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娘怒撕负心郎》尉洛子

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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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那二人走后，周芷若伸出五爪，轻易卸下钢筋做的教主座椅一角，当着众目睽睽之面，双手拢着这截钢筋，气脉贯通剑意流转，那钢筋霎时便被融化，不多时，变成猛虎模样。

　　众人不晓得她露这一手意欲何为，但都心下大骇，倒吸一口冷气。

　　便是杨逍，也自觉不如她。

　　周芷若于是将猛虎放于掌心，看了眼众人，右手伸出一指，只轻轻一划，便从中间齐齐切断猛虎。

　　切面平滑完整，令人惊异。

　　周芷若道，“众人听令，此为我亲制虎符，杨左使上前！”

　　她目光灼灼看向杨逍，竟是一点旁的情绪也不曾有，仿佛他杨逍与别人毫无两样，不过是一个站得较近的人罢了。

　　杨逍不意在此时翻脸，拱手上前，“周姑娘吩咐。”

　　“周姑娘？”周芷若冷笑，“莫非你当你们教主方才那话是放屁？今日我只是副教主，你们便不肯听令么？还是我身为女子，教你们不能服气？”

　　杨逍心中叹息，这样的教主让他着实为难。

　　他与范遥对视，只看对方也是无奈，心知方才周姑娘露的那一手，怕是他和范遥联手也很难制服，况且今日，教主所做实在过分……

　　略一迟疑，他便重新拱手道，“副教主请吩咐。”

　　周芷若扬手将虎符抛却杨逍手中，道，“从今日起，濠州大军尽归杨左使虎符遣使，”又对殷野王道，“您若能移步，请帮扶杨左使，即刻率军往西疾驰，伏诛汝阳王长子库库特穆尔，之后并立西向，全力诛杀贼首汝阳王、斩首所有元兵元将！不得有误！”

　　众人大惊，即刻也坐不住了。

　　范遥立刻上前询问，“周姑……周副教主，你是说那汝阳王父子率大军前来，……就在濠州城西郊？”

　　周芷若冷笑，“若不是有她父兄在此，你当她敢只身闯我明教大门？天下英雄，若有愿意同往同行，杀他胡虏，皆可一同前往！倘若遇见张大教主与朝廷妖女，不必迟疑，自去杀敌，若是张大教主阻拦诸位英雄杀胡首，那么如此通敌求荣之人，我汉人皆可杀之、唾弃之！”

　　说到这里，众人议论声骤大。

　　杨逍无可无不可，“领令。”

　　周芷若随即道，“范右使上前听令。”

　　范遥拱手上前，“周副教主请吩咐。”

　　周芷若随即笑道，“范右使莫不是觉着咱们明教副教主还有许多？今日有我周副教主，明日便有她赵副教主？哼，她也配姓赵？哦，……范右使是个长情之人，我晓得。”

　　范遥大惊，“范某从无通敌之心！”

　　“范右使听令。”

　　范遥汗颜，拱手道，“副教主请吩咐！”

　　周芷若素手芊芊，双手合拢飞快融成另一个略小一些的猛禽，将此符削开的一半抛与他道，“范右使请收拢濠州出征之外所有守城兵力，全力守城。城内立时进入战时戒备，任何人若无此符，只能出城不能进城！违令者视为奸细，即刻斩杀。”

　　范遥心中一紧，抬头看她一眼，只见周芷若目光冷漠，看向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他道，“范遥领令。”

　　周芷若于是对熙熙攘攘的众人道，“天下英雄谁能斩杀库库特穆尔者，提头来见，我明教赏他濠州城之城主；谁能斩杀察罕特穆尔者，提头来见，我明教赏他淮泗之主。”

　　原本吵闹非常的大厅瞬时鸦雀无声，齐齐看向她。

　　她神色凌冽，目视群雄，朗声道，“谁人能斩杀鞑子皇帝及太子者，提头来见，我明教他日立国，赏他一国之亲王尊号，世袭罔替，永享福寿！”

