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归》重感冒患者

10、第 10 章

　　第九章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城内城外的局势也是愈发的紧张，而这天气也是真应了景，明是立了秋的季节，却还热得紧，整个军营的都像是在弦上崩得紧紧的箭，就差那个拉力送他们出去了。

　　霍景成待宛儿和副官走后，就集合了连队，一队人都在乔装打扮，准备着入城。

　　“一班长，你带着你们班的人和我一起进城，二班长，三班长，你们俩的人跟着大帅走，听清楚了没有！”霍景成对着底下的人吼道。

　　“明白了，连长！”

　　“明白了就快去准备！抓紧时间！快！”包源这时恰好过来了，“怎么样，准备好了吗？”这个关头，两人也都收起了平时那副不正经的样子。

　　霍景成看了看包源，“差不多了，你那边呢？”包源点了根烟，咂了一口道：“差不多了，就等消息来了。”

　　霍景成接过包源递过来的烟，丝毫没有嫌弃的抽了一口：“包源，”霍景成的语气不像以前那般，包源听着他说，看着他的眼神亮了一下，“怎么了，你说。”

　　“也没别的事，就是告诉你一声，这次进城，你别事事都打头阵，那立功的事，你也得给别人一个机会吧。”霍景成说这话时，没有再看着包源，一边抽着烟一边望着对面的山上，目光有些邈远。

　　这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了起来，“嘿，你小子!”包源一拳打在霍景成胸上，笑了起来“原来是跟这想着呢，你可真是，怪不得。你们家始终还是做生意的，无奸不商无奸不商啊。”气氛在随着包源的开口要逐渐活跃了些，“行了，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霍景成把烟屁股扔在地上，应着包源的话。

　　“放心吧，咱们都能活着的。”包源也感受到了霍景成此时对着他说的这些话，都是掏着心窝子的，他们虽说在一起共事不过几年，都是半道上遇见的兄弟，但是啊，他们都打心里认定了彼此。
　　还有副官，他们里面最小的就是副官，当时包源把副官从英国人手里面救出来，已经是被虐待的奄奄一息了。精心照顾了他一年多，才终于恢复了健康，心里边也终于是打消了那阴影，人也才精神了些。

　　后来包源和霍景成遇见，包源心想，这副官放在他身边也不安全，他迟早是要上战场的，而跟着霍景成就不一样了，霍景成家里是做生意的，他家里边还有人，副官要是跟着他，到时候总能找到条出路，他心里的石头也才能算放下了。

　　这时候他们面对的只有无尽的等待，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却什么事也做不了，这种无奈感，让他们的每分每秒都过得很煎熬，这次的起义，没有机会让他们重来一遍，黑暗之后的煎熬，不知道是怎样的结果。 火车站。

　　宛儿和副官扮成一对兄妹，惊险过关，然后就一路奔往了火车站，可火车站也是官兵重重，不敢有丝毫大意，要不是副官懂得些日文，在火车站听见了一个日本军官说，十分钟之后封锁整个火车站，他们可能还坐不上这趟车了。

　　“副官，咱们这四周都是鬼子，怎么找大哥啊？”宛儿暗暗的瞟了眼周围，悄声对副官说。

　　“宛儿姑娘，连长给了我列车班次，你待会一定要紧紧跟着我，可别跟丢了，”副官压低声音，把称呼也改了，出门在外，他们这又是逃命，还是别太显眼得好。

　　“待会上车之前一定会有盘查，你尽量别说话，有我应付着。”

　　“好，”宛儿看着周围，听了副官这话，她更是提高了警惕，一遍又一遍的搜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副官记着那日本人的话，不敢有丝毫耽搁，终于找到了火车。一上车闹闹嚷嚷的环境便让宛儿觉得有些心烦，火车里到处胡龙混杂，副官不放心，紧紧拉着宛儿，穿过几个车厢之后，才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就是这里了，”副官看着座位号，对着手里的火车票比了比。

