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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起义之初 ...

  •   第六章

      天刚微微亮,太阳还没爬上山头,浓雾笼罩着大地,目之所及,都是灰蒙蒙的。

      霍景成的手被副官一再要求,用布条挂在了脖子上,霍景成是极其不愿意的,副官在一边死缠烂打,宛儿又在一旁喋喋不休,为了他的耳朵着想,还是乖乖缴械投降了。

      宛儿见状,倒是打笑起霍景成来:“少爷,您知道您不愿缠绷带的样子,像您那小侄子?”

      霍家那小侄子宛儿与副官两人都是见过的,平时皮了些,可就是个小哭包,瘪个小嘴,眉毛一皱,委屈极了。

      副官也在一旁,和宛儿相视一笑。

      霍景成看着眼前这两人的眉来眼去,还把他比作那小子,真是,过分了啊,“副官,你要是想听故事,我不介意动动我的嘴皮子。”

      副官当即闭了嘴,用手嘴巴面前比了个叉,示意不再开口了。霍景成每次都是这招,总拿他那点儿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出来压他,可自己偏偏又是个好面子的主儿,就这点治得了他。

      他那点事儿,哎,不提也罢,可若是一提,那是讲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过,他可不愿去掀自己的老底儿。

      霍景成看着副官的表情,满意的笑了笑,宛儿看着两人打着哑谜,心里像有猫抓似的痒痒,又不告诉她,可以的,宛儿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容。就这样,三人之间的气氛又尴尬起来,还是霍景成最先打破:“宛儿,你知道蛇鼠一窝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你说吧。”宛儿显然是对于霍景成刚刚的表现,很不满意,不想和他搭话。副官在一旁,有些不好的预感,远在另一边的包源,此时也打了个喷嚏。

      “蛇鼠一窝,简单的来说,就是,”霍景成看了一眼副官,继续说:“像副官这样天天不务正业,然后又和包源那样的混在一起的,就叫蛇鼠一窝。”

      果不其然,副官摸了摸鼻子,这连长真是有仇必报,还是包源好欺负啊。以后,还是免了和宛儿姑娘一起打趣连长吧,这可不是他惹得起的主儿。

      三日后,抵达武昌。

      大部队驻扎在城外深山中,彼时湖北新军被抽调去镇压保路运动,湖北正是空虚之时,所有准备都已就绪。

      谷训之帐中。

      “各位同志们,此时已是箭在弦上,孙先生在海外,正积极号召各方革命力量,清廷的一次又一次的丧权辱国早已是众人之怒,这次,咱们的革命一定会成功的,”谷训之拿着最新的信件对聚集在此各位连长说。

      长达半月的高强度的赶路,众人脸上也是一片疲惫之色,听到如此好消息,疲惫也被喜悦代替了。国内的革命力量不断被扼杀,革命正陷入低潮,但只要不断有新鲜血液注入,他们相信,革命实力一定会越来越强,推翻清廷的统治也是指日可待,纷纷拍手叫好。

      “大帅,现在城中的情况怎么样?”霍景成向谷训之问道。

      “大局所向是好,但城中的情况,不是很乐观,”谷训之摇了摇头。

      霍景成在思索着,又听谷训之开口道:“清廷的命数是已殆尽,但是袁世凯仗着自己是那湖北新军的总都督,有兵在手,对湖北境内的革命党人是赶尽杀绝,昨日我们已经与城中的同志们取得了联系,他们现在的处境是如履薄冰,行事处处小心,就是在等待一个时机,能够揭竿而起。”

      这转眼间就到了十月,距离起义工作展开又过了十日时间,霍景成他们潜伏在城外,袁世凯还不知道,但蒋诩武和孙武率领的革命团体尚隐匿在城内,多一日,就多一份危险。

      “那我们又该如何进城?”,“到时候与城中的兄弟们来个瓮中捉鳖吗?”谷训之麾下一名连长道。

      “瓮中捉鳖?”谷训之听完后不禁笑了起来。“你还真当那袁世凯是吃白饭的?”,“等我们瓮中捉鳖,那他就是等我们来了之后,再破釜沉舟了,到最后,我们一样玩儿完。”

      众人听完,又是一阵沉默,虽说他们在暗,敌在明,可是这样的形式并不尽然就有利。就人数上来说,袁世凯就比他们多了不少人,新军里藏着的革命党人是他们的最后底牌,但若是这份名单,一旦被他拿在手里,那便是尘埃落定了,他们将会输得一败涂地。

      宛儿又在军营里瞎转悠,这里的不少人都已经和她混熟了,她平时在霍景成去谷训之帐里讨论军情时,就去找副官闲聊,但今日,她是转遍了也没找着副官,这回是包源连着一起不见,这副官怎么回事?最近总是找不见人。

      心想着,便又转到了管饭的范连长那去,想那么多干什么,说来还真是有几份肚饿,宛儿摸了摸肚子,哎,去找范师傅把肚子填饱,才是真的。

      “范连长,今儿,有什么好吃的?”宛儿一脸奸诈的看着范文。宛儿来这部队里,要说关系最好的,就要说这范文了。

      范文虽说是个厨子,但他酷爱读书,经典之作多拜读,他对新作更是爱不释手。也如此,连带着宛儿对书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宛儿曾问过他,有这么多才识,为何不去做个私塾先生,既得名,又有银子,还不需日日劳累,何乐而不为呢?

