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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棋局开 ...

  •   禁言吐吐舌头,撒娇道:“杳娘,我错了,我认错。我这不是看九术总是偷偷跟着主人嘛,说什么要替隐国师看着主人,要主人守约,真是烦死了。不离就不喜欢他,为了赶他走,还跟他打过一架。”
      “主人都没嫌弃他,轮得着你嫌弃吗?隐国师是主人的世交前辈,九术与主人有年少之宜,你与主人不过四年主仆之情,论分量,你还不如九术。哪怕你不喜欢,日后也不可冒犯了。”
      杳娘这话可谓是敲打了,清歌是杳娘自小养大的孤女,但禁言禁笑并不是,是不离从别的地方突然带回来的,然后硬放在主人身边。相对来说,这姐妹两人来历神秘又不知轻重,并不得杳娘喜欢。
      禁笑瞥了一眼禁言,示意她别再说了。问道:“杳娘,这次九术来瑞安城了吗?”
      杳娘的脸色和缓了。
      “九术是大威皇家封的绣衣使者,不喜欢瑞安,暂时还没有跟过来。”
      说完,她率先站了起来,因为他们的主人——瑟瑟江上的白衣女子江琪出现了。她还是那副冷淡的神情,眉眼间倦倦的,对万事万物淡漠不上心的感觉。
      “杳姨,不必多礼。都坐吧。”江琪淡淡吩咐。
      杳娘许久不见她,先打量了她的气色,心下为她高兴:“看样子是全好了,十年时间足以将内力消化完,当年你娘亲就是如此,杳娘在此恭喜主人,除了隐国师,天下无有人能奈何得了主人了。希望主人从此展翅高翔于九天,不被天下任何烦忧所羁绊。”
      杳娘本是第一任定王江泰收养的孤儿,与江诗隐情同姐妹,和其他被收养的人一起为江氏卖命。
      十年前,江诗隐自杀而亡,杳娘心如刀绞,蒙受好姐妹的托孤重任,自此兢兢业业打理所有事务,等待江琪长成归来。如今,江琪如她所望,长成了冠绝世间的女子,她如何不感到欣慰?
      江琪淡淡的笑:“杳姨,放心,我不会像娘亲那样。”
      杳娘听她如此说,便真的放下心来。她先前担心江琪还是承受不了亲母的死亡,所以故意提起江诗隐。现在看她若无其事,知她内心坚强胜过其母。
      江琪看向了杳娘身边的清歌。当年江诗隐效仿先辈,收养了不少孤儿,更多时候都是杳娘在替她养育,清歌即是其中之一。
      “清歌,你来向主人汇报。”
      话少的清歌听从杳娘安排站出来:“主人,依照先前的计划,李鼎已经把萧暄给引来了,我打算这两日就见李鼎,为他吃下碎心丸。只是,萧家的人还差齐王妃没来。”
      “你继续办这事。至于凉氏,她迟早会来的。”
      “我们在齐国、南岳和渤国的人都已就位,只待瑞安城这边有动静了,他们就可以行动了。”
      “告诉不离,由他掌控。瑞安城暂时出不了大水花。”
      禁言一听此话,来劲儿了:“主人,萧家人都来了怎么还不动手?”
      江琪没说话。杳娘代答:“过了武者之决再说,对方未出手前,我们不可妄动。”
      禁言不满,嘟囔着:“主人,萧家就这几口人,你就算要把他们千刀万剐,也易如反掌。为什么非要守着与隐国师的约定,大费周章的。”
      “禁言,住嘴!胆子越来越大了。主人的决定,轮得到你质疑吗!是不是要把你打发回不离身边!”杳娘出言申斥了禁言。
      “禁言,还不快向主人请罪。”禁笑拉着妹妹跪地请罪。
      禁言低头认错:“主人,我不是质疑,是觉得为了区区一个萧家,让主人身处漩涡里,不值得。我第一次见主人,就觉得主人是天上的神女下凡,但凡你想要谁死,禁言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不必主人亲自动手。萧家的人没资格与主人照面,他们是阴沟里的老鼠,看一眼都脏了自己。”
      江琪不怒不笑,一副看透万事的清淡表情,她缓缓道:“我知你们觉得奇怪,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萧家人消失于无形,为何我还要亲自来?你们只知我的目标是萧家,但不知道萧家与我到底结了什么样的仇。你们可以猜测,但我不会亲口说,也许不久的将来,你们就会听到真相。我为了此仇,忍了十年。如果不是隐国师阻拦,十二岁走下鹰鹫山时,我就想萧家人去死。但我想通了,让一个人的□□死去,不如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十年之期到了,这是我的仇,我要亲手报。以后,你们不要再问,我也不想再听。谁再多说一句,即刻从我眼前消失。”
      房内人齐齐低了头,除了杳娘,恐怕再也没人能更了解江琪的私仇了。
      所以她们有诸多疑惑,曾私下交流都得不到证实,如今主人正式把话摊开了说,从今以后,她们只能执行,不能质疑,这是本分。
      清歌见江琪并无大怒,赶紧替不离陈情:“主人,不离来信,说非常想念主人,他忙着在南岳和西南布置人手,暂时脱不开身,所以让我先陪在主人身边。他希望主人能在瑞安城多停留些时日,他雕了块新玉,想亲手送给主人。”
      江琪眉头动了动。
      禁言、禁笑捂着嘴笑,她们再明白不过主人这种反应的原因了,不离忌惮九术,把她们放在主人身边还不够,还想让清歌看着主人。还深怕主人忘了他,非要时不时送块自己雕的玉,提醒主人他的存在,这不离也真是调皮,管主人管得这般严。
      江琪微微侧了头,斜了二人一眼,二人收了笑,不敢再放肆。
      “不离好意,怎能不领?清歌,我在瑞安城的日子里,就劳烦你留在山庄内,帮林伯照应着。至于你们——”她看向禁言禁笑,“后日陪我去游河。”

      深宫内苑,御医向庆历帝回禀齐王等一行人落水后暂无大碍,而后退下了。
      溧阳王饮了驱寒汤,前来回禀数月来在齐国的见闻。无非是南岳国老国主昏庸无能,鲜族国师掌握大权,诸王子争斗,但齐国治下的鲜族没有异动。只是西南边陲聚居的鲜族,又向西南百木族发动攻战了,可惜徒劳无功。
      庆历帝不时点头,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朕命你查访的西南共主,可有消息?”
