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歌》布鲁色

17、雅痞-2

　　秋日的清晨，霜降之后，天亮的愈来愈晚。张柠习惯早到，为同学们先开那一盏一并沉睡一晚的灯。她是走读生，却来的异常早。
　　她一手开灯，一面看向被暗色浸透的教室。等一开，她便看到了一双投过来的眼，又连忙关了灯。
　　老天爷，吓死了。镇定了一下，这不是何许吧！难道他发现自己的意图了，不会吧！本来还想补一下那个一百遍的。
　　听到一阵沉闷的脚步，灯又亮了。
　　她瞪大眼，紧张兮兮地看着面前这个人，她仰头，轻咬着下唇。
　　“小结巴，老子，很可怕吗？”何许皱了皱眉。她想点头，可不是吗？又凶又坏的样子，额角还有一条半指长的淡淡的疤，简直吓死个人，还有那眼神，总有要吃了她的感觉。
　　她颤颤拿出一张对折的纸，上面的字清楚明丽，只是有些越写越乱的趋势，半张上覆满了“何许”两字。“那，这里只有53遍，昨晚写着写着，眼睛就合上了，我也不想的，所以...所以...”
　　何许眯了眯眼，心中的郁结一下子就散了，他笑了。
　　“手酸不酸呀，小结巴。”他伸手拿走了那张纸，又从口袋里掏出巴掌大的一只千纸鹤，塞进了张柠手里。“公平交易。”
　　那只千纸鹤，身上写满了“张柠”，其实她不知道，那些字，何许工工整整写了一夜，而折起的部分，写满了另一句话“张柠喜欢何许”第一眼看见张柠，他就在想，如果那是真的就好了。
　　何许从来没意识到，原来自己喜欢这样的。只一眼，就稀罕的紧。从上到下哪里都喜欢，透透的喜欢，就想把心挖出来送给她。
　　“老子叫什么？”何许俯身，弯着眉眼。
　　“何许。”张柠张口说道。说“许”字时，嘴巴嘟嘟的，好想亲一下，就一下。何许直了身，真他妈不是个人。老想亲呀，抱呀的。才认识几天呀！自己真是个禽兽，变态。
　　“好好学习，小结巴，别勾引老子。”何许目光游离，却总有一抹，里面全是她。张柠飞也似的回了座位。
　　又是一节，漫长而色单的自习课。
　　“许哥，我们还会是同桌的吧！”林子业嬉笑。
　　“放心，老子再堕落也不会和你同桌的。”何许目光远远地藏了个人，眼里心里意味不明。
　　国庆之后，期末考试，本来何许不打算参加。但听说每次大考会换一次座位，而第一名有优先选择同桌与座位的权利。这种优先选择权，不要岂不是浪费了。
　　何许黯了神色，又看了眼张柠的同桌。班上永远的第一。一个戴眼镜的小男生。他的同桌，停林子业说永远都只选张柠。那个万年小老二，而他们的位置永远都靠窗。
　　国庆依旧七天的假期，以及覆盖整个假期的作业。
　　放假前的最后一日，张柠依旧要关灯关门。索性坐了下来，写一张又一张的试卷。以她的速度，加上这不完不休的精神，三日之内肯定，全部写完。
　　等她又写完一张试卷，抬眼，周遭几乎都空了。
　　除了，除了何许。怎么又是他，天啊！求放过。
　　她整理了一下东西，何许依旧趴着。她说了声“勇敢，嗯”就走了上去。刚想叫，发现何许趴着睡着了。
　　她坐在他边上的椅子上，看着他。要不要叫醒他呢？天有些暗了。
　　算了，豁出去了。她要回家。
　　“何许。”她的声音又轻又柔。甜甜的染了蜜。“何许呀，快起床啦，太阳晒屁股了。”她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对“嗯，回家了，太阳公公下山了，何许，妈妈叫你回家吃饭呐！”
　　何许猛地睁开了眼，张柠一下子噤了声。何许弯了弯眉“小结巴，你是要萌死老子，嗯？”
　　何许轻笑“小结巴，书包背着重不重，老子给你背。”
　　张柠摇了摇头。“何许，天快黑了，快回去吧！”
　　难得的，何许乖顺的象个好孩子。就静静的跟在张柠身后，半步之隔。
　　“何许，别跟着我了，回家去。”
　　“小结巴，这是老子的旧手机，给你。”张柠又摇头。“老子这手机太卡，要买新的了，你不要，老子就扔了。”说罢就要扔。
　　“别，我要，不是，我就替你保管一下，你什么时候要，我还给你，行吗？”何许笑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小结巴，回家去吧！”
　　什么时候，他的笑变得如此自然了，大概是她叫他何许的时候起吧！