      范文总是摇摇头,答道,那老古板玩意儿,我才不去呢,更何况,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那些个玩意儿,我不稀罕。

      宛儿听到这话,便又问,那你为何又来做个军中的厨子呢范文便有故作高深道,天机不可泄露,不可泄啊。

      宛儿喜欢他这文人作派,认他当了半个师傅,这范文倒也负责,宛儿现在还能读读报了。

      “前几日,我让你习的那些字儿,你会了吗?”范文倒也端起个架子来,颇有一番夫子的韵味在里边。

      宛儿见状,开口道:“你不是说,你不乐意当私塾先生吗,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跟我们那的先生,可没一点不同。”

      以前霍家有个送侄子送到霍家来,宛儿帮着照看了两日,送他去念书时,曾见过一回。

      “不同你这般俗人言语,”范文不想同宛儿多话这些没用的,他总是说不过的。

      “我告诉你,你教的我都会了,”宛儿从袖子里掏出一沓纸。

      “呐,看看,我这几日一有时间就练了,”范文从宛儿手中接过,细细看着。

      “不错嘛,”范文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等等,我给你拿本书,上面的用字简单,你拿回去看看,不明白的字看完后一起给我说,”说着,范文转身去翻他那宝贝箱子,宛儿就在这时,偷偷拿了个馒头,揣进了兜里。

      再等范文转过身来,宛儿已如先前那般。“呐,就是这本,你拿回去好好看,”宛儿把书接过,“这书怎么没名字啊?”

      “哦,这个是我摘抄的一些精句,那可都是可好可好的玩意儿,你可看仔细了。”范文的表情有些激动。

      宛儿看见范文如此,道:“这难不成,是你压箱底儿的?”

      “是啊,你看你这师傅多好!”范文有些得意道。

      “得,您慢慢煮饭吧,我先走了,不打扰您。”宛儿揣着书,和她的馒头,去寻了个安静地方,慢慢享受她的惬意时光。

      霍景成和一众连长在谷训之营中连连讨论了几个小时,总算是对起义的事有了些许的进展。他抬头看了看,这太阳晒得刺眼,这已是到了中午,不知道宛丫头吃了饭没。走回帐中,也没看见她的身影,又跑哪去了?刚准备抬脚出去寻寻,宛丫头便回来了。

      “诶,你回来了。”宛儿道。

      “嗯,你哪去了,我刚回来就没见着你。”霍景成坐下。

      “哦,我去找范连长了,他给我拿了本书。”宛儿冲他扬了扬手中的书。

      “你倒还是雅致,看起书来了,”霍景成突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宛丫头,你把字认得完吗?”

      宛儿也听出了他这话里的讽刺,“哼,我认不完,有师傅教呢!”宛儿也对霍景成露出一丝假笑,“就不劳您老挂心了。”

      “哟,”霍景成顺势拿起桌上的杯子,在手里摇了摇,又对着宛儿道:“你这日子过得挺好啊,有吃有喝,一路游山玩水,还寻了个师傅。”

      宛儿看着霍景成那张脸上挂着的似有非有的笑容,哎,总是这样的,真想把二夫人房里的西洋镜拿给他照照,看看现在那样儿,让人看得牙痒痒。

      “这不是托了您的福吗?还得多亏了您,我啊,这一路上是风餐露宿,睡在狼窝里,枕在朽木上。”宛儿剜了霍景成一眼。

      “言重言重了,这不也得多亏了您,我才能从霍家找到机会逃跑啊。”

      这两人在一起,客套的技术是越发好了,这宛儿也是,越发圆滑了。

      打闹间,霍景成突然想到了耽搁下的一件事,他大哥在的信在今早送到了,信上霍荣成向他报了安好,又说把宛儿送到他那去,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

      北京城现在也是乱的不行,据可靠消息,皇宫里的皇上太后早都逃得没了影儿,偌大的紫禁城已经没了它昔日的辉煌和繁华,已然是个空壳。就还剩些老太监老嬷嬷还守在深宫里,回味这人生跌宕起落了。

      圆明园也早就被烧了,现在的皇家,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场莫大的笑话,前半生,笑人家洋鬼子,后半生,就被这洋鬼子连同那倭人给欺负得大气都不敢出。

      这啊,也是早注定了的,看看那满朝满朝的官员,全都吸着那大烟,禁烟运动是开展得如火如荼,那又有什么用啊,隐藏在深处的烟馆还少吗?京城多少百姓,多少人都染上那烟瘾,那东西,让多少人家破人亡,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霍景成看着他大哥在信中又是一阵痛斥这些腐朽之处,对他大哥又隐隐担心起来,他这大哥的倔强性子,若是在京城出了事儿,那可怎么办?刚到北京去时,写了篇文章,便惹上了那时的权贵,吃了不少苦头,他那骨头着实硬,被关起来折磨了三天,也不肯服软认错,最后谷训之开口求情,才把他那大哥弄出来。

      现在看来,北京城也不是个久待的地儿,宛丫头在他这也是个长久之计,还是速速给他回信,让他带着宛丫头去香港避避。宛儿看霍景成发起呆来,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还是没反应,便想出手捏他的脸。说时迟那时快,宛儿的手就被霍景成半路截了胡。

      霍景成一脸防备的看着宛儿,“你干嘛?”宛儿被突然回过神儿来的霍景成吓了一跳,此时她的手被霍景成紧紧握住,“哦哦哦,没什么,我以为你魂儿被哪个鬼勾走了。”

      “被鬼勾走了魂儿?那倒是有趣,被哪个鬼,”霍景成的笑容愈来愈深,“你这个鬼吗?”

      “说什么呢!”宛儿听见霍景成说这话,真是为他害臊,没个正行。

      “高兴得话都听不清了?”宛儿伸手就想伸手捶他,霍景成顺势就抓住宛儿的另一只手,把她扯进了怀里,靠在她耳边说“这样,你听的清了吗?”霍景成的鼻息就喷在了宛儿的脖子上,宛儿从未与哪个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心里是羞到了极点,一把抽出了她的手,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了霍景成,红着脸跑出了帐中。

      余下霍景成在帐中仰天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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