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娘怒撕负心郎》尉洛子

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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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大师，人家要对我动手，你帮不帮我？”

　　这样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崔莺耳中，这就换了地方了？

　　才从闺中少女心事重重的地方离开，她一时半会适应不及，只能听着周围的环境判断形势。

　　主持婚礼的一位长者皱眉道，“郡主，世上不如意事十居八|九，既已如此，也是勉强不来。”

　　那位声音绝好的女子道，“我偏要勉强！”

　　崔莺恍惚觉得这对话很耳熟了，不晓得她又遇到了哪个天杀的负心郎，居然连郡主娘娘这样的身份地位都敢辜负，难道她这一回变身竟不是苦主了？

　　于是便听见那女子对红装新郎道：“张无忌，你是明教教主，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作不作数？”

　　我擦。

　　原来是这里！

　　原来是张无忌的故事，张无忌悔婚现场！

　　原来她是传说中的周芷若！

　　她脑筋急转，想着现在的情势。

　　旁边站着的张无忌傻头傻脑的回答赵敏是，中了她的道，赵敏于是叫他为她做第二件事，两人一应一答，一应又一答，好似全然不知道新娘在旁边似的。

　　周芷若戴有头纱珠帘，是无法观察周围环境，于是悄悄感受所谓九阴神功之气，一股气流果真神奇的从她手指尖窜出，仿佛只要她挥手，便可削平百年老树那样粗的柱子。

　　那气流从地面流泻而出，帮她根据听觉辨别座中诸人。

　　这种所谓武功，自由游走在她的掌握之中，非常叫人心神畅快，——原来武功是这样的事情。

　　忽然她发现群情激愤之声音，在赵敏说出“屠龙刀”及“金毛狮王”后，立刻大殿上下寂然无声，都屏气凝神听她继续往下讲。

　　周芷若收放自如的收回跃跃欲试的爪牙之气。

　　仍旧做新妇状。

　　赵敏走上前来，走到张无忌身边，情意绵绵道，“这第二件事，是要你今天不得与周姑娘拜堂成亲。”

　　周芷若并不能看见那位书中的绝色女子。

　　若是能看见，定会感慨赵敏的容颜肌肤之美艳无人能及，便是放在现代，那也是一等一的大明星长相了。

　　张无忌又啰里啰嗦的同赵敏争辩，还情难自禁的说什么“不配”之类。

　　仗着无人能看见，周芷若撇嘴。

　　赵敏遂拿出一绺黄毛。

　　张无忌大吃一惊，全身发抖，拉拉扯扯说个不停，而他自己眼见就要跟着赵敏一齐往大门外走去。

　　正在此时，周芷若飞身向前。

　　指尖气流凝聚成束，红影闪动，一个兔起鹘落之间，周芷若伸出晶莹素手，五根手指头倏然插向打断她婚礼的女子头顶，那身手甚至除却张无忌外，无人能拦下。

　　张无忌见她手掌已至赵敏面门，若是真个拍下去，就是身死人亡。

　　身比心先动。

　　他窜上前扣住周芷若脉门。

　　却不料周芷若竟是冲他来的，另一掌真正威力十足拍在他胸口正中，若不是九阳神功立时发动，他也是难逃这一掌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踉跄半步，胸腹之间气血翻腾，口中含血。

　　范遥终于出手救人。

　　周芷若冷笑挥手拂去他那一掌，拍向张无忌那一掌收回，轻易擒住赵敏右肩，随着张无忌攻击风声而躲开，厉声叱问，“张无忌！我还没死呐！”

　　张无忌愣住，一时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周芷若尚且戴着红色盖头，泪水滴在地板，哽咽的声音从红帕下传出，“你要弃婚，……还要杀了我么？”

　　张无忌道，“芷若，请你原谅我的苦衷，咱俩婚姻之约，我绝无反悔，只是稍迟数日……”

　　周芷若霍地伸手撕下遮脸红巾，并扯断珠冠，露出美目，“今日你一走，难道不知我将会千夫所指吗？你若要走，我不留你，但你记着，是你负我！”

　　那握在她手中的珍珠竟成了粉末，挥洒于空中。

　　张无忌大恸，“芷若我……”

　　周芷若将手中擒住的赵敏推了推，微微仰天苦笑道，“为着这个妖女，你羞辱我至此，你还想有何话可说？今日之耻，我周芷若来日必报。张无忌！——”

　　她忽然提高声音，任凭眼泪流淌，面容却冷言冷语喝道，“你方才说你答应赵敏三件事？你既然要走，也需答应我三件事，不伤道义，不伤情义，不伤孝义，你可敢应我？！”

　　张无忌哪里敢不应，“休说是三件，日后你我成了亲，你说的件件我都依你！不敢违反！”

　　周芷若便回身环望座中诸人，朗声道，“在座的天下英雄听好了，我让他张无忌做三件事，第一件事，便是你张无忌将这明教教主的位子，让与我来做，你可愿意？”

　　登时场中大乱，议论不断，就连一直作壁上观的杨逍都忍不住开口，“周姑娘——”

　　“芷若，”张无忌道，“不是我不愿让你，只是做教主，需得乾坤大挪移——”

　　周芷若抬手打断他，“好，我做副教主，你何时教会我乾坤大挪移，你何时让位与我。”

　　张无忌无法，只能含混应过。

　　于是周芷若再说第二件事，“我是汉人，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便是杀了鞑子皇帝、太子，杀了能做皇帝的所有鞑子皇室男性宗亲，尤其是……尤其是，杀了手握重兵屠戮我汉人百姓的汝阳王察罕特穆尔。你，可敢应我？”

　　议论声骤减。

　　周芷若看着张无忌为难的脸，冷笑道，“赵敏是否伤过你义父，你自去查证，但那些皇帝太子宗亲，还有察罕特穆尔、库库特穆尔，哪一个不是双手沾满了汉人的鲜血？你还需要什么铁证、才能去杀人么？这些人不该杀吗？”

　　张无忌皱眉，半晌，才道，“这些人自然是该杀。”

　　周芷若一掌拍向赵敏，将她送入张无忌怀中，冷笑道，“你走吧。”

　　说着，她竟是挥手一撕，嗤的一声，将绣锦红袍撕了个两半，起身轻飘于空中，扯下窗帷纱巾裹于身上，稳稳飞坐明教教主宝座，金刀大马的对众人道：

　　“诸英雄今日贺我大婚，奈何朝廷郡主前来作祟，竟让明教教主弃明投暗，今日我承蒙张无忌礼让，坐上这明教副教主位置，不为别个，正是为了大义与私仇。民族大义者，我周芷若必定带领诸位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一日不肃清鞑子，我周芷若一日不谈儿女私情；为私仇者，今日耻辱，我必亲手杀赵敏而后快。诸位英雄，若有不同于我今日誓言，即刻请走，绝不阻拦。”

　　张无忌抱着受了轻伤的赵敏稍一迟疑，便对杨逍、范遥等人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抱着赵敏离开了。

　　周芷若一番言语大气凌然，而又不拘小节，谁人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说，他不同意“驱除鞑虏”，至于私怨，……被众人目睹抢走丈夫的，有几人能忍？

　　自然是不能忍的。

　　众人在杨逍等带领下，拜见副教主的拜见副教主，恭贺峨眉派掌门兼任副教主的热情恭贺，更有不少人被“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激得热血沸腾，发誓追随，场面重新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