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归》重感冒患者

9、第 9 章

　　第八章

　　时间紧迫，谷训之昨晚就让让包源带了一队人进城去探探城里的布防情况，这不，刚回来就直接冲了进来。

　　“大帅，我，我，我长话短说，”

　　包源这阵是气喘吁吁，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昨晚进城就看见满大街的清兵在巡逻，虽说他们乔装成了老百姓，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躲过层层盘查，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连夜跑完了全城。天边才泛了些白，城门口的清兵就又多了一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又只得绕了好大一圈才出城，就累成了这般模样。

　　“昨夜我们进城后发现，兵力十分分散，每一处都有清兵的在巡逻，没有大规模的队伍，但是，有一件事非常奇怪，”包源接过谷训之递给他的水后，继续道：“袁世凯的督军府，兵力是全城防守最弱的地方。”

　　“督军府？”谷训之重复道。

　　“是，全城的兵力我粗略算了算，加起来，不是孙司令给我们说的那个数。”包源有些担忧道。

　　“哼，这个袁世凯，还真是老奸巨猾，那狐狸本性，是”一点没收起来。”

　　袁世凯和谷训之算是老相识了，以前的时候，袁世凯在他们之中就以狡诈出名，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狐狸本性，他还是把这奉为圭臬，振振有词的说兵不厌诈嘛，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们得守好了。

　　“大帅，依你看？”包源开口问道。谷训之未作回答，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道：“今日城内风云变化，我们只得等着蒋栩武的消息，若是子时还未有任何消息传来，我们只得强攻。”
　　说完后，谷训之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今日怕是只能进，出不了。
　　“到时候，我，景成和包源从城门强攻，剩下的人，在城门两侧埋伏，五连长，你带着人，从现在起，就进城，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取得和老蒋的联系，若是，”谷训之顿了顿，“若是，他们都牺牲了，子时前在城门旁的山上点火生烟，我们再里应外合，不论如何，这次的起义就算只有一个人，也要给我掀起来！”

　　霍景成也明白，在这时城内也还没有确切消息传来，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这次起义所有的希望都在他们身上，不论如何，他们就是丢了命也要把武汉拿下来。

　　“大帅，让我和包源去城里吧，”霍景成及时插话，“昨日包源已去过城内，对城内情况也熟悉些，并且五连长对蒋司令并不熟悉，到时我和包源分头行事，能省出不少时间。”

　　“行，是我想得欠缺了些，五连长，有异议吗？谷训之听了霍景成的建议后想了想回答道。 “霍连长考虑得周到，我到哪都是一样的。”
　　五连长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粗汉子，听了霍景成的话后果断接受了。

　　“那同志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把你们的本事拿都出来，让他们看看咱们革命新军的厉害!”

　　“是！”席上众人纷纷应答。

　　众人又一次讨论完战术后，霍景成和包源便下去准备了。

　　“霍少爷，你说，咱们这回是九死一生了吧。”
　　包源和霍景成并排跑着，回他们的连队去下达命令。

　　“怎么了？怕了？"霍景成转了转头，对着包源道。

　　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包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霍景成:“我怕了？我包源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个死？”

　　霍景成对抱怨的回答倒是在意料之内，“九死一生？我看，咱们都得做好必死的准备，若是今日能攻下武汉，说不定咱们还有一线生机。”

　　包源听了后，眼里也是添了些悲伤的神色，不过这倒不是为丢了命而心伤，“我死倒没个什么，只是我那老爹就没人给他送终了，这老头活一辈子，也真够苦的。”

　　包源苦笑起来，“前半辈子遭那清廷欺压，半道儿上又遇到个我这么个儿子，后半辈子也只得一个人等着老，苦了他了。”

　　“你放心，傻人有傻福，你命大，死不了。”霍景成留下这么一句，便跑向了他的帐子，剩下包源骂骂咧咧了几声，也跑开了。

　　霍景成一进帐子，就看见宛儿正看着书，这天还大亮就起来读着书，这姑娘倒真是刻苦。

　　“怎么不多睡些时候，”霍景成问道。“即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但这军营里人人都忙起来，我还是看得到的。”

　　宛儿放下书给霍景成添了杯茶，“今日，你们，”宛儿有些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开口，从昨夜到现在，军营里一直就没消停过，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她这心也紧绷起来，一刻也没放松过。

　　“宛儿，待会副官会带着你去火车站，我大哥在那等你，副官会把你和我大哥安全送到香港。”霍景成接过宛儿递过来的茶水，开口道。

　　宛儿听到这话，心里有些诧异“今日？去香港？”霍景成知道宛儿可能会拒绝，但是，不论如何，他今日也一定要把宛儿送走，前些日子好歹还能算些太平日子，这仗一打起来，枪炮不长眼，若是最后武汉也攻不下来，那宛儿怕是要和她们一起赴了黄泉。