　　“咱们进去吧，”宛儿伸手准备推门而进。

　　“等等，”副官及时阻止了宛儿，把枪拿在手里，这才伸手敲了敲门，等着门内的反应。

　　“谁啊？”

　　“老板，照相馆是在北京吗？”宛儿看着副官，有些不解。

　　副官给了宛儿一个放心的眼神。

　　“现在搬走了，我也不照相了。”门里边答道。

　　“请问是搬去香港吗？”副官继续问道。

　　“不去香港，去澳门。”副官听完这话，一下便拉开了门，之见门里边正做着以为书生意气十足的公子旁边还跟了个长得十分秀丽的姑娘作丫鬟扮相。

　　“霍大哥，好久没见了，”宛儿跟这副官进入雅间里，对着那丫头点了点头，又对着霍荣成叫了句：“大哥好。”霍荣成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宛儿，对着宛儿也点了点头，笑着说：“好，你好啊，弟妹。”说完这句便顺手拉上了雅间的门，“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助手，华姑娘，华姑娘，副官，你认识了吧。”

　　华姑娘是早就见过了副官的，也就是瞧着宛儿倒还眼生，不过霍景成来信时她也听霍荣成讲过的，霍二少爷回家了一趟，倒还娶了个新媳妇，不过眼见着眼前宛儿这般模样，就是除了家室有些不好，倒还是配得上他们家二少爷的。

　　“来，宛儿姑娘，您在这处坐，”华姑娘拉着宛儿在她旁坐下。

　　“谢谢华姐姐，”宛儿瞧着华姑娘，估摸着要比她大上几岁，便开口唤了句姐姐。

　　四人虽说都因着霍景成有起了联系，但还是因着刚碰面的缘故，彼此间都还不太熟络，气氛便一下尴尬了起来。

　　只得听着那火车的鸣笛声，急急促促的，倒应了宛儿此时间的心境。

　　等了又将近两个时辰，军营里的众人也是顶着大太阳耐着性子磨，眼看着午时就要到了，上面的命令还没下来，这心里啊的煎熬，怕是三言两语说不清的，没办法，只能这么耗着，耗过今天就该好些了。

　　霍景成和包源分了五批人进城，他们自一进城后便分开行事了，包源一是去埋伏，二是去督军府探探虚实，而霍景成则是带了两人去打听蒋诩武众人的消息。

　　说那清兵是蠢钝不顶用的，他们也察觉了进城的人流量的增加，那守在城门的清兵头子，自然也是发现了这怪异之处的，一上午的时间，就有不少商队进城，还有两个戏班子，说是打京城下来的，本想是回安徽老家，但是安徽老家的老宅子被土匪占了只得一路南下，靠着边走边演讨些生活，这倒是套无懈可击的说辞，但那清兵头子还是他心眼儿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派了两个小兵会督军府报信，不过那两个小兵半道上就被霍景成拦下来了，这阵正问着呢。

　　霍景成叫人把他俩绑在一起，两人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一脸的惊恐表情，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他们的眼眶般。霍景成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拿了把匕首在手里把玩着，挑了挑眉对着两人道：“别怕，我就是问你们几个问题的，”说着说着就把匕首往那两人脸上靠，“不过，要是答案没令我满意的话，我这手可能就有些不听使唤了。”

　　别说，霍景成眼下这副逼供人的模样，倒还真是看着贱贱的，跟着霍景成的那两人，没想到这平日里看到的不苟言笑的铁血连长现今还有这般样子，倒也算是丰富了他俩的眼界了。

　　被绑着的两个清兵，脸上传来的冰凉感觉仿佛是冻着了他们的身体，一直颤抖着，还抖出了频率，若不是眼前的情况是如此的，霍景成怕是要笑出声来。

　　“您，您，您问，我们两一定，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问，”两人颤着声回话。

　　“行，那我问你们，袁世凯在哪儿？”霍景成把匕首从两人的脸上滑来滑去。那俩清兵听着霍景成的问话，倒是相视了一眼，这，这，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就恰恰碰上了新军吧，真是的，哎。