      “父皇恕罪,儿臣并未查访出此人,或许是民间讹传,西南鲜族久攻不下西南诸小国,实在是因为地势缘故。自古以来,西南山高河长,天堑难越,故而很少有外人踏入。并非是因为传说中的西南共主。”
      “没有最好。朕怕就怕藏了四十年的人,早已在西南之地偷偷练了一支大军,就等着时机成熟,好和齐王勾结,趁机由南而北颠覆我齐国。”
      溧阳王知晓归隐了四十年的江泰是庆历帝最大的心病,但他并不以为然。江家被打压的不成样子了,堂堂一介亲王不能出京就藩,不能享受亲王治封国实权,像人质一样久居瑞安城,被监视了四十年。对比齐王的待遇,何其屈辱?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齐王入京,齐王妃为何不随行?”
      “齐王妃似有顽疾在身,很少露面,对凉虎禄都避而不见。”
      庆历帝想了一会,也不知信不信溧阳王所言,过了一会儿又问:“今日致齐王落水之人是何底细?可有查找?”
      溧阳王深知帝王的疑心太重,索性以退为进,故意建议:“回父皇,今日之事,乃沂水县主无状,招惹了一来路不明的江湖女子,对方鲁莽不计后果报复。儿臣觉得武者之决在即,江湖游侠纷入瑞安城,不知天高地厚到处冲撞,是该管管了。父皇若准,儿臣即刻去办,定能搜出该女子。”
      庆历帝听了,放下心来。是他过于敏感了,听说了武艺高强之人,总是会下意识的想起江家。
      “无妨。江湖人意气,好干戈,武者之决后他们自会离去。”
      父子二人的谈话意兴阑珊,溧阳王心中有事,正要告退,一个宦者匆匆来报。
      “陛下,定王世子的毒已解。”
      庆历帝龙目一瞪,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谁那么大的胆子,敢管江家的事!尔等可有侦查一二?”
      “回陛下,暂时没有。来人故意用了调虎离山计,引开了影卫。”宦者擦擦汗。
      定王世子中毒多日,命不久矣,料定不会再生枝节,因而放松了对江家的警惕,未料到真有人敢来趟这趟浑水。
      “废物。每人杖责一百,另换影卫盯梢。”
      “是。”
      庆历帝烦躁的挥手,溧阳王告退。出了门就去看望数月未见的其母。
      贵妃卢氏等候已久,废后林氏去世以后,她掌管后宫二十年,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
      见了儿子,卢氏不免唠叨几句,无非是一去数月,她想念得紧,由此将话题引到了溧阳王娶妃之事上来了。
      “皇儿,你年岁不小了,未娶正妃,母妃始终放心不下。既然你与沂水县主数月相处,依我看,这婚事就定下吧。”
      “母妃,莫急。此事暂且后议。”
      “皇儿,不是母妃催你,是实在不能拖了。你以前总说要找一个合心合意的,你父皇和母妃由着你,没成想你八弟的嫡子都满月了,你倒连个庶子都没有。老九是无人替他张罗,有志向的高门嫡女总是要掂量他的。你不一样,多少人眼巴巴着等你选呢!”
      “母妃,又来了!就这两年了,别急嘛,总会让母妃抱孙子的。”
      “别等了。齐王此次进京,明面上是朝觐,实为婚事而来,盛世君子尚文悦已是定局,沂水县主的婚事要么落在你身上,要么是他。”她悄悄写下一个“九”字,指的正是阜陵王。“可不能便宜了他。先前齐王妃来信,她承诺若是结亲,他年鲜族与齐王府定会助你再登一级。”
      这个再登一级,自然是指九五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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