　　“对，宛儿，你听我说，这事是我想了很久的，你今日一定要走，那些日子我让你去北京城里，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所以我答应你跟着我南下，但今日你一定得听我的。”霍景成的语气十分强硬。

　　眼看着霍景成这话都说得如此，宛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霍景成一定是考虑周到了的，若是自己执意留下来，怕反倒是会成为一个累赘，宛儿定定的看了看霍景成，道：“行，我跟着副官走，你，一定要小心些。”

　　“好，”正当霍景成回话时，帘外响起了副官的话：“连长，荣成大哥到了。”霍景成没想到他大哥会来得如此快，此时也算是分离之时，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重聚之日了。

　　他把配枪掏出来，对着宛儿道：“拿着，若是遇到危险，副官和我大哥都保护不了你的时候，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宛儿看着霍景成递过来的枪，以前在霍家时，她是见都未见过这些东西的，更别说用了，不过刚来军营里不久，霍景成就教会了她怎么使枪，那时心里就像有把自己的枪，可现在，这递到了自己手边上，却不知道该不该收了，“你把枪给我了，那你又少了样保命的东西，”宛儿看着霍景成，推回了霍景成拿着枪的手。

　　“听话，拿着，你这阵儿赶紧收些必须的东西，副官马上带着你去火车站，早点到香港，我就早点放心。”霍景成把枪直接放到了宛儿面前。

　　宛儿心里也明白，霍景成这是为她好，既然这样，“那你一定得小心些，若是二夫人知道我没照顾好你，定是有得骂惨了我。”宛儿收起枪，对着霍景成一脸认真道。“行，行，行，快些收拾吧。”霍景成听到宛儿这话，脸上也露出了些笑，这紧张的气氛总算是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霍景成走出帐，准备去和副官交代些事，余下宛儿独自在帐中。

　　宛儿没什么好收拾的，当时也不过从家里带了些换洗衣服，简单收拾了下，宛儿便打算出去了，刚走到帐子门口，却又停了下来，在那驻足想了几秒后，一把扯下了她脖子上的平安符，那是她亲娘在她刚出生时，去庙里给他求的，算下来那平安符也算是陪了她整整十六年。

　　霍景成转眼便要上战场，自己也是有心无力帮他做不了什么，那就让这平安符护着霍景成的性命吧，兴许能有些用。宛儿拿着平安符，朝着四方拜了拜，这才把它压在了霍景成的被子下。

　　帐外。

　　“连长，您就不能换个人去吗？”副官对于霍景成让他送宛儿和霍荣成去香港的事有些不满。

　　“怎么了，这还没走，就不听我的命令了？”霍景成挑了挑眉道。

　　“诶，不是，”副官的眼里有些幽怨，“我是想跟着您，保护您，”

　　“得了吧，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想上战场吗？”霍景成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对着副官道。

　　“那您还不让我去！”副官的眼神更加幽怨了。

　　“你说你要保护我，对吧？”霍景成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副官不知道霍景成这么问的用意何在，有些不敢回答，他这连长，最会给他下套了，“嗯？”

　　“那我们问那啊，你看，霍荣成是谁，是我大哥吧，”副官听到这，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就又听着霍景成道“你再看看宛儿是谁，”霍景成朝着副官扬了扬下巴，示意让他回答，副官试探性的答道：“少奶奶？”

　　“这不就结了，我大哥和宛儿都是对我最重要的人，我要是没了他们，肯定是生不如死吧，那你是愿意看我痛痛快快的呢，还是要看我生不如死呢？”霍景成为了让副官心甘情愿送霍荣成和宛儿也是费尽了口舌。

　　“好像是这样的？”副官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霍景成的话，一脸的茫然。

　　宛儿刚从帐子出来，就听见了霍景成又在诓骗副官，他还真是歪理儿一大堆，副官也真是傻得可爱。

　　“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吗，现在？”宛儿出声打断了两人。

　　“行了，快些走吧，别让大哥在那等急了。”霍景成抽完最后一口烟，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对这副官和宛儿道。

　　宛儿看了看霍景成，心里的隐晦情感从眼里透出来，对着霍景成道：“那我走了，保重。”

　　“嗯，走吧。”霍景成挥了挥手，示意两人赶紧离开。

　　“那我们走了。您保护好自己啊。”副官有些依依不舍的开口道。

　　霍景成听到副官说这话的语气，心里不禁生出些恶寒，但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但是，他可不会让副官知道的。

　　霍景成一脚就给副官踹了过去，“快点走，一个大男人给我啰嗦什么！”

　　副官带着宛儿从城门口混进去，一路上的阵仗倒是让宛儿心里的担忧多了几分，不过，吉人自有天相的，霍景成也一定能活下来的，想到这，宛儿的眼神更加坚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