　　“我们也不知道，”还不等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把话说完，霍景成便开口喝住了，“嘿，别整那些虚的！说实话，”

　　两人也是被这突然的猛喝吓得不轻，立即就开口答道：“是，是是是是，说实话，说实话。”一边说着还一边不停地点着头。

　　“我没那么多时间给你们耗，一个问题一句话，多了一句，我就割一刀，要是弄些假的唬我，哼，那就是往脖子上割了。”

　　“好好好，都听您的，大大大大帅，大帅在督军府呢，”

　　“督军府？督军府的守卫松成那样儿，骗谁呢？”霍景成作出副不耐烦地样子，“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啊？”

　　“不不不不不是是，大帅千真万确就在督军府，他说就得那样，新军来了准上当，”俩人也是怕极了，一下子就像连珠炮那般把话吐了出来。

　　“那近日大牢里可否有新的犯人进去？”“有有有，就在昨日晚上，听牢房里的兄弟说，大帅身边的孙营长都进去了，还有好大一批人，据说，今日午时就要被秘密处决了。”

　　“说是这里边全是叛徒，到时候还要抓些典型，把他们的脑袋挂在城门上，示警众人。”另外个补充道。

　　听到这，霍景成不禁皱起了眉头，秘密处决还不够还要悬尸城门，这袁世凯，真他娘的够狠。

　　“那牢房设在何处？牢房里的守卫又是如何？”霍景成继而问道。

　　“牢房就设在督军府往西五里处的一个地窖里，那是全武汉最森严的牢房，全都是关押重大犯人的地方。”

　　“知道蒋诩武吗？”

　　“知道，知道，不过，我们还真不知道他的下落。”两清兵道。

　　霍景成问话到此，心里也有了个底儿，说到底这两个不过也就是个小喽啰，能知道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再逼问怕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完便立即带着他身边两人去找包源了，只怕得他们去牢房里救人迟了。霍景成又差了一人出城报信，这时城里的情况还是差人回去仔仔细细的给谷大帅说明白了，免得到时候出些意料之外的事。

　　进了一户人家的小院，霍景成便看见包源在院子里踱步，走个没完，就是这样也能看出他内心的急躁。霍景成还未出声，包源便抬头看过来，见霍景成终于到了这，心里才算是放心了些。

　　“进屋里说，”霍景成走过包源身边，径直走向屋子。霍景成前脚进了屋，包源后脚跟上。屋子里已有许多人等着了，见来人是霍景成，齐齐开口喊了句连长。霍景成摆了摆手，示意不必拘这样的虚礼。

　　“孙营长众人被关在督军府往西五里的一个牢房里，至于蒋社长，”霍景成说到这顿了顿，“尚且不知行踪。”

　　包源是个急性子，一听到孙营长众人被关，便吵着救人，霍景成让他安静下来，救人肯定是要救的，不过，那里的戒备森严，要想成功救人也不损失一兵一卒，有些不现实。

　　霍景成告诉包源已经差人出城去汇报情况，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好好商议一下，如何把人救出来。霍景成心里已经有了些打算，牢房的地图他们手里也没有，之前的清兵告诉他，那牢房都是固定派人把守，他们根本就进不去，他们是连那牢房的口儿都摸不到的。如此一来，他们去救人就像是盲人摸象般，就算救了人，只怕也是一命换一命。

　　霍景成和包源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先去督军府偷地图，既然这牢房这么要紧，袁世凯房里一定有些关于此的信息。两人说着，就准备去办，狸猫换太子，是他们惯有的把戏。穿上城里清兵的衣服，两人便悄悄跟着一路巡逻的清兵，去去往了督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