　　“只要想，就没什么可是，听我得就行。”成伍对简云兮勾肩搭背，邪魅一笑。

　　二胖不明所以的看向两人，对春生问道：“什么情况？”
　　春生未答，掩面轻笑。

　　翌日清晨，简云兮同往常一样起床找萧钰练剑，唯一不同的是他换掉平日的破布烂衣，穿上新衣，成伍也早早起床替他整理好头发。

　　“大功告成。”成伍拍了拍手。

　　对于成伍的杰作，春生和二胖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去吧云兮，到时候我想办法在萧总督的身边给你谋个差事，这样就有更多机会···嗯哼。”成伍狡黠一笑丢个“你懂的”眼神给简云兮。

　　简云兮突觉不寒而栗，忙道谢走出门去。

　　简云兮走到左院见萧钰屋内灯光肆起，衙役端着水从萧钰房中走出，见到身着红衣的云兮差点没认出来，他笑道：“云兮又来找总督练剑啊。”

　　简云兮点头回应，衙役又道：“总督刚洗漱完，等等就出来了。”

　　简云兮浅笑道：“好，谢谢。”

　　“这么客气做什么，你先等着，我干活去了。”

　　“好”

　　这么客气做什么？萧钰讨厌他不懂规矩，他便改。

　　这时房门打开，萧钰也从屋内走出，简云兮紧张的看向他，生怕他不喜欢自己这身艳丽。

　　萧钰看向简云兮微微一愣，走到他身边笑问道：“等多久了？”

　　简云兮道：“没多久。”

　　萧钰每天只练一个时辰的剑，简云兮每日都赶在练剑前等他，宁愿等，他也不想浪费和他相处的这点时间。

　　萧钰手拿两把剑，他递给简云兮一把：“这是当地铸剑师傅打造的，我的十月霜你用起来有些吃力，这把应该适合你，试试看。”
　　简云兮接过剑，此剑较细，比平常的剑短一些，纹路雕琢精致，拿在手里确实轻便许多。
　　“喜欢吗？”

　　简云兮看着剑低声道：“喜欢…谢谢…”

　　萧钰笑了笑：“此剑还未命名，取一个。”

　　“取名？”简云兮盯着剑思忖良久：“冥司吧，冥界的冥，司法的司。”

　　“冥司？为什么叫这个？”

　　简云兮面色羞红紧张道：“我随便起的，没为什么，时辰不早了，我们快开始练剑吧。”他忙转过身去，怕萧钰听出端倪。

　　萧钰轻笑，不知道这小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成伍为了给云兮谋个差事，又打起了王伯的主意，他看向旁边正擦书柜的老管家问道：“王伯，问你个事情呗？”

　　老管家缓缓转身看向成伍：“你问。”

　　“萧总督身边有没有什么活能让云兮干的，你看云兮来这也这么久了，也没个什么差事。”

　　老管家：“督宪身边？为什么要在督宪身边？别的地方也有差事啊。”

　　成伍忙道：“哎呀，王伯，你看萧总督和云兮关系多好，天天一起练剑，而且没事的时候还可以一起交流交流剑法，多方便呀。”

　　老管家想了想，好像是有些道理：“萧总督身边是有一职缺少人做，云兮会写字吗？”

　　成伍不假思索道：“会！当然会，他同我们不一样，他还会画画，画的可漂亮了。”

　　老管家点点头道：“那去签押房给萧总督研墨吧，他会写字一定会研墨，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

　　闻言，成伍兴高采烈的跑出去：“谢谢王伯！”

　　老管家看着他摇摇头道：“年轻人，真有活力啊。”

　　成伍一路小跑，兴高采烈的推开房门：“云兮！”

　　简云兮，二胖，春生正在吃饭，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他，一看就知道有好事情发生。

　　成伍道：“云兮，我在萧总督身边给你找了个差事！”

　　简云兮问道：“什么差事？”看成伍兴奋的样子，不会去让他暖床吧。

　　成伍眉飞色舞道：“研墨，去签押房给萧总督研墨。”

　　这确实是个好差事，谁不知萧总督公务繁忙，整日在签押房内审批公务。

　　春生看着简云兮笑道：“这个不错，云兮你可以天天都和萧总督待在一起了。”

　　简云兮听后面红耳赤，幸福来的太突然，喜悦之情更是难以言表，他只得对成伍说：“谢谢你，成伍。”

　　成伍摆摆手：“大家这么熟，客气什么，你要抓紧机会，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要怕，拿出你怼太子的气势来。”

　　简云兮点了点头，尽管他每次都告诉自己不要怕，但见到萧钰就会不自觉的紧张起来，生怕做错事，讲错话惹他生气。

　　春生对成伍的话同样表示赞同，二胖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云兮和萧总督怎么了？什么该出手时就出手，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这几人每天都在提萧总督和云兮，开他始没留意，但越听越觉得奇怪。

　　成伍拍拍二胖的肚子：“小孩子懂那么多做什么，多吃饭，多长肉就好。”

　　几人轻笑，春生给成伍端来饭菜，一同吃起饭。

　　二胖一脸茫然的看向几人，知道他们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忙过去无赖道：
　　“你们跟我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