　　在座英雄轰然惊异，全都喝声响应。

　　杨逍与范遥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位周姑娘竟然如此本事，……也是明教的福气？

　　周芷若挥手，叫大家稍安勿躁，“我虽弱女，但仍有匡扶天下改乱归正之心，天下兴旺匹夫有责，左右使，大军便交给你们了，今日如能成事，斩断鞑子皇帝臂膀，便是我明教天大的功劳。”

　　之后，她站立而起，拱手对在座的六大门派出席人邀请道，“当日万安寺之耻，报也不报？若要报，请随我来。”说完，飞身往外，轻轻一个回身，站立于屋檐之上。

　　待众人跟上，再次轻盈起飞，往城外而去。

　　宋远桥等人跟上，一路相随出了濠州城，“周姑娘，不知要去何处报仇雪耻？”

　　周芷若带领六大门派等人在城外荒郊站立，说道，“财帛动人心，但财帛于诸位大英雄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不提也罢。我师父灭绝师太困死于万安寺，是我峨眉深仇大恨。他张无忌或者杨逍能否杀汝阳我不晓得，但我此去必是要见人血见人头的。赵敏妖女诡计多端，诸位大英雄若想另外寻仇，此时不去也罢。”

　　宋远桥自然是相随。

　　周芷若于是再度展示绝妙轻功，远远扔下一句话，“少林寺便是她赵敏派人设伏之地，听闻金毛狮王谢逊被赵敏囚于少林，身怀屠龙宝刀，此为陷阱，大家千万小心，莫要重蹈覆辙。我先行一步。”声音未绝，芳踪已渺。

　　不晓得她是如何学来这种神妙功夫，六大门派人人心中各有所想，都跟了上去。

　　其他倒也罢了，这个金毛狮王与屠龙刀之踪迹所在，着实令大家心头难耐，稍有人鼓动，便全员出发。

　　周芷若早早来到了少林，冷眼旁观着后到的张无忌赵敏二人各种恩爱，越看越觉得无趣，这样的人除了武功好性格好之外，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长相用王保保的话来说，也是个粗鲁之人。

　　只是谈谈恋爱倒也罢了，要真的结婚成家，那就是把老婆气死的命。

　　看了几天，趁着张无忌乔装进了少林寺，她才悠悠转进易三娘的屋子，坐在正屋椅子旁，对着卧室笑道，“赵敏，我知你在里面，出来吧。……当日你夺我婚姻，我都没有伤你如何，今日难道会出手？”

　　赵敏只能出来，神色坦然，“周姑娘，是来要我的命罢？今日我逃不过，是命也。”

　　周芷若这才头一次端详赵敏的长相：

　　果然是艳绝无双！

　　她看了再看，只把赵敏看得心慌无比，这才笑吟吟收了目光，“我比不过你，输了不算什么。”

　　“什么？”赵敏没听清。

　　“说你长得好，”周芷若低笑，把玩着手里的裙带流苏，似笑非笑，“赵敏郡主，你究竟喜欢他什么？……若是他与我成婚当日不同你走，负了你一腔深情，你待如何？杀了他，还是杀了我？”

　　“我杀不了你。”

　　周芷若叹息，“原本想请你指点迷经，这等负心郎我该如何对待，原来你竟也是个俗人，不去杀那负心郎，竟只想着怨我。

　　……也罢，你自幼生长深宫，见惯了三千佳丽争宠于君王，女子妇人自相残杀是平常。我却恨他负心薄幸。所以那日我只想拍死他，恨不能就在他胸口戳五个窟窿，却到底没有伤你如何。”

　　赵敏听愣了，“你……”

　　周芷若伸手，门外石头像长了眼睛似的飞入她手，她手掌缓缓合住，那石头竟分分钟被捏成粉末。

　　“当时在岛上我不曾杀死你们几个，今天也不会。我走了。”

　　说完，她当真就走了。

　　赵敏留在原地惊出一身冷汗